叶圣陶教育精髓
文11节(指未经删原文),可三大部分: 第一部分(第1节)是引子明写作动机。
(在教材中已被删去) 文章从陈从周教授的《苏州园林》写起,缓缓道来,自然亲切。
这本著作多照片,叶老工作余闲,常常翻看,这固然带来一次次的“愉快的享受”,更使他想到他的童年。
叶老是苏州人,1894年出生,22岁之前,他一直在苏州生活。
“想童年时常与窗侣嬉游,踪迹遍山径楼廊汀岸”,道出了他对苏州园林的深厚的感情,他和同窗顾颉刚、王伯祥等都是很要好的朋友,课余经常游玩,欣赏园林,所以对苏州园林的情趣和特征有深刻的体会,尽管已入高龄(写这篇文章时75岁),长期居住北京,但对故乡园林却从未忘怀,而陈从周教授的图册,“多年珍玩”,以此寄托思乡之念,并进而激起写文章的动机。
从陈从周教授的《苏州园林》写起,表面看来似乎起笔太远了,实则对文章的中心扣得很紧。
这本图册不仅使作者产生写作要求,而且长期以来,他借助这些图片,经常回味,揣摩苏州园林,从而加深了对苏州园林特点的认识。
第二部分(第2至10节)是主体,着重介绍苏州园林的特色。
作者先提出总的看法,然后分类介绍。
第一层,包括第2、3两节,从对我国园林总的印象谈到苏州园林设计的总的原则。
先说总的印象:“苏州园林是我国各地园林的标本。
”这是作者根据自己游了苏州十多处园林的体会,也是与其他地方的园林比较的结果。
“标本”一词,很确切地说了苏州园林在我国园林艺术中的地位和影响,同时指出鉴赏苏州园林的重要。
前人早已说过,“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
这话可以和叶老的印象印证。
说明文常用简明扼要的语言,把事物的特征讲清楚。
苏州园林众多,风格不同,比如主要园林沧浪亭、狮子林、拙政园、留园分别代表宋、元、明、清四代不同的园林风格,要概括它们的特点不容易。
叶老有高度的艺术修养,对苏州园林又有过长期的欣赏和研究,所以概括它们的特征并不困难。
他认为,苏州大大小小的园林,“似乎设计者和匠师们一致追求的是:务必使游览者无论站在哪个点上,眼前总是一幅完美的图画”。
为了突出这一点,作者用四个“讲究……”,对此作了概括的说明,接着用“一切都要为构成完美的图画而存在,决不容许有欠美伤美的败笔”作了归纳,最后再用游客的反应证明自己看法不谬。
第二层,从第4节到第10节。
分别从布局,景物处理,花木,乃至墙、廊、门、窗的设色等方面说明苏州园林的特点。
对园林这样复杂的事物,单凭概括性的说明显然是不够的,还须分类加以说明。
分类说明可以使读者对被说明的事物、事理理解得更透彻、具体。
下面选几节来说一说。
第5节,介绍假山和池沼。
苏州园林离不开山和水。
在这两种景物的处理上最能体现苏州园林的特点。
作者把它们作为重点加以说明。
先说假山。
苏州园林的假山堆叠构思非常巧妙,“使游览者远望的时候仿佛观赏宋元工笔画,或者倪云林的小品,登假山或观赏假山时忘却身在苏州城市,只觉得身在山间”。
狮子林的景物以山为主,全用太湖石堆叠而成,有的巍巍雄浑,有的瘦削娟秀,嵌空玲珑,盘旋曲折。
沧浪亭有几座堆垒而成的小山,高下升降,极尽委婉之美。
叶老用“重峦叠嶂”来概括这些变化多端的假山,决非溢美之辞。
元代谭惟则在《狮子林即景》中写道:“鸟啼花落屋西东,柏子烟青芋火红。
人道我居城市里,我疑身在万山中。
”这可以作为叶老的说法的佐证。
在几座小山上种植少许竹子花木,到了春天,万木葱绿,益显得山石嶙峋;到深秋,万木萧条,就成疏木寒山了。
作者指出,这些艺术创造,是设计者和匠师们“生平多阅历,胸中有丘壑”的结果,这一见解,非常深刻。
其次说池沼。
江南多水,水使园林增色。
池水有空阔、明澈的特色,是构成园林幽美景色的重要因素。
作者点出苏州池沼之水“大多引用活水”,有一股生气。
各个园林的水,情况各异,富有艺术才华和创造能力的能工巧匠,根据池沼的特点,构成一幅幅动人的图画。
一种是把“池沼作为全园的中心,其他景物配合着布置”,网师园便是典型一例。
其园甚小,但池沼周围亭台楼阁,倒映水中,分外有趣,吸引很多游客。
一种是水面成河道 模样,如拙政园,沿着纵长的池面,点缀着少数建筑物,安排灵巧的小桥,再布置一些湖石,或种零星花木,宛然有江南水乡风味。
如果沿着池边漫步,“从各个角度看都成一幅画”。
在池沼中常常种植荷花,养金鱼,这“又是入画的一景”。
拙政园荷花种得最多,到了夏天,万柄摇风,香远益清,简直一片莲花世界。
怡园的荷花另有一种风味,“叠石疏泉不数旬,水芝开出似车轮;石幢一尺桃花雨,便有红鱼跳绿萍。
”(李鸿裔:《怡园》)这首诗生动地描绘了一幅“鱼戏莲叶图”。
第7节,写花墙和廊子。
这两样东西看起来是附件,但也能显示苏州园林的特点。
花墙和廊子使整个园子时而幽曲,时而开朗,有分有合,互相穿插,增加风景的层次和深度。
所以作者说:“有墙壁隔着,有廊子界着,层次多了,景致就见得深了。
”留园多廊子,长达七百多米,两边无所依傍,上又有各种缕空图案(名漏窗,又名窗花),妙就妙在“隔而不隔,界而未界”,使游者几经转折,目不暇接,时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沧浪亭用的是复廊,把墙外的水和墙内的水联成一片,是借景的佳例。
苏州的漏窗本身便是一幅幅图案画,沧浪亭复廊的漏窗达一百余种。
而透过漏窗,浏览那若隐若现的绮丽景色,真如一幅幅出色的山水画,使人有观赏不尽的感觉。
园林中增置花墙、廊子、漏窗,其目的都是为了增加观赏点,力求从有限的空间创造出更多的优美的意境,让观赏者感到美不胜收。
第8节,说明“苏州园林在每一个角落都注意图画美”。
苏州园林整体而言,布置得疏密相间,主次分明,形成完整的艺术整体;就每个局部而言,也装饰得特别精致,很难找到一点破绽。
作者运用举例的方法,用阶砌旁边的书带草,墙上的爬山虎、蔷薇、木香,墙下的几竿竹子或几棵芭蕉做例子,说明都能在极小的范围内景物也能被布置得错落有致,令人吟味无穷,得到美的享受。
第10节,说明建筑物的颜色,也是形成美感的重要因素。
梁柱,木窗,栏干是暗红色,墙壁是白色,水磨方砖是淡灰色,屋瓦和檐漏也是淡灰色,周围草木是绿色,这些颜色非常和谐地统一在一起,从而使人有一种“安静闲适”的感觉。
到了花开的季节,相映成趣,把花衬托得更加“明艳照眼”。
第三部分,是文章的结尾。
说明白己病后“心思体力还差,因而不再多写了”。
叶老的文章一向严谨细致,这篇文章尽管写于病后,仍然精心构思,一丝不苟,惜墨如金。
而“可以说的当然不止以上写的这些”,文章留有余地,使人不断回味和思索,也想亲自到苏州园林观赏一番,领略其中的美景。
把这些东西合并一下就行了
大学生必读的书
博古贯今敬师爱生 王达敏 书人书事王达敏 博古贯今敬师爱生———读《吴晓铃集》有感 吴晓铃先生(1914~1995)是著名的戏曲、小说研究专家和藏书家。
其夫人石素真女士和女儿辛勤编纂的《吴晓铃集》于2006年由河北教育出版社梓行。
吴晓铃先生终身为一介书生。
他籍贯辽宁绥中,自幼随父居住北京。
1935年由燕京大学医学预科转入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学习,1937年毕业后留校任教。
1943年8月应邀赴印度国际大学中国学院执教并学习和研究印度古典戏剧,1946年底回到北平。
1947年供职于巴黎大学北京汉学研究中心,并兼任北大、清华和辅仁等校教师。
1951年调任语言研究所研究员,兼学术秘书。
1957年转入文学研究所从事古代戏曲、小说研究,直至逝世。
《吴晓铃集》是吴晓铃先生60年学术生涯的总结。
全书共分五卷,包括古典小说研究卷、古代戏曲研究卷、地方戏剧研究卷、藏书与目录学研究卷、散文卷。
这部集子尽管尚有遗漏,每篇文字也没有注明出处,但吴先生的代表性著述都收入其中。
除这五卷著作外,吴先生尚撰写、主纂、参与编辑有《西厢记》校注本、《关汉卿戏曲集》、《西谛书跋》、《中国文学史》、《古本戏曲丛刊》等;翻译有梵文剧本《小泥车》、《龙喜记》等。
吴晓铃先生谨守乾嘉汉学家数,治学以考证为主。
他在《我研究戏曲的方法》中指出,研究戏曲的学者,基本工作有三种:编目录、写提要、辑曲论;基本训练也有三种:辑佚、结集、校勘。
而这一切工作的根本,就是考证。
他的考证论文资料丰富,见解独到,解决了学术史上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
其戏曲考证的名篇有《杜仁杰生卒考辨》、《胡祗遹生卒新考》、《关汉卿里居考》、《钟嗣成生卒新考》、《〈青楼集〉撰人姓名考辨》、《云南曲家考略》、《说“俳优非侏儒”》、《说丁仙现》、《说黄公》、《说三十六髻》、《说旦》、《〈今乐考证〉与〈今乐府选〉撰集年代考》等。
其小说考证的重心在《金瓶梅》。
《吴晓铃集》第一卷辑入小说研究方面的论文32篇,有关《金瓶梅》的文章就有15篇。
吴晓铃从《金瓶梅》版本、语音,以及情节与李开先家事、与李著《宝剑记》的关系等方面入手,论证此书作者乃是李开先。
在直接证据缺乏的情况下,他的考辨在众家之说中,与事实最为切近。
他的不少考证论文发表后,影响甚大,其《〈青楼集〉撰人姓名考辨》就曾得陈寅恪先生“论据精确,钦服至极”之誉。
吴晓铃先生的学术视野非常开阔。
他博通古今,学贯中西。
虽然他的主攻在戏曲、小说,但他所使用的材料和关注的方面则囊括了语言学、民间故事、民间传说、相声、笑话、印度文学、西方文学以及海外汉学等领域。
由于取材广泛,他的研究往往至为深入。
比如,《记有关〈金瓶梅〉的一二事》考证“勉铃”不是来自缅甸,而是来自印度;《“苹婆”正是“风眼果”》考证“苹婆”不是苹果。
《〈西游记〉和〈罗摩延书〉》论述孙悟空不是来自印度。
三篇文章在论证时,均引入了印度古籍及梵语材料,有的牵涉到中国佛经的翻译与传播、中国通俗文学中有关猴子的传说。
这样的文章,非一般人所能写出。
他论述中国戏曲《灰阑记》与《高加索灰阑记》之间关系的文章,涉及到文化交流问题、故事原型的发生与演变问题,也非学养深醇不办。
吴晓铃先生不迷信权威,勇于自辟蹊径。
他对前辈学者王国维很尊重,但对王先生的一些学术观点则有保留。
他考辨杜善夫、胡只遹、关汉卿、锺嗣成等戏曲家的生卒年,目的就是为了检验王氏《宋元戏曲考》的分期是否确当。
他的《说“俳优不以调谑为主”》、《说“俳优非侏儒”》、《说“俳优与新乐”》、《说俳优之技艺》等,探讨戏曲发展轨迹,直接挑战《宋元戏曲考》的论断。
他的《“才人考”辨》则是对冯沅君先生相关著述的辨证和补充。
吴晓铃先生将书斋里的文本研究与对当世戏曲舞台上的艺术表演研究相结合。
他自幼喜爱看戏,滦州皮影戏、京剧、昆曲和各种地方戏都使他着迷。
大学毕业后,他曾应华粹深先生之聘,到中华戏曲专科学校兼课;开始与戏曲艺人接触。
他与武生演员王金璐的交往,就始于此时。
新中国建立后,他同京剧演员梅兰芳、郝寿臣、马连良,相声演员侯宝林、罗荣寿,京韵大鼓艺人白凤鸣、马连登等,结为莫逆之交。
他曾编辑过《郝寿臣脸谱集》,帮助郝氏记录整理《捉放曹的人物创造》。
他曾担任《马连良演出剧本集》的策划和总纂,与马氏亲属、门人和故旧一起,整理马派表演艺术经验,出版了《马连良舞台艺术》一书。
他曾为侯宝林等人撰写的《相声溯源》收集资料,并负责书稿的审订。
他还经常替演艺朋友代撰文章,草拟贺幛和挽联。
吴晓铃先生很看重学术规范。
他自己治学中规中矩,不越雷池一步。
他对那些不守规范的学风极为不满。
他在《〈一句话想起两个故事〉书后》中,就批评一位学者在文章中“又有人考证”的说法。
他认为,既然提到“又有人”,就应该说明是哪位先生;说明这“考证”“是否有文章发表及发表于何时、何处”,否则就是不负责任,就是不尊重别人的劳动。
他一生恪守尊师之道。
他对郑振铎先生、罗常培先生等业师十分敬重,并为这些前辈做过不少事情。
文物出版社1998推出的《西谛书跋》就是由吴先生辛苦纂成。
全书收录题跋六百四十多则,其中大部分篇章系吴先生录自郑振铎先生在过眼书籍上的批语和手稿。
郑先生曾将自己收藏的《十国春秋》和《水道提纲》赠给王伯祥先生使用。
吴先生不辞辛劳,不仅追踪原书,录下郑先生的题跋,而且还觅到原稿,加以校正。
其尊师之情,由此可窥一斑。
吴晓铃先生在学术上提携后辈,不遗余力。
上世纪50年代,他在语言所带领单耀海等年轻学者整理关汉卿杂剧。
青年人文献学基础薄弱,他就给他们讲版本源流、校勘规则,曾经有两个多月,他每天准时到北京图书馆,率这几位青年校勘关剧,手把手教他们如何工作,使年轻同志深受教诣,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