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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袍先生读后感标题

时间:2019-01-21 08:50

《老舍先生》读后感

书中故事发生在1930年的上海。

它以民族工业资本家吴荪甫和买办金融资本家赵伯韬的矛盾、斗争为主线、生动、深刻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面貌。

开始,赵伯韬拉扰吴荪甫进行公债投机,而吴荪甫又联合其他资本家组成信托公司,想大力发展民族工业,因而与赵伯韬产生了矛盾。

赵伯韬依仗外国的金融资本做后台,处处与吴荪甫作对,加上军阀混战、农村破产、工厂的工人怠工、罢工,尽管吴荪甫和同伙竭尽全力,拼命挣扎,最后也没有改变全盘失败的命运。

这幕悲剧说明,在帝国主义的侵略、控制、压迫下,中国的民族工业是永远得不到发展的。

  吴荪甫是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一个失败了的英雄形象:吴荪甫具有两个方面的性格一、果敢、自信。

他的理想是发展民族工业,摆脱帝国主义及买办阶级的束缚,最终实现资本主义。

因此,在与帝国主义经济侵略的斗争中,他表现出果敢、自信的性格。

在与赵伯韬的斗法中,确实显示了他沉着干练、刚愎自用。

动摇、悲观。

公司的连连失败,沉重的一击之下,他那的动摇、悲观就暴露出来了。

当吴荪甫与赵伯韬的斗争中惨败时,他的悲剧命运也达到了高潮。

吴荪甫的性格充分显示出民族资产阶级的两重性:一方面对帝国主义、买办资产阶级、封建主义的不满;另一方面对工农运动和革命武装极端恐惧与仇视。

一方面对统治阶级的腐败制度与军阀混战的局面不满;另一方面又依靠反动势力镇压工人农民运动。

两重性使得他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夹缝中,同时也决定了他命运的必然悲剧结局。

民族资产阶级有反帝反封建反官僚军阀政治的可能性,然而由于当时政治和经济上的种种关系,其反革命的一面又随着革命的深入而暴露出来。

  宏大严谨的结构。

作品以吴荪甫为矛盾冲突的轴心,辐射出各种人物和事件。

几条线索错落有致地进行铺叙,其中以吴赵斗法为整个作品的主线,以此带动其他几条线索的展开,使之融合为一个有机的整体。

整个作品的情节发展十分紧凑,时间跨度小人物众多。

径纬交汇地建成了《子夜》这部作品的“网状结构”。

  心理描写采用传统的肖像描写、人物语言描写以及细节描写的方法刻画人物。

对人物下意识和幻觉的描写增强了整个作品心理分析的色彩。

运用象征主义的手法。

吴老太爷的一切言行总是围绕着一个总体象征展开。

  《骆驼祥子》是以北平一个人力车夫祥子的行踪为线索,以二十年代末期的北京市民生活为背景,以人力车夫祥子的坎坷悲惨生活遭遇为主要情节,深刻揭露了旧中国的黑暗,控诉了统治阶级对劳动者的剥削、压迫,表达了作者对劳动人民的深切同情,向人们展示军阀混战、黑暗统治下的北京底层贫苦市民生活于痛苦深渊中的图景。

人性的丑恶在此暴露无遗。

要翻身做主人,单靠个人奋斗是不行的。

  祥子是社会悲剧、带有历史的必然性,精神悲剧、带有深刻的个体劳动者的思想印记,性格悲剧、性格软弱无能。

深深至根于市民文化中,还打上了半殖民的畸形发展的都市现代文明烙印。

  北京味重,传统风俗文化,以通俗化得幽默为重要特征的讽刺色彩,语言具有鲜明地方特色。

《范爱农》 好词好句好段

好词:绯红、标致、落第、不逊、诘责、托辞、、抑扬顿挫、深恶痛疾好句:1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

2也有解散辫子,盘得平的,除下帽来,,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

实在标致极了。

3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六十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无怪他们疑惑。

但我接着便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

4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个我。

“万岁

”他们都拍掌欢呼起来。

好段:书桌对面。

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仰面在灯光中瞥见他黑瘦的面貌,似乎正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了,于是点上一枝烟,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

2这种欢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但在我,这一声却特别听得刺耳。

此后回到中国来,我看见那些闲看枪毙犯人的人们,他们也何尝不酒醉似的喝彩,——呜呼,无法可想

但在那时那地,我的意见却变化了。

读书体会怎么写

急~急

钟馗,是中国民间传说中驱鬼逐邪之神。

民间传说他系唐初终南山人,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丑;然而却是个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的风流人物,平素为人刚直,不惧邪祟。

在唐玄宗登基那年,他赴长安应试,钟馗作《瀛州待宴》五篇,被主考官誉称“奇才”,取为贡士之首。

可是殿试时,奸相卢杞竟以貌取人,迭进谗言,从而使其状元落选。

钟馗一怒之下,头撞殿柱而死,震惊朝野。

于是德宗下昭封钟馗为“驱魔大神”,遍行天下“斩妖驱邪”;并用状元官职殡葬。

传说唐明皇睡梦中见一小鬼偷了杨贵妃的紫香囊和唐明皇的玉笛,绕殿而奔,大鬼捉住小鬼后,把他吃了。

大鬼相貌奇丑无比,头戴破纱帽,身穿蓝袍、角带、足踏朝靴。

自称是终南山落第进士,因科举不中,撞死于阶前。

他对唐明皇说:“誓与陛下除尽天下之妖孽。

”唐明惊醒后得病。

病愈后下诏画师吴道子按照梦境绘成《钟馗捉鬼图》批告天下,以祛邪魅。

吴道子挥笔而就,原来吴道子也做了个同样的梦,所以“恍若有睹”,因而一蹴而就。

  【解说钟馗】  民间流传甚广的钟馗捉鬼图,来自《逸史》记载的一则故事。

此图因画的是钟馗捉拿邪鬼的形象,使人认为含有趋吉避凶之意,故多喜之,逢年过节经常购买,挂于家中。

  其实,钟馗并非是人的名字,而是一种植物的名称。

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中对此早已记载的清清楚楚。

钟馗源于仲葵,本是一种植物的名称,属于一种椎形菌类。

椎本是一种敲打器物的工具,可作武器用,于是,有人便借用其谐音,编出一个手执椎形仲葵打鬼的钟馗。

因故事讲的是专门捉拿凶邪恶鬼,很符合人们的心理,故受到欢迎。

这样,菌类仲葵便变成;了打鬼的钟馗,一个植物的名字也就变成了捉鬼英雄的名字了。

  民间悬挂钟馗图,原来都在除夕,然而如今,却是在端午节画钟馗,或赠人、或自挂。

这种改变源于乾隆二十二年,那年因瘟疫死了不少人,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将钟馗请出来施威捉鬼,此后逐年相沿成俗。

  岁月悠悠,钟馗这个“驱魔大神”绵延至今,经久不衰。

启功先生的《题钟馗骑驴小景》,写得风趣而富有时代感。

漫画家方成画过一幅钟馗图:钟馗靴帽整齐,双手袖于袍内,以石为枕,卧眠于地,并题五言诗道:“春眠不觉晓,鼾声惊飞鸟。

人间鬼太多,钟馗累坏了”。

讽喻极为深邃。

北京的青年画家周旭画了钟馗专辑并蒙他送我一本。

画集内的钟馗极为传神并得到不少开国元勋的共鸣——“此公不可少”。

看来现代人更需要钟馗。

  《钟馗嫁妹》故事中,讲到他是唐朝时一位出身贫寒的书生,自幼饱读诗书,才华出众。

然而他相貌奇丑无比,丝毫没有读书人那种风流倜傥的儒雅气质。

也就是因为这丑陋的相貌,使他在科举考场上遭受歧视。

  钟馗凭借过人的才华,一路过关最终考到殿试。

但这位唐明皇偏偏无法容忍钟馗的丑陋,大笔一挥,儿戏般的取消了他的录取资格。

十年寒窗之苦,瞬间化为乌有。

性格刚烈的钟馗于是选择了死……  这个故事的最早版本见于宋朝博物学家沈括所著《梦溪笔谈》的《补笔谈》,与今天故事稍有不同。

  那次考场冤案后不久,唐明皇身患重病,梦中总被小鬼骚扰,无法安睡。

一天深夜,他梦见一个小鬼偷偷潜入宫中,盗走自己心爱的乐器,还在宫中狂呼乱叫。

懊恼间,唐明皇忽见一个蓝衣身影从天而降。

一把抓住小鬼,撕扯一番吞下肚去。

唐明皇惊醒过来,怪病从此不治而愈。

回想梦中蓝衣人,就是那位丑陋的书生钟馗。

于是请画家绘制钟馗神像,悬挂皇宫内外以求祛邪保平安。

自此钟馗名声大噪,成为名扬天下的捉鬼大神。

  北宋以来,几乎所有的钟馗故事都与此相类似。

那么这个流传了近千年的故事有多大真实性呢

先来看钟馗其人。

  我们参阅了唐代的历史文献,在所有唐代的官方文献中都没有找到钟馗这个人名。

关于类似的考场冤案也没有一字一句的记载。

  唐代有关唐明皇李隆基的奇闻轶事多有记载。

可是也没有发现钟馗梦中显灵为唐明皇治病的故事。

更重要的是,考察科举制度的发展历史,唐明皇不可能主持殿试考试。

因为殿试考试制度,是一百多年以后才由宋太祖赵匡胤一手创立。

  如此说来,钟馗其人以及他死后成神的故事很可能是宋朝以后才被虚构出来的。

但这个故事至少有一处是真实的,那就是在唐明皇时代,钟馗已经是声名显赫的捉鬼大神。

  《全唐诗》里收录了这样一首诗,名为《谢赐钟馗及历日表》。

作者是唐明皇时一位宰相,名叫张说。

诗中说感谢皇上赐给自己的钟馗神像和历日表。

后来的大诗人刘禹锡也曾写过类似的诗篇。

由这些唐人诗句不难看出,作为神钟馗在唐朝时已是声名赫赫,张挂钟馗神像成为上层社会流行的年俗。

  可是钟馗到底是怎样的身世来历,又是如何走上神坛,诗中并未解释。

  这或许就是宋朝以后人们虚构钟馗成神故事的原因:宋朝时钟馗也是名声显赫一如唐朝,可是人们无法解释他的来历。

而从流传下来的诗和钟馗画像来判断,早在唐明皇时这种风俗就已经兴起。

于是人们引入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唐明皇,并虚构钟馗读书人身份和冤死后显灵成神的故事,来解释钟馗的来历。

  那么唐明皇赐给大臣的又是怎样的钟馗神像

为什么宋朝人据此判定钟馗的读书人身份

我们能否从那幅神像中探知钟馗的真实来历呢

  有记载唐代的画圣吴道子是第一位擅长钟馗画的大师,虽然他的钟馗像画作现已失传,但北宋时还有人在皇宫里见到过。

北宋鉴赏家郭若虚,详尽描述他所见吴道子的钟馗像真迹。

郭若虚在《图画见闻志》卷六《近事》中写道:“昔吴道子画钟馗,衣蓝衫,革敦一足,眇一目,腰笏,巾首而蓬发,以左手捉鬼,以右手抉其鬼目。

笔迹遒劲,实绘事之绝格也。

”  所谓“衣蓝衫”的蓝字与褴褛的褴字同义,是破旧的意思,也就是身着破烂的衣衫。

“腰笏”是说腰带上别着笏,是大臣上朝时手中持的木质礼器。

“巾首而蓬发”则是描写他儒生身份和落魄的仪表。

从北宋书画鉴赏家郭若虚对吴道子的钟馗画描述来看,钟馗的确是面目丑陋,出身贫寒的读书人形象。

  这是现存年代最早的钟馗画像,是五代时期人物画家石恪的作品。

钟馗形象一脉相承,始终是贫寒的读书人形象。

  看来从早期画像里,还是无法找到钟馗真实来历的蛛丝马迹。

  也许我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方面,那就是在民间社会中的钟馗形象。

  要想探知钟馗的真实来历,还要把目光转向民间。

然而在唐朝的史籍文献中,对于民间钟馗形象的记载却是一片空白。

  1900年,敦煌。

一位王姓道长偶然发现在唐代写本经文当中,有一篇提到钟馗。

篇名为《除夕锺馗驱傩文》。

文章大意说:在一种叫做傩的仪式中,钟馗钢头银额,身披豹皮,用朱砂染遍全身。

带领十万丛林怪兽,四处捉取流浪江湖的孤魂野鬼。

  看来在唐代民间还有另一种钟馗,与上层社会流行的书生形象大异其趣。

所谓的傩,到底是怎样一种仪式,钟馗又在其中担当何种角色

他的起源是否与这种仪式紧密相关呢

  翻开《新唐书》我们可以读到有关傩的记载。

《新唐书·仪礼志》中详细记述了一次皇宫里举行的傩仪式。

从《仪礼志》中记载来看,虽然仪式的名字都称为傩,但宫中的傩和敦煌《钟馗驱傩文》里的傩还是有着显见的差别。

首先是规模的不同,其次是在国家典礼中傩舞的领头者是方相氏,而并非敦煌驱傩文里的钟馗。

  为什么同是唐代的傩,却有着如此的差别

这是因为在唐代,的确存在着两种傩;一种是官方主持的傩称为宫廷傩或国傩,另一种流行于民间,称为乡傩。

  这种差别不仅在唐朝,甚至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存在。

  敦煌出土的《钟馗驱傩文》是最早钟馗出现在傩仪式中的记载,从唐代以后一些风俗志和诗歌里的片断文字描述来看,也只有在乡傩中才能见到钟馗的身影。

  幸运的是,这种古老的乡傩仪式,现在还能看到。

江西省萍乡市石洞口村,以傩舞远近闻名。

村民们认为他们的祖先是唐朝时迁居到这里的中原人。

傩舞也就是那时从中原带来,祖祖辈辈一直传到今天。

  傩舞里最活跃的角色就是钟馗。

由于他频繁出场,又是场上绝对的主角,所以有时候人们也直接称傩舞为跳钟馗。

与唐朝的傩仪式稍有不同,这里的钟馗已不是身着豹皮,而是一副将官打扮,手下的十万丛林怪兽也简化成四员副将。

但他在仪式中的职能并没有变,仍旧是捉鬼。

  一旦仪式开始,傩舞艺人就立即采用这样的步法。

而这步法透露钟馗的真实身份。

这步法有一个响亮的名字,称作禹步,是大禹行走的步法。

  一千七百年前,晋朝的道教学者葛洪在《抱朴子》中记载了这种步法。

传说大禹在治水时两腿受伤,行走时只能碎步向前挪移。

但人们感激他治水的恩德,并不视之为缺陷,反而因其与众不同而视为神圣的证据。

  那么钟馗采用这种步法的由来也就可以作如下推想:大禹所处的时代是氏族社会,氏族首领又往往身兼巫师的职务。

所以他所主持的祭祀仪式,也因为这种特殊步法而显得与众不同。

后世的巫师沿袭了这种步法,既为了纪念大禹,也为了增加仪式的神秘性,就称其为禹步。

  这种推测有没有道理呢

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跳钟馗傩舞是古代巫术活动的一种,而且的确起源很早,甚至比传说中的大禹时代还要早,可以上溯到新石器时代。

从早期岩画石刻和陶器上的图案来看,早在文明诞生之始,具有巫术色彩的祭神仪式就已出现,而傩舞很可能也是那时相伴而生。

  【钟馗嫁妹】  传说钟馗有个同乡好友杜平,为人乐善好施,馈赠银两助钟馗赴试。

钟馗因面貌丑陋而被皇帝免去状元,一怒之下,撞阶而死。

跟他一同应试的杜平便将其隆重安葬。

钟馗做了鬼王以后,为报答杜平生前的恩义,遂亲率鬼卒于除夕时返家,将妹妹嫁给了杜平。

这就是著名的“钟馗嫁妹”。

“钟馗嫁妹”成为古代绘画和戏剧的一个重要题材,受到人们的普遍欢迎。

  【钟馗的诞生】  考察钟馗的面具也许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全国流行的跳钟馗傩舞中,面具都是不可或缺的道具,而早期的巫傩祭祀仪式里,面具也承担着重要的角色。

  面具在傩舞仪式里的重要性,在今天仍然可以看到。

在仪式结束后,人们将面具放置到原来的位置,燃香礼拜。

仪式主持者照例会有一段唱词,来表达感激赞美之情。

人们对这些木质面具饱含敬意,一如往昔。

  由于跳钟馗面具与商周时期面具在仪式中的作用相似,因此对于钟馗的起源,有一种假设:早在商周时期,钟馗就已出现。

而钟馗的名字,很可能源自那时一位著名的巫师。

  有学者考证,在殷商时期,也就是三四千年前,传说出过一位叫仲虺的著名巫师。

他最擅长的法术是求雨,每每他出面主持的求雨仪式,最为灵验,所以人们用他的名字来代指巫师这个职务。

而仲虺、钟馗两词发音相近,在流传过程中被误记为钟馗二字。

这就是钟馗的来历的第一种说法。

  但萍乡地区的人们还有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说法,他们说钟馗是洗衣服的大棒槌。

用桃木大棒敲打衣服,荡涤污浊,与钟馗打鬼祛邪的确存在某种内在联系。

  在两汉时期画像砖里,我们的确可以看到很多挥舞大棒的勇士形象。

这是洛阳西汉墓壁画里的大棒打鬼图。

可是大棒为什么不叫大棒而偏偏要叫做钟馗呢

  三百年前,明末清初的大学者顾炎武,从汉字的发音方面作了有趣的考证。

顾炎武认为,在训诂学里“钟馗”两字发音的反切,也就是钟字的声母,加上馗字的韵母相拼—发之为“追”的音。

所谓椎,在古汉语里的意思,就是大木棒。

  另外钟馗二字通终葵,是一个古老的姓氏,现在已经非常罕见。

这个姓氏的来源,也与大木棒紧密相关。

据史书记载殷时代遗民有七大家族,分别是陶氏、施氏、繁氏、树氏、樊氏、饥氏、终葵氏。

他们的姓氏来源于他们所擅长的手艺——陶氏是制作陶器的。

樊氏是做围墙篱笆的,而终葵氏家族的专长是做木棒木槌。

  于是我们似乎可以这样推断:很久很久以前,傩舞仪式的主持者是一个手舞大棒的巫师,他手中的大棒称为终葵,也叫椎。

巫师频频使用终葵打鬼驱邪,久而久之人们认为大棒有神奇的力量,进而认为终葵这个名字也寓意吉祥,甚至有用终葵二字取作人名,比如南北朝时期就有一些人名中包含终葵二字,如乔钟馗,取其吉祥辟邪意味。

到了唐朝,人们早已忘记钟馗原本的大棒身份,误以为是古代一位姓钟名馗的打鬼能手。

而上层社会流行张挂钟馗神像的风俗,更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钟馗的名望日益高涨。

  到了宋朝,人们无从考证唐朝这位大神的来历,于是虚构他的读书人身份和冤屈而死的凄婉经历,并演绎出唐明皇和钟馗之间一段恩恩怨怨。

就这样,一根大木棒变成了人,又走上神坛,成为人们敬重的神。

如此阴差阳错的经历,可算是古代造神史上的一大奇观。

  【钟馗与端午】  钟馗捉鬼,是端午节习俗。

在江淮地区,家家都悬钟馗像,用以镇宅驱邪。

唐玄宗开元,自骊山讲武回宫,疟疾大发,梦见二鬼,一大一小,小鬼穿大红无裆裤,偷杨贵妃之香囊和明皇的玉笛,绕殿而跑。

大鬼则穿蓝袍戴帽,捉住小鬼,挖掉其眼睛,一口吞下。

明皇喝问,大鬼奏曰:臣姓钟馗,即武举不第,愿为陛下除妖魔,明皇醒后,疟疾痊愈,于是令画工吴道子,照梦中所见画成钟馗捉鬼之画像,通令天下于端午时,一律张贴,以驱邪魔。

  【相关记载】  钟馗是中国民间俗神信仰中最为人们熟悉的角色,贴于门户是镇鬼尅邪的门神,悬在中堂是禳灾祛魅的灵符,出现于傩仪中是统鬼斩妖的猛将,由此派生出形形色色的钟馗戏、钟馗图。

连《本草纲目》里,也收录用钟馗像烧灰以水冲服或配和其他药面成丸以治疗难产、疟疾等症的“秘方”。

据中国《民俗》杂志报道,时至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甚至还有人为治病延请巫师举行所谓“镇钟馗”捉鬼驱妖、安宅保太平的仪式(施汉如、杨问春《“镇钟馗”傩仪记》)。

  对普通百姓来说,“钟馗打鬼”之类的故事几乎人人熟知。

钟馗信仰在民间的影响既深且广。

但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

另一方面,钟馗这位神通广大的神祗其身分来历,恐怕就不是一般人能够说得清了。

事实上,这个问题自唐代以来就令许多学者争论不休。

近年来,随着民俗文化热的兴起,钟馗信仰的起源与流变等问题又被提出,众多学人各抒己见,歧说纷见,迄今尚无定论。

  目前所知最早记载钟馗其人其事的是唐卢肇的《唐逸史》:开元年间(713—741),唐玄宗病中梦见一小鬼盗走玉笛以及杨贵妃的绣香囊。

玄宗大怒,正要派武士驱鬼,忽见一大鬼奔进殿来。

此鬼蓬发虬髯,面目可怖,头系角带,身穿蓝袍,皮革裹足,袒露一臂,一伸手便抓住那个小鬼,剜出眼珠后一口吞了下去。

玄宗骇极,忙问是谁?大鬼向玄宗施礼,自称是终南山钟馗,高祖武德年间,因赴长安应武举不第,羞归故里,触殿前阶石而死。

幸蒙高祖赐绿袍葬之,遂铭感在心,誓替大唐除尽妖魅。

唐玄宗醒后,病也霍然而愈。

玄宗令画家吴道子按其梦中所见画一幅钟馗图。

图成,玄宗在画上批曰:“灵祗应梦,厥疾全瘳,烈士除妖,实须称奖;因图异状,颁显有司,岁暮驱除,可宜遍识,以祛邪魅,益静妖氛。

仍告天下,悉令知委。

”有司奉旨,将吴道子《钟馗捉鬼图》镂板印刷,广颁天下,让世人皆知钟馗的神威。

  卢肇是唐武宗会昌三年(843)的进士,距开元时代已有一百多年,所叙未必是事实。

但是皇帝赐给大臣钟馗画像作为新年礼物,的确是盛唐以来的惯例,如开元时的名人张说及其后的刘禹锡等,都有谢赐钟馗图和历日表的作品传世。

另外,人们还在敦煌遗书中发现了唐写本《除夕钟馗驱傩文》,是为钟馗已在大傩仪中扮演主角的实证。

凡此,可见钟馗信仰至晚从盛唐起已成为全社会的风尚。

所以,也有人估计钟馗故事的起源可能早于唐代。

  在钟馗俗信兴盛未艾的热流中,北宋沈括首先对唐玄宗梦钟馗的故事提出质疑:宋仁宗皇祜年间(1049—1054),金陵上元县曾发现一处古冢,乃南朝宋征西将军宗悫母郑夫人墓,由碑文可知,宗悫有妹名叫钟馗。

此外,后魏有李钟馗,隋将有乔钟馗、杨钟馗。

因知“钟馗之名从来亦远矣,非起自开元之时”(《梦溪补笔谈》卷三)。

明人郎瑛、胡应麟等多从其说,但结论有别。

郎瑛认为钟馗的原型就是北朝人尧暄,其人本名钟葵,字辟邪,“馗”乃“葵”字讹传,由于他表字“辟邪”,所以后人才附会出捉鬼的故事。

胡应麟提出,钟馗捉鬼的传说“盖自六朝之前固已有之”,所以尧暄曾取名钟葵而字辟邪,南北朝时名叫钟馗的人很多,可能都取义于此。

  明杨慎和清顾炎武、赵翼等根据《周礼·考工记》“大圭,长三尺,终葵首”、《方言》“齐人谓椎为终葵”等资料,认为所谓钟馗系由“终葵”演变而来。

“终葵”是一种利器——椎,“大圭”是古时天子的仪仗,上端形状像椎,故云“大圭终葵首”。

齐人说话迟缓,把“椎”的发音拖成了两个音节,乃成“终葵”。

古人以椎为作战的利器,故《后汉书·马融传》中有“翚终葵,扬关斧”的描绘。

“盖古人以椎逐鬼,若大傩之为耳”(《日知录》卷三十二《终葵》)。

南北朝时许多人取名钟葵或钟馗,是希望像古人用以刺鬼的武器终葵(即利椎)那样,令所有的鬼魅望而生畏,这种意义到了唐代最终传变为人格化的“钟馗”。

近年来随着秦汉文书大量出土,古代盛行以椎击鬼的事实已被证明。

如秦简《日书·诘篇》云,人被哀鬼缠上,可“以棘椎、桃秉(柄)以敲其心,则不来”;西汉帛书《五十二病方》也记有用铁椎击鬼治病的法术。

故有人认为顾炎武对钟馗起源的解释是可信的。

  今人常任侠、马雍均写有钟馗考,各抒己见,但立论大致不脱明清人士的窠臼。

唯何新、王正书两人别开新说。

  何新认为钟馗本来就是人名,与所谓“椎”或“终葵”者了不相关。

钟馗的原型,是商汤时的巫相仲傀,其名在《尚书》、《左传》、《荀子》中又作“仲虺”、“中归”、“中垒”。

商人事鬼,凡政官都兼巫祝,仲傀为巫相而兼驱鬼之方相。

傀者,面具也;驱鬼必戴面具,面具之形甚多,因而发生仲傀多首的传说。

仲傀以同音演变为仲虺,虺乃神话中的怪蛇,于是仲虺又演变为九首巨蛇之“雄虺”(《天问》)、食魅之“雄伯”(《后汉书·礼仪志》),连《山海经》佚文中阅领众鬼的“郁垒”(参见本书《贴神把门与度朔山神话》),实际上也是仲傀与雄虺传说的又一变形,郁垒即中垒的变称。

要之,由驱鬼之巫相的真人仲傀,变为食鬼怪兽钟馗,变形愈繁,去真相愈远,但也留下一丝痕迹:古人命名常以字释名,钟馗之“馗”乃“九首”合文,《天问》:“雄虺九首”,则仲虺以“虺”作名,而“馗”——九首,或即其人之本字也(《文史新考·钟馗考》)。

  此说既出,赞同者有之,但亦有人质疑,以为商人事鬼而不逐鬼,况且也没听说仲傀或仲虺有何逐鬼的业绩。

  王正书认为,钟馗其人及历代驱鬼辟邪的观念,实起源于上古巫术,他是由先代位居祝融之号的重黎衍生而来。

重黎在上古史中有重黎、重回、句芒等称呼,句芒在传说中又被描绘成介于天地、神人之间的负有特殊使命、生有特殊形貌的人物,其使命之一便是居巫职,有《史记·天官书》记载可证。

到了商代,秉其职而取其名的是仲虺,实际上仲虺即重回(重黎)的音转。

至于“终葵”,本指一种椎形体,由于重黎在从事神巫职能时所戴羽冠取自此形,故在商代约定俗成为从事巫职的标记。

商代通行以职为氏,所以由仲虺形成的族系也被称为“终葵氏”。

到了周代,这个神职集团又改称“方相氏”。

方相氏的得名与终葵氏相同,都从上古神巫头部的装束引申而来,区别在于“终葵”源自羽冠,“方相”源自面具。

这种以方相氏为中心的驱鬼风俗,一直沿袭至唐代。

要之,自上古时代的神巫重回,到商周时代的仲虺、终葵氏和方相氏,都是钟馗的原型,无论在性质上或称谓上都是一脉相承的(《钟馗考实》)。

  此说与何新的见解相比有一致之处,只是将钟馗的来源更往上溯自重黎。

但亦有人以为重黎或句芒都是神话传说中的形象,未必能印证实有其人。

何况如果自重黎以至仲虺、终葵、方相为一脉相承的话,为何汉晋文献中不见“终葵氏”的记载,而直到南北朝时才又突然冒出了许多“终葵”或“钟葵”、“钟馗”。

这个长达数百年的空白性中断,实难解释。

  综观古人今贤的见解,应该说都有各自的道理,而质疑者也不乏持之有故的依据。

诸说并立,钟馗之由来仍然还是中国民俗文化史上的一个大谜。

  【关于钟馗的歇后语】  钟馗爷站十字路口——四下拿邪  钟馗开饭店——鬼不上门  钟馗嫁妹——鬼混(婚)  墙上挂钟馗像——鬼话(画)  钟馗受骗——被鬼迷住  小鬼看见钟馗像——望而生畏  钟馗打饱嗝——肚里有鬼

求 张爱玲 《童言无忌》

作者:  每天夜间11点光景,大家总到那地方去,简单得如同上咖啡馆似的。

  他们在那地方碰头的一共有七八人,始终就是那么几个,然而都不是什么放浪之徒,却  是体面的人,商人,市区的少壮派;他们来喝他们的修道院药酒,一面和那地方的姑娘们胡  调一会儿,或者和女东家,大家所敬佩的“马丹”来恭恭敬敬谈点儿话。

  随后,顾客在12点以前都回去休息了。

而少壮派却有时候蹲着不走。

  这一家店是有家庭意味的,局面很小,漆成黄颜色,正在圣艾坚堂后面一条小街的角落  里;然而从店里窗口儿上,却望得见河里那个满是卸货船只的港内植辞??瞧?蝗顺莆?  “永保”的大盐田,以及后面圣女山的坡儿和坡儿上那座颜色全是灰黑的古礼拜堂全景。

  那位马丹原是欧尔州一个农村里的好人家女儿,从前她完全如同开女帽店或者内衣店似  地接受了现在这种职业。

至于肯定卖淫这种行业是丢脸的那种偏见,在城市里原是那样激烈  和那样固执的,然而在诺曼第的农村里却不存在。

农村里的人说:“那是一件好生意。

”于  是派了自己的孩子去经营妓院,俨然像派他去领导一所女生寄宿学校一般。

  这家店并且还是从遗产得来的,从前的业主是一位年老的舅父。

马丹和她的丈夫原是伊  弗朵附近的小客店的东家,他俩当年断定斐冈的买卖对他们有利益得多,立刻就顶掉了小客  店;接着,他们两夫妇在某天早上到了斐冈,就接收了这个因为无人经理陷入危机的买卖管  理权。

  这本是两个立刻使得邻居和他们的店员爱戴的正直人。

然而两年以后,马丹的丈夫因为  死了。

原来他这个新职业早把他牵到了筋骨发软的无事可做的状态里,他久已变成了  很胖的人,这胖身体终于断送了他的生命。

  马丹自从寡居以来,徒然受到店里的长期顾客的渴慕;但是旁人说她是绝对谨慎的,并  且那些受餐宿供给的姑娘们也绝没有在她身上发现过什么。

  她是高大的,丰肥的,和蔼的。

她住在这所整天关门的晦暗房子中间,皮肤变得苍白,  真像是在一片肥油的浮光之下发亮。

一层薄薄儿像是新生而又烫过的假发绕着她的额头,于  是给她造成了一种和她体格的圆熟不很调和的少妇姿态。

她总是快乐的,脸庞儿是镇日开朗  的,她很愿意诙谐,不过还带着一种没有被这种新职业所消耗的谨慎风度。

那些伧俗的字眼  儿是始终教她感到有些刺耳的;并且遇着一个不识礼貌的年轻人用合乎事实的名称来称呼她  所主持的商店的时候,她就愤然生气了。

总而言之,她的头脑是高雅的,尽管把自己店里的  姑娘们全都当作朋友看待,她却毫不牵强地老是说自己和她们不是从“同一个篮子里”出来  的。

  偶尔,在星期日以外,她领着她的队伍中的一部分坐上租来的车子出游;并且到那条在  伐孟山的峡里流着的溪河边儿的草地上游戏。

于是这就是种种逃学孩子式的玩意儿了,种种  狂乱的赛跑了,种种儿童式的游戏了,整个儿是一套被新鲜空气所陶醉的幽居者的快乐。

大  家在草丛里嚼着熏腊的冷肉,一面喝着苹果酒,直到日落的时候才带着一种美妙无穷的疲  倦,一种甜蜜的柔软感觉回家;大家在车子里,把马丹当作一个温良宽大的好母亲吻着。

  这家店有两个出进的口子。

在角儿上开着的是一种情形暧昧的小咖啡馆的门,那要到傍  晚时候,才有小市民和海员来光顾它。

两个女店员负责本店的这项专有买卖,特别派作应付  这一部分顾客的要求。

她们的助手是一个名叫弗里兑力的男工,一个强健得像牛一般的淡黄  头发没有胡须的矮子。

她们在那些摇晃不定的大理石桌上给顾客们侍候着大杯的葡萄酒和成  瓶的啤酒,并且把臂膊搭在喝酒者的项颈上,把身子斜坐在他们腿上来推销这种消费品。

  其余3个(她们一共只有5个)形成了一种贵族阶级,专门侍候楼上的顾客们,除非楼  下需要她们帮忙而且楼上已经客散,她们是不下楼的。

  楼上的座儿叫做茹彼德沙龙,专门为当地的资产阶级聚会之用,墙上糊着蓝纸儿,画着  茹彼德的爱人蕾佗躺在一只天鹅的肚子底下。

这沙龙有一条螺形梯子,沿着梯子走下去就是  一扇并不惹人注目的临街的小门,门上的花格子里面点着一盏通宵不熄的小风灯,正像某些  城市还点在那些嵌入墙里的圣母像前的小风灯一样。

  这所潮湿而陈旧的房子教人嗅到点儿霉气。

偶尔,一股科洛臬花露水的味儿在过道里飘  着,或者楼下一扇半开的门把楼下顾客们的粗俗叫唤像一声霹雳似地传上来,使它在整个儿  一所房子里激响,于是在楼上的先生们都把嘴巴略略撇一下,来表示他们是心情不安的和感  到厌恶的。

  马丹同着她那些朋友一样的顾客们是不拘形迹的,从不离开沙龙,留心于种种被他们传  来的本市风声和消息。

她的庄严的言论,可以使三个娘儿们的胡言乱语转变方向;尤其某些  个别的大肚子顾客每晚总来陪着妓女们喝一杯,他们利用这种冠冕而平凡的放浪行为尽兴地  轻薄诙谐、可是马丹一发言,他们也就沉默了。

  楼上那三个贵妇人是飞尔南荻、拉翡儿,和绰号“驮马”的乐骚。

  店里的人选是经过考虑的,从前有人极力使她们之中的每一个都算得是一件样品,一件  女性典型的样品,使得任何顾客能够在这店里,至少差不多都有法子实现各人的理想。

飞尔  南荻代表金黄头发的美人,很高很高,胖得几乎近于臃肿,脾气柔和,农村的女儿,一脸无  法消除的,一头淡得几乎没有颜色像是理好了的芒麻般的短发,不大盖得满她的头  颅。

  拉翡儿是一个马赛女人,到各处海口跑码头的老油子,充着不可缺少的犹太美人的角  儿,瘦瘦的,鼓着一副涂满了胭脂的脸蛋子。

她那头用牛骨髓擦得通亮的黑头发在两鬓卷成  钩形。

她那双眼睛本是美的,倘若右边那一只没有。

她那条弯弓式的鼻梁压着一条颇为  发达的上牙床,在那儿有两粒新装的牙齿在下牙床的那些牙齿旁边显出痕迹,那些旧的牙齿  已经用得太久了,颜色变得和陈旧的木料相似。

  驮马乐骚是一个肚子大而腿子细的小肉球儿,从早到晚用一种发嗄的声音,轮流地唱着  种种放荡不羁的或者富于感伤的曲子,谈着种种没有结局的和毫无意义的故事,仅仅只为着  吃饭而停止谈天和只为着谈天而停止吃饭,虽然脂肪过多而肢体细小,她却轻捷得像松鼠一  般整日绝不休息;并且她的笑声像一道声音尖锐的瀑布,不管是这儿,是那儿,在卧房里,  在搁楼里,在楼下客座上,可以无缘无故连续不断地爆发起来。

  楼下的两个娘儿们,露绮思,绰号“老母鸡”,而佛洛娜,因为略略有些儿跛,被旁人  称为“跷跷板”,前一个系着一条三色腰带,一直装束得像个自由神,后一个装束是假想的  西班牙式的,她在头发丛里挂着许多铜的圆片儿,跟着她一高一低的步儿摇晃,她们都像是  两个穿上奇装异服来过嘉年华狂欢节的厨娘。

她们正如民间一切娘儿们一样,既不更丑,也  不更美,真是道地小客店里的女招待;在码头上,旁人用“两条唧筒”的绰号来称呼她们。

  仗着马丹的善于调解的智慧和她的从不枯竭的好脾气,这五个娘儿们之间只存着一种含  着妒意的和平而很少什么骚动。

  这种在小城市里的独家买卖是不断地有人出入的。

马丹早知道把这店子装成了像样的外  表,而自己对于全部的顾客显得那样和蔼和那样亲切,她的心地厚道是非常著名的,所以人  都对她抱着一种尊敬的观念。

那些长期的顾客为她花了钱,在她向他们表现一种比较明显的  亲热时,他们都认为胜利;并且他们在白天做买卖相遇的时候,一定互相说道:“今天晚  上,在您知道的那个地方会面。

”正同我们说:“上咖啡馆,可对

夜饭以后。

”  总而言之,戴家楼是一个好地方,很少有什么人不去赴那儿的日常的约会。

  谁知在五月底的某一个晚上,第一个上门的顾客布兰先生,木材商人和前任市长,竟发  现那扇小门是紧闭的。

花格子里面的那盏小风灯简直没有一点儿光;那所像是死了的房子里  面没有一点儿声息传到外面。

他敲门了,开始是的,以后,多用了一点儿的气力,  仍旧没有一个人答应他。

于是他用慢慢的步儿向着街道的坡儿上走去,后来,走到菜市广  场,他碰着了那位正要向同一地点走去的船行经理杜韦尔先生。

他们一同折回那地方去,成  绩也并不见佳。

但是一阵大的喧嚷忽然在他们很近的处所爆发了,于是他们绕着这所房子走  了一周,以后才望见一大群的英国水手和法国水手正在挥着拳头撞击这咖啡馆的那些放下了  的活动木板帘。

为着使自己避免麻烦,这两个资产阶级立刻都逃走了;但是一声轻轻的  “喂”止住了他们:这是咸鱼行经理都仑伏先生在认清楚他们之后和他们打的招呼。

他们把  事情告诉了他,对于他,这消息是不快活的,本来他是娶了亲的,而且又有了子女,行动不  便,只能够在星期六到戴家楼来,他用拉丁话说是“为着力求安全”;而实际上却是一句隐  语:因为他的朋友医生曾经把卫生警察制度的周期检查的日子告诉了他,他利用这种  消息给自己规定了夜假。

这一天正是他的夜假之期,而在这情形之下竟要耽误他整整的一周  了。

  这3个人向着碇泊区转了一个大弯,在路上遇见了年轻的斐礼卜先生和班贝斯先生,前  一个是银行家的儿子,戴家楼的老主顾,后一个是本地的税务局长。

于是全体又从犹太人街  走回来,目的是再去作最后的一试。

但是那些愤不可遏的水手们正包围了这所咖啡馆,对着  它扔石头,一面直嚷;于是这5位属于楼座的顾客都赶紧退回来,开始在各处的街道上荡  着。

  他们还撞见了保险公司经理巨布伊先生,随后又撞见了商业法庭的审判员华斯先生;一  个远距离的散步开始了。

最初他们走到了防波堤上。

他们在石栏杆上并排坐下来,瞧着浪花  卷动。

浪头上的泡沫在黑影里形成了许多发光而一现即隐的白痕,海波触着岩石的单调噪音  在夜色中沿着整座悬崖响动。

在这几个发愁的散步者待了一会儿之后,都仑伏先生发表意见  了:  “这真扫兴。

”  “扫兴,的确。

”班贝斯先生接着说。

  末了,他们提着小步儿都走开了。

  走过了那条摊在坡下被人称为“林下”的街,他们就从“永保盐田”的木桥上走回来,  经过铁路附近,重新又到了菜市广场,这时候,税务局长班贝斯先生和咸鱼行经理都仑伏先  生正谈到了一种可作食品的鲜菌,因为他们两人中间有一个肯定已经在附近寻着了这东西,  于是就突然起了一番争执。

人心都由于烦闷变成愤愤的了,倘若其余的人不来调解,他们也  许因而竟会动起武来,所以怒气冲天的班贝斯先生退出去了;然而一个新的争论又在前任市  长布兰先生和保险公司经理巨布伊先生之间发生了,主题是税务局长的薪水和他能够为自己  创造的财源,种种侮辱性的言语雨点似地从双方口里洒出来,这时候,陡然爆发了一种像暴  风雨一样骇人的喧嚷,接着那群懒得在一家关了门的咖啡店外面徒然空等的水手们涌到广场  上来了。

他们排成对儿挽着臂膊,组成一道长的行列,并且怒气冲天似地咒骂不停。

  这一群资产阶级都在某一家的大门底下躲着,那些狂吼的群众对着修道院的那个方向走  了。

经过颇为长久的时间,还所得见那阵喧嚷如同去远了的雷声一般低下去;最后才恢复了  沉寂的气象。

  彼此愤然相攻的布兰先生和巨布伊先生,没有互相道别就朝各自的方向走了。

  于是其余的4个人又重新提起了步儿,并且本能地再由下坡道儿向着戴家楼走去。

店  呢,始终是关着的,静寂无声的,不可进去的。

一个安静而顽固的醉汉,轻轻儿敲着这咖啡  馆的前门,随后又停住不敲而用低声叫着堂倌弗里兑力。

他看明白绝没有谁答复他,于是打  定主意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来等候变化了。

  这些资产阶级正要退下来,这时候那一群闹轰轰的海员们又在街口出现了。

法国水手们  狂吼着,英国水手们狂吼着。

发生了一阵向着墙壁直扑的全体  冲锋,随后那些粗蠢的家伙的浪头儿再向着堤岸扑过去,于是这两国的水手就在那地方爆发  了一场斗争。

在喧嚷之中,一个英国人被人打断了臂膊,一个法国人被人打破了鼻梁。

那个  留在门外边的醉汉,现在如同倔强的孩子或者酒鬼似地哭起来了。

  末了,这些资产阶级也都散了。

  慢慢儿,安宁的气象又回到这个被人打搅过的城市上面了。

不时一阵浮起的人声从某一  处传到另一处,随后就在远处消失了。

  有一个人始终单独荡着,那是咸鱼行经理都仑伏先生,他因为要等候下星期六而伤心  了;并且希望有偶然的机会,这偶然的机会在旁人固然莫名其妙,在他自己也没有法子了  解;他认为警务当局听凭一所归他们监视的公用商店关门是教人非常生气的。

  他又转到那地方去了。

四处窥探,搜索种种理由,末了他望见防雨板上粘着一张大的纸  儿。

他很快地划燃了一枝蜡烛火柴,于是看明白了这样几个笔迹不匀的大字:因为第一次领  圣体,关门。

  很明白这是没有办法的了,于是他走开了。

  那个醉汉现在睡着了,直挺挺地拦着那张恕不招待的门躺着。

  第二天,所有的熟客,一个跟着一个,在臂膊下面夹些纸头,假装有事的样子走过这条  街,并且每一个人都偷偷地来读这张神秘的启事:因为第一次领圣体,关门。

  马丹娘家的姓是里韦,她有一个以细木匠为业并且有家小的兄弟,他名叫约瑟甫,住在  他们的故乡欧尔州的味乡。

马丹以前在伊弗朵开小客店的时候,曾经负担了这兄弟的女儿举  行受洗礼的开销,她给这侄女取的教名是康司丹丝。

这个细木匠是知道姊姊境况不坏的,他  并没有忘了她,尽管双方都因为受了职业的牵制而且居住的地方相距又远弄得不能够常常碰  头。

但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快有十二岁了,这一年决定教她去第一次领圣体,所以他握住了这  个接近的机会,写了封信给他的姊姊,说是这场礼节的开销完全要靠她。

本来他们父母早已  死了,她不能拒绝这种为了她的侄女而起的要求;因此答应下来。

他的兄弟,更一心指望由  于这种拉拢的效力可以教姊姊立一个有利于这个女孩子的遗嘱,因为马丹原是没有子女的  人。

  他姊妹的职业绝不妨害他的廉耻心,并且,尤其是当地谁也不知道什么。

有人谈到了她  仅仅说:“马丹是斐冈的一个资产阶级妇人。

”这话就任凭旁人揣测她能够靠年息过活了。

  从斐冈到味乡,大家至少算它是二十法里;而赶一段二十法里的路程,在农村老百姓的观念  里竟比一个航海人之超越大西洋还要费事。

味乡的居民从没有越过卢昂市;而又绝没有什么  东西可以吸引斐冈的居民走到味乡去,味乡是一个埋没在平原中间的五百来户人家的小市  镇,而且又属于另外一州。

结果彼此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了。

  但是,领圣体的季节近了,马丹感到了很大的困难。

她没有什么可以帮着照料买卖的  人,所以即令把自己的店子仅仅放任一天,她也放心不下。

因为楼上的贵妇人和楼下的,这  两者之间的种种竞争必然会爆发;此外,弗里兑力一定会喝醉,喝醉了,他可以毫没来由地  得罪人。

到末了,她决定随身携带自己的全部人员,至于那个男工,她给了他假期,直到第  三天为止。

  这个兄弟得到了消息,一点儿也不反对,并且自愿供给这全部道伴住宿一宵。

所以,星  期六早上,八点钟的快车,在二等客车的一个车仓里运走了马丹和她的全部道伴。

  由开车之后一直到白时乡,她们都没有遇到同仓的旅客,所以噪聒得像是一群喜鹊了。

  但是在白时乡却上来了两夫妇。

男的呢,一个乡下老头儿,披着一件蓝布罩衫,领子发皱,  宽大的袖子在手掌边收得紧紧的,绣上些儿白花做装饰;顶着一顶古式的平顶高帽子,四周  的丝繻变成了红不红又黑不黑的,活像是一圈倒竖的毛;一只手抓着一柄绿的大雨伞,另一  只手挽着一只很大的篮子,篮口露出三只鸭子的神色惊惶的脑袋。

女的呢,一身硬挺挺的全  是村庄式的打扮,有一副母鸡一样的面貌,带着一条鸡喙样的钩子鼻梁。

她坐在她男人的对  面,因为插在一个这样漂亮的团体中间,一直不敢动弹。

  而事实上,在车仓里真有一片颜色鲜艳得夺目的光彩。

马丹全身从头到脚都是蓝的,蓝  缎子的,披着一条红的,耀眼的,闪光的法国仿制羽纱的大围巾。

飞尔南狄包在一条苏格兰  式的裙袍里喘气,裙袍的腰身原是靠着女伴使劲才缚好的,所以托起了她的本来颤动的胸  部,使它变做一对像是包在布囊里的流质一般始终摇荡不停的山峰。

  拉翡儿戴着一项翎毛帽子,像是一只满是鸟儿的鸟窝,穿着一套洒金的青莲色衣裳,的  确是有一点适合于她那副面貌的近东装束。

驮马乐骚配着身上那条宽边镶滚的玫瑰  色短裙,竟像是一个过于肥胖的孩子,一个肥胖的侏儒;至于“两条唧筒”的装束都奇怪得  像是从古老窗帏中间剪下来的,上面的图案枝叶纷披,都是十九世纪法国王室复辟时代的产  物。

  自从车仓里不单是自己几个人以后,这些贵妇人立刻表示了一种庄重的神情,并且开始  谈起许多高超的事情来提高自己的地位。

但是在鄱培克的车站,上来了一个蓄着金黄大胡子  的先生,他戴着许多金戒指和一条金链子,在自己座位的顶上放了好几个用漆布包成的包  裹。

他现出了一种滑稽家的和天真孩子的神情。

他施礼了,微笑了,并且轻松地发问了:  “这几位马丹调换防地吗

”  这问题在道伴里投下了一种使人感到尴尬的惭愧。

然而马丹却终于恢复了庄重的神情,  于是,为着争回集团的体面,  她干脆地答复道:  “您很可以讲点儿礼貌

”  他告罪了:  “请您原谅,我本想说调换修道院哟。

”  马丹找不着什么有待答辩的理由,或者也许是满意于这种纠正,于是闭紧了嘴唇一面表  示了一个庄重的敬礼。

  这时候,这位坐在驮马乐骚和乡下老头儿之间的先生样的人,开始对着那三只从篮子里  伸出脑袋的鸭子挤眉弄眼了;随后,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引动了他的观众的时候,就动手来格  支这些鸭子的脖子,一面对它们发表许多滑稽言词来替大众解闷:  “我们离开了我们的小池塘

为的是去认识小铁叉和火光

  关

”  这些可怜的家禽都扭开自己的脖子去逃避这种温存,使出可怕的气力,想从这个柳条的  监狱里逃出来;后来忽然三位一体地迸出一阵表示危迫和伤心的叫唤:“关

  关……”这时候,一阵狂笑在这些娘儿们之间爆发了。

她们俯下了身子向前伸着去看;大家  发痴似地对于这些鸭子发生兴趣了;而格外加倍使出了他的聪明而又罗嗦的手段。

  乐骚也来参加了,她从她邻座旅客的脚子上面俯下了身躯,吻着这三个牲口的脑袋。

立刻每  一个姑娘都要依次来吻它们了;于是就让她们坐在自己的膝头上,颠着她们,拧着  她们;陡然一下和她们用“你”字来做称呼了。

那两个比他们的家禽更为惶骇的乡下人,都  愣着迷惑了的眼睛不敢动作一下,他们那种满是皱纹的脸上没有一点儿微笑,没有一点儿颤  动。

  于是这位本以推销货物为业的先生,用闹着玩儿的手段提议拿几条吊裤子的背带送给这  些贵妇人,接着就从包裹之中取下了一个打开了它。

这原是一种诡计,包裹里装的是许多袜  子吊带。

  这些吊带,有些是用蓝绸子做的,有些是用粉红绸子做的,有些是用大红绸子做的,有  些是用紫绸子做的,有些是用青莲绸子做的,有些是用闪光的红绸子做的,都有一副用两个  互相搂着的镀金爱神镶成的金属圈子。

这些姑娘们都欢喜得叫起来了,随后都仔细观察这些  样品,显然又被女性接触一种装饰物件的天然慎重态度所拘束了。

她们用眼色或者耳语来互  相询问,也同样互相答复。

而马丹呢,她摆弄着一双橙黄色的,舍不得丢下,这一双比其余  的宽大些儿也庄严些儿:的确是女掌柜的袜子吊带。

  这位先生怀着一种念头等着,他说道:  “快点儿,我的小猫儿,应当试试这些东西。

”  于是起了一阵风浪似的惊喜之声,接着,她们如同害怕什么强暴行为似地绷紧了自己的  裙子。

他呢,从容不迫地静候他的时机。

他高声说道:  “各位不爱,我包好就得了。

”随后又狡猾地说,“我可以送一副给那些来试吊带的,  听凭自己挑选。

”  但是她们都不愿意,很庄严,都重新竖直了自己的身子。

然而“两条唧筒”因为他更换  了提议像是都很扫兴了。

尤其跷跷板佛洛娜,她受了欲望的压迫,明显地有些迟疑。

他催促  她了:“快点儿来,我的孩子,拿点儿勇气出来吧;拿去吧,这双青莲色的,它和你的衣裳  很配得上。

”这一来,她打定主意了,于是,撩起了自己的裙袍,露出了那两条勉勉强强箍  在粗纱袜子里面像牧童一样的粗腿子。

这位先生弯下了身子,在她的膝盖下边儿扣好了吊带  的圈子,随后又扣好了上边儿;接着轻轻地搔着这姑娘,使得她突然缩着身子一面迸出几声  轻微的叫唤。

到了系好了的时候,他送掉了这双青莲色的,又问:“轮到谁

”大家齐声叫  着:“轮着我

轮着我

”他从驮马乐骚着手了,因为她摆出了一双臃肿得不成形状的东  西,那么滚圆一段儿,没有看见踝骨,正是拉翡儿所谓的“腿子香肠。

”飞尔南狄身上那两  根健壮的柱子教这推销员目骇神移,她是受着了他的赞美的。

至于犹太美人那双枯瘦胫骨就  没有多少成绩了。

老母鸡露绮思闹着玩儿,把裙子罩在这位先生的脑袋上,于是,马丹为了  制止这种不成局面的恶作剧,只好来干涉了。

最后马丹伸直了自己的腿子,一双有脂肪又有  筋肉的诺曼第种的漂亮腿子;于是这个惊喜交集的推销员用献媚的姿势脱下了自己的帽子,  以道地的法国骑士的身分来向这条可称领袖的腿肚子致敬了。

  那两个在昏乱之中如同冻得发木的乡下人,都用一只眼睛从旁瞧着;并且他们简直像是  两只鸡,以至于这个金黄长髯的汉子立起身来对准着他们的鼻子“格——格——里——格”  像雄鸡似地啼了一声。

于是这又重新激动了一阵狂欢的风暴。

  这两个老年人带着篮子、鸭子和雨伞在木德乡下车了;接着大家听见了那妇人一面走一  面向她丈夫说道:“这又是一些到该死的巴黎去的野鸡。

”  这个爱开玩笑的推销员闹得太不像话了,使得马丹自认应当强硬地教他归复原位,后来  他在卢昂下了车。

她如同说教似地说道:“这够得教训我们怎样和初次会面的人说话。

”走  到瓦塞尔,她们换车了,接着在下一站找着了约瑟甫·里韦先生,他正拉着一辆套着白马而  且塞满着椅子的大车在那儿等候。

  这木匠彬彬有礼地吻过了这些贵妇人,并且帮着她们爬上了车子。

三个坐在靠后的椅子  上;拉翡儿,马丹和他的兄弟坐着靠前的那些椅子;至于乐骚,既然没有坐处,只好将将就  就坐在高大的飞尔南荻的膝头上边;随后,大家起程了。

不过,这匹矮而小的牲口的骤然而  起的快走步儿,立刻那样怕人地教车子颠簸起来,使得那些椅子都开始跳舞,使旅客们坐不  稳定,使他们带着木偶的动作,害怕的脸儿,以及因为丧胆而起又被一阵更强烈的动荡所打  断的叫唤向左右乱晃了。

她们攀着车子的两边了;帽子滑到脊梁上去了,盖着鼻梁了,或者  压着肩头了;然而这匹白马始终一径跑着,挺起了脑袋,伸直了那一条不时打着臀部而光秃  得活像鼠尾的尾巴。

约瑟甫·里韦,一只脚伸在车辕上,另一只屈在身躯下边,双肘高高地  举起,拉着缰绳,喉管里不时吐出一种类乎母鸡召唤鸡雏的声音,使得那匹矮而小的马竖起  了双耳,并且加快了脚步。

  碧绿的郊野从公路两侧展开了。

正在开花的油菜四散地铺开了一幅黄澄澄的波动不息的  大地毯,其中散出一阵清新强烈的香气,一阵被轻风带到远处的沁入嗅官的甜香。

在那些已  经长大的裸麦丛里,许多矢车菊露出了浅蓝的小花朵儿,使得这些妇人都想去采,但是里韦  先生却不肯停车。

并且偶尔有一片像是整个浇着鲜血的地里满开着红罂粟花。

在那些被盛开  的鲜花如此渲染的平原中间,那辆大车像是载着另一簇颜色更热烈的花被白马用快步拉着前  进,它偶尔在一座农庄的大树后面失踪,穿过了大树枝叶的掩蔽范围又显出它的影子,然后  重穿过那些被红颜色或者蓝颜色点缀的黄黄绿绿的农作物,在日光下边载着那些光彩照眼的  娘儿们飞奔。

在大家到了木匠的大门跟前的时候,已经是一点钟了。

  她们都因为劳顿而不能支持了,都因为饥饿而面无人色了,自从动身以来一点儿什么也  没有吃,里韦太太连忙迎上来,扶着她们一个一个下了车,等她们一到地上就来拥抱;并且  对于这位被她想做奇货看待的姑奶奶,她吻得更为巴结。

大家在木匠工作室里吃着点儿东  西,室里的工作器具早已为明天的筵席而挪开了。

  吃过一份炒鸡子儿,跟着是一份炸的肥肠包饺子,再浇上些烈性的苹果酒,于是全体皆  大欢喜了。

为了表示敬意,里韦拿着一只杯子碰过了杯,而他的妻子照顾一切,下厨,上  菜,撤菜,低声在每一个女客耳门边说:“这东西,您可合意

”无数竖在墙跟前的木板和  许多扫到墙角落里的刨花散出一阵新出刨的木头香味,一阵细木作里的香味,那种深入肺部  的树脂气息。

  大家问起了那女孩子,但是她早到礼拜堂里去了,只能在傍晚以后才得回来。

  于是,这一行人为着参观本地风景而出门了。

  那是一个被一条公路穿过的很小很小的市镇。

十来所沿着那条唯一的街道而排列的房子  庇荫了当地的商家:肉店,油盐作料店,细木作,咖啡馆,皮匠店和面包店。

礼拜堂在这样  一条街道的尽头,被一座小小的公墓绕着;四棵种在门外的异常高大的菩提树盖住了整个礼  拜堂。

那是用燧石块儿砌成的,没有任何艺术作风,并且顶着一座石板盖顶的钟塔。

从礼拜  堂再往镇外走过去,郊野又开始了,郊

古文翻译娈童

13. 王兰洲曾经在一个小船上买了一个小孩,年纪大约13、4岁,长的很清秀,也基本认识一些字,说自己父亲病死了,家道中落,和母亲哥哥投靠亲友没有找到,跟着船回南方的家,行李都典卖完了,所以就卖掉自己作为母亲和哥哥的路费, 王兰洲和他说话,小孩羞涩的和新媳妇一样,就感觉很奇怪,等到睡觉的时候,小孩脱掉衣服直挺挺的躺着,王兰洲本来买小孩是打算买个仆人,没有别的想法,但是这样暧昧的情况下,也有些把持不住,完事之后,小孩趴在枕头上偷偷哭泣,王兰洲问:“你是不是不愿意

” 小孩说“不愿意”,王兰洲问“你不愿意为什么刚才顺从了我

” 小孩说:“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家里养了好几个小孩,没有一个不和我父亲一起睡觉的,有的刚来羞愧的拒绝的小孩,就用鞭子抽打说:“你以为我买你干什么

呆头呆脑的就是你

”所以我知道奴才服侍主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如果不这样就会挨打,所以就不敢不主动。

”王兰洲跳起来推开枕头说:“太可怕了”

赶快叫船工开船,一个晚上追上小孩的母亲和哥哥,把小孩还给他们了,并且赠送了50金子。

心里还是很不安宁,于是又去悯忠寺拜佛忏悔,梦到伽蓝告诉他说:“你所犯的错误在顷刻之间,冥司还没有记录,你不必担心玷污了你的名声了”

14. 惨绿袍 戈东长前辈在翰林做官的时候,他的爷爷傅斋先生在街上买了一件惨绿色的袍子,一天锁上门出去,回来的时候发现钥匙丢了,猜想可能是忘记到床上了,隔着窗户看,看到这件新买的袍子直挺挺的好像一个人一样站着,听到傅斋先生的惊呼才塌了下来,大家商量着把这件衣服烧掉,刘啸谷前辈当时一起住,说“这肯定是死人的衣服,魂魄依附在上面,鬼是阴气,遇到阳光就散了,于是把衣服放在烈日下反复暴晒了几天,再放到屋子里,偷偷的观看,再也没有出现(直挺挺的立着)那种事情,又有东边长头早童,经常用假发接续辫子,即将罢官的时候,假发突然舒展蜿蜒的自己动起来,就好像蛇在回转尾巴,不久就被罢免了。

那也是死人的头发,感觉到衰落的气息而发生的变幻

15. 夜读少年 德清县(地名)徐编修开厚,是个生于壬戌年间的前辈,刚开始上学的时候,每天晚上读书,感觉宅院后的空屋子中有读书的声音,读书琅琅相互问答,仔细听他读的,也是学校所教的律诗赋文,开门却什么都看不到,一天晚上,踮起脚摒住呼吸偷看房子里,看剑一个少年,穿着青色的短袖,蓝色的薄丝绸外衫,拿着一本书背向月光坐着,摇头吟哦,好像在品味文章中的意思,不像作怪的人,后来也没有发生什么祸殃,唐代小说记载天狐(超异科,策二道:此二句不解)都是四个字的韵文,文章很深奥,或者这个狐仙也是要去考取功名的人吗

这是戈东长前辈说的,戈东长,和徐编修同年的进士

16. 八蜡祠道士 乌鲁木齐八蜡祠的道士,八十多岁了,一天晚上,放了七千钱在布垫子上,自己爬在上面死了,大家议论这是让大家用这个钱安排他的后事,晚上道士托梦给工房吏邬玉麟说:“我守护官庙,棺材哪些都是官府给的。

钱是我辛苦积蓄的,请你放到棺材里,等到来生我自己来取。

”玉麟觉得很可怜就按照道士梦中的意思做了,埋葬后,叹息说:“把钱藏到棺材里,埋葬到荒郊野外,这是相当于古代贵族的厚葬啊,一定会被人盗墓而挖掘出来暴露尸骨的。

”我说:“用他的钱给他买棺木,都不满意要托梦给你;挖开棺材抢夺他的钱,这个道士一定会变成厉鬼。

谁能为七千钱用性命和鬼争

一定没事的。

”大家都笑了。

但是还是邬玉麟说对了(有人盗墓了)17. 乱山归途 辛卯春天,我从乌鲁木齐回来,路上到了巴里坤,老仆人咸宁抱着马鞍睡着了,大雾中和大家走散了,醒来后错误的跟着野马的蹄印,跟到了乱山中,迷路了出不来,自己想这下死定了,偶然看到悬崖下有趴着的尸体,大概是被流放的人逃跑被冻死了,背的有布口袋,里面有干粮,咸宁就靠这个解除了饥饿,于是就拜谢这个尸体说:”我埋葬你的尸骨,你如果在天有灵,帮我带路骑马出去。

“于是把尸体拖动到山洞中,搬来石头把山洞堵死,茫然的骑马随便马自己走,等了十多天,突然看到了路,出了山,竟然到了哈密(地名)的地界。

哈密游击(官职:大约相当于现在的团长)徐君,是我在乌鲁木齐的旧相识,所以就投靠到他的官衙来等待我,我迟了两天才到,和咸宁相见就好像隔世一样,这不知道是鬼果然有灵魂,带他出来,或者是神仙以咸宁的一念之差,保佑让他出来,或者是偶然侥幸的出来,徐君说:“我宁愿相信是鬼神的功劳,好为掩埋尸骨这样的事情做个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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