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城读后感
《江城》读后感今年三月末,我从一本杂志上了解到了这本书,一个星期后,它通过便捷的网购终于出现在了我的书桌上。
看了前十页,我就确定我的读后感要换一本书写。
虽然没能按照老师之前的要求写传记的读后感,而且临时更换了所写的书籍,但是我还是想要写写自己看这本书时的一些感想。
即使不能写得全面深刻,但是如果能够起到向老师介绍一本自己喜欢的书的作用,我也感到非常满足了。
毕竟发现一本好书时的喜悦以及在阅读时自己心中的各种细微的感想很难在阅读后通过文字具体而微地一一恢复和表达。
完整阅读过后留下的感觉往往是宏观和抽象的,但是读过这本书之后,我更愿意提取书中一些小片段,谈谈我的感想。
《江城》一书的作者名叫彼得·海斯勒(Peter Hessler),中文名何伟。
他成长于美国密苏里州的哥伦比亚市,在普林斯顿主修英文和写作,并取得牛津大学英语文学硕士学位。
1996年的夏季,他与自己的同伴从重庆出发,乘慢船,顺江而下来到涪陵,开始他为期两年的在涪陵师专的教学生活。
这,就是他写《江城》一书的背景。
《江城》的写作焦点,就是海斯勒工作与生活的城市——涪陵。
而围绕着涪陵这个焦点展开的,就是海斯勒在此生活与工作的内容与进程。
从陌生到逐步熟悉,从疑惑到逐步了解,从别扭到逐步适应……海斯勒和他的同伴亚当在涪陵度过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两年岁月,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无比的丰富且亟待表达与交流,《江城》大概就是这样诞生的。
初到涪陵,对海勒斯而言一切都是陌生的,甚至因为面临的改变太多太快而使他产生了一种隐隐的害怕。
涪陵历来是四川省的贫困县,在这个甚至连一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的地方,在这个即使是从事大学教师职业多年的老师都没有可观的待遇和生活条件的地方,海勒斯和他的同伴初来乍到便住进了学校最高级的公寓楼房,并且迅速配备了当时当地还相当精贵的电话、电视,学校甚至提出要为他俩修一个网球场……无疑,海勒斯和亚当受到的待遇是十分特殊而优越的,这在一开始令他们感到无所适从,让他们心里发慌。
起初的“担惊受怕”的生活在他们坚决拒绝学校修建网球场之后开始渐渐趋于平静,作者开始真正去适应和感受涪陵,以及他在涪陵的工作和生活。
在真正阅读《江城》这本书之前,我就从杂志上了解到了一些关于此书的评价。
读者们在通过作者的叙述了解他的生活以外,认识到,作者尽管身在涪陵,描写得全是自己在涪陵的见闻感想,但是这实际是当时中国的一个缩影。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涪陵虽然落后贫穷,但是也面临着极大的变化和发展,这样快速而深刻的变化其实发生在当时中国的许多地方。
而涪陵是其中的一个代表,一个典型,一个恰好被作者接触和认识并发生感想的地方。
许多人从这本书里读出了见微知著的味道,所以才会有人说:“如果你只读一本关于中国的书,那就是这本了。
”《江城》的创作背景和作者创作初衷决定了这本书不会是一部纯粹属于生活记叙的作品,当它还在作者脑海里的时候就已经具有了一定的探索深度和思考深度。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部作品同时也具有相当高的可读性和趣味性,以至于我也常常读着读着不自知露出笑容——甚至在某些作者表达自己因为不理解而产生的困扰时。
我想,或许许多人在阅读这本书时都会露出微笑,与读者本身对作品内涵的把握无关,而是一种纯粹的因为某事而发出的善意而会心的笑意。
例如,海勒斯在写到自己学习中文的过程时,谈到了对学校墙壁上大字的认识:一开始是:“建设精神cultu,更新生育观念。
控制people mouth增长,促进社会进步。
教育is立country基础。
”几乎完全读不懂这些中文的内容。
后来通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墙上的字在海勒斯看来变成了:“build 精神culture,new give birth观念。
Population increase,促进society进步。
Education is a powerful country’s 基础。
”知道最后,海勒斯终于能用中文的思维看懂墙上的字,原来是:“建设精神文明,更新生育观念。
控制人口增长,促进社会进步。
教育是强国之本。
”当读者读到此时,终于跟海勒斯一起明白了这样几个在中国相当常见易懂的中文标语时,自己也会忍不住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然后还露出舒心的笑容。
作者本身的文学修养和文字功底赋予了这部作品很强的故事性和可读性。
又不同于单纯的记叙手法,我认为作者的语言更近似于一种夹叙夹议的表达。
这使得文章内容引人入胜,常常让人一读近百页不感枯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海勒斯曾说:“在这里,我有时是一个旁观者,有时又置身于当地的生活之中,这种亲疏结合的观察构成了我在四川停留两年的部分生活。
”读毕此书,再看作者创作的视觉和思想历程,真真觉得这是一本有血有肉的书,也许正是这种独特的甚至带些矛盾的角度,使得作者对涪陵对中国产生了这样一种情感,并引发了思考与创作的念头。
正如有读者的评论所说:“它研究的是中国的核心课题,但它不是通过解读著名的政治或文化人物来实现这个目的,也不做宏观的大而无当的分析,它相信通过叙述普通中国人的经历来展现中国变化的实质。
”但即使人们给予这部作品如此高度的评价,但海勒斯却显得十分谦虚与谨慎,他说:“这并不是一本关于中国的书,它只涉及一小段特定时期内中国的某个小地方。
从地理和历史上看,涪陵都位于江河中游,所以人们有时很难看清她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
在1996年至1998年间,我学会了热爱涪陵。
能再次回到长江上的感觉真好,哪怕它的旧时激流只存于我的记忆之中。
”作为读者,即使你读完了作品,读过了评论,甚至升华了文章的主题与精神,得到了许多新的认识与启示,但是如今看到作者的这段话,你还是会被感动——如果没有对中国这片土地融入深刻的感情与尊重,大概也是写不出这样出色的作品的吧。
读完本书,你会发现作者对于中国那种深藏在文章意义之下的返璞归真的热爱,让你也被带动着更深一步进一步地贴近这篇自己生长的土地,感觉她也越发可爱起来。
这或许才是这部作品最引人深思、令人感动的元素。
谁知道何伟《江城》讲述了什么内容
《江城》(美)彼得·海斯勒 著 李雪顺 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2年1月版 《江城》中,何伟写到了一场发生在他离开涪陵之前的冲突。
他和同事亚当想拍一些片子,作为他们曾经在这个小城生活过的见证。
何伟原本以为,普通人很难拍,只是因为他们发现你正在拍摄,就会放下手头正在做的事情,充满好奇地围观和追问。
他没有想到还有另外一种“好奇”,一种敏感的“好奇”。
在拍摄的间隙,一个自称“市民”的人很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禁止他拍摄,“这是违法的”。
何伟说到了他匆匆逃离时的一个印象,“我所能见得的只是一群模糊的脸”。
还有他从这次拍摄中领悟出的:“它所展示的,只是直白的,关于涪陵生活的无用的真相:在两年后,我们依然是外国人,既在我们的行为方式中,也在人们看我们的方式中。
” 作者PETER HESSLER,取了一其中文名字啼何伟,来自美国密苏里州,一其中国通,今世形貌中国的东方作者中的一人。
他很年迈,现今也不到四十。
来自他的钞写立场富于新鲜与体贴,姿势谦虚,以此与良多东方媒体记者区离开来,套用中国的老话说,他的立场不乏“温良恭俭让”之风。
RIVER TOWN,河滨小城,是他头一部书,DEBUT,源于他在涪陵,前四川,今重庆的江边小城两年新鲜的糊口新鲜。
抉择他的书来翻译,是因为跟中国人,中国人的糊口新鲜相干的缘由。
1996年8月,彼得·海斯勒(中文名何伟)和他的同事亚当·梅勒以美中友好志愿者的身份来到重庆附近的小城涪陵教书两年。
那一年他27岁,牛津大学的毕业生。
他之前从未听过涪陵,涪陵在这之前五十多年没有见过外国人,他们互不相闻,却千里相会。
两年之后的1998年的冬天,当他回到美国的家中,花了四个月时间,从远方观望和书写这个城市的时候,一切记忆都开始变得清晰起来:那长江上的点点星光,小城嘈杂的声音,污浊的空气,挑着扁担的棒棒大军,围观他们的群众,都变成了一幅幅画面。
这个城市最初留给他的印象如此丑陋:高亢,忙碌,拥挤,脏乱;交通一团糟,行人们互相推撞;街上到处挂着宣传标语,没有信号灯;司机们一刻不停揿着喇叭;沿着主街有一排模样可怕的树,灰色叶子上布满了煤灰,整个城市都覆盖着煤灰。
他在涪陵师专教授莎士比亚和文学,在与陈旧观念做迂回斗争的同时,他开始意识到,伟大文学作品的部分力量,来自于它的世界性,它的普世价值:一个四川农民的女儿能读到贝奥武夫,将之与她自己的生活联系起来,一班的中国学生能够倾听莎士比亚的诗歌,而看到一个无瑕的汉朝美人,“但与这种力量相随的是脆弱,因为总有人想要借伟大作家的力量为自己所利用。
”这是隐晦的说教,迂回的批评,善意的提醒。
《江城》里的涪陵是中国城镇生活的一个真实缩影。
何伟刚到涪陵时,说到了一个强烈的、无时无刻不处在被围观状态的印象,“我所见的第一样物事,乃是我自己和亚当。
这有点吓人,因为在我人生中从未被人如此密切观察过,一举一动都被复述,被评估。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被谈论,被记录。
”这种怪异的经验,也是我们阅读《江城》的经验。
我们从一个外国人眼中看到了自己的一切都被描摹出来。
这种吊诡之处在于,我们从别人的眼中看到的那一幕幕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其实是被陌生化的。
何伟写出了他的异质经验,我们阅读的时候产生了陌生感。
以何伟在涪陵时对“个人”这种观念的观察为例。
他说在涪陵住的时间越长,就越是惊讶于对“个人”这一概念的看法。
在涪陵的人们,他们的自我意识都是别人的看法所定义的,“那总是儒教的目标,定义个人的位置,乃是严格按照她与别人的关系来进行:她是某人的女儿,另一个人的妻子,又另一个人的母亲;而每一个角色都有其特定的责任。
这是一个很好的保持社会和谐的方式,然而,一旦和谐与打破了,缺乏自我定义这一点,会使得重建变得困难。
” 也正是这种对外在价值的投射定位,使我们很少能做到独立思考。
出现问题时,我们的第一反应不是积极应对,考虑方方面面的因素,反而丧失了最佳解决问题的时机。
我们习惯于集体和社会这样的宏大概念,反而忽略了自我价值的清晰定位。
对牺牲精神的过度阐释和宣传,对志愿者精神的误读,都是这种“个人”概念的歪曲所致。
何伟通过《江城》提供给我们一种观察自我的方式,即通过一种异质经验的阅读完成自我的审视;通过一种对熟悉生活的重新叙述察觉出其中的文化冲突——不是缘于中西方文明的差异,而是觉醒的个体与模糊的群体之间日益分明的冲突。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的意思是什么
[彼海斯勒《江连载(六)]《寻路》姐妹篇 彼得·海斯勒纪实中国三部曲序曲 何伟“寻路中国”的起点 “何伟的笔下是真中国,是连一些生活在中国的青年人都不知道或拒绝认识的中国,彼得·海斯勒《江城》连载(六)。
” 《江城》 ( ) 作者: [美] 彼得•海斯勒 译者:李雪顺 出版时间:2012\\\/2 开本: 32 装帧:平装 估计定价:36元 要用这本书进行教学可不容易。
最大的问题在于去伪存真:让学生知道诸如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是美国社会的主要问题固然重要,但同时也应该让他们知道,对于很多人来说,同性恋根本不是个问题(要是他们明白资本主义不会导致同性恋问题,那也不错)。
不过,在学生们的头脑中,书本上的东西要么是对的,要么是错的,没有中间地带。
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要质疑官方出版的教材。
作为外国人来从事这样的教学,实际上就是要在穿越这片政治土壤的过程中,尽量通过协调的方式找到自己的出路。
这种技能通过学习才能获得——随着时间的推移,亚当和我逐渐地学会了弱化政治,既要找到接近学生的话题和方法,又要做到不引起他们锤击膝盖式的本能反应。
我的文学课——尤其是开始讲授诗歌的时候——要做到这一点很容易,因为诗歌简化了一切。
按理说,不应该那么简单的——我们学习的第一首诗是莎士比亚写的,这教起来一点都不简单。
我先是讲了一下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基本格式,然后把他的第十八首十四行诗分成了若干片段,分发给学生。
后来,我们又复习了一些诗歌术语和古英语。
接着,我就把学生分成几个小组,让他们把这首诗的顺序排列出来。
尽管我给他们排出了第一句,但还是以为他们无法完成这项任务,我的目的只是想让他们揣摩一下那首诗的基本内容,以便对诗歌的形式有所熟悉。
然而,他们从未怀疑过任何无法完成的任务,这便是我在涪陵的教学变得容易的原因之一。
这些学生可以毫无怨言地从事任何事情,也许是因为他们知道,哪怕是最难以完成的文学作业,也强过在没膝的水田里对着耕牛吆喝。
因此,全班学生对着那一首支离破碎的十四行诗琢磨起来,而我则对着乌江上的小舢板和大货船凝视出神。
一个小时后,他们完成了任务。
有些小组只是勉强完成,但每个班都有两三个小组拼得一句不差: 能不能让我来把你比作夏日
你可是更加温和,更加可爱; 狂风吹落五月里开的好花儿, 夏季的生命又未免结束得太快; 有时候苍天的巨眼照得太灼热, 他那金彩的脸色也会被遮暗; 每一样美呀,总会离开美而凋落, 被时机或者自然的代谢所摧残; 但是你永久的夏天决不会凋枯, 你永远不会失去你美的仪态; 死神夸不着你在他影子里的踯躅, 你将在不朽的诗中与时间同在; 只要人类在呼吸,眼睛看得见, 我这诗就活着,使你的生命绵延。
(此处采用屠岸的译文。
——译者) 而且,他们也理解了诗歌的形式,他们能够把这首诗拼合起来,也能够把它拆解开。
他们能够标出诗歌的韵律——他们知道每一行有哪些重音,他们能够找出不和谐的读音。
他们诵读着诗歌,在课桌上轻轻地打着拍子。
他们仿佛听过十四行诗。
这样的事没有几个美国学生能够做得到,至少以我的生活经历看来如此。
我们美国人读的诗歌不够多,无法分辨其中的音律,这种技能就连受过教育的人都失传许久了。
但我涪陵的学生仍旧保留着它——不管是电视剧的出现,还是“文化大革命”有针对性的破坏,没有什么东西撼动得了这样的技能。
随着时间推移,我差一点就要自愧不如了。
那么多年,中国人处心积虑而又勤勤恳恳地摧毁了他们传统文化中一切有价值的东西。
然而,要说对诗歌的欣赏,美国人也快赶得上不分彼此了。
能够把一首诗歌背诵出来,并切分其韵律,这样的美国人到底有几个呢
我在涪陵的每一个学生至少能够背诵十几首中国古诗——杜甫的、李白的、屈原的——而这样的青年男女全都来自四川乡下。
即便按照中国的标准看来,他们的家乡也算闭塞之极。
可他们依旧在读书、依旧能够背诵诗歌,那就是差异。
诗歌好像从来没有令他们感到厌倦或沮丧。
唯一的障碍是语言、生词和古词。
因为这些障碍,他们养成了绝好的耐心。
我们把第十八首十四行诗仔仔细细地复习了一遍,及至最后,将它升华到了诗歌的不朽性这一高度。
我问他们: 莎士比亚成功了吗
那位女子会永远活着吗
几个学生摇了摇头——毕竟那是四百多年前的诗了——但其他学生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我问他们,那名女子生活在什么地方。
“英国,”阿姆斯特朗回答道,他回答我问题的次数最多。
“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 “大约在公元1600年。
” “想想吧,”我说道,“四个世纪前,莎士比亚爱上了一位女子,并为她写了一首诗。
他说要让她的美貌永存——这是他的承诺。
现在是1996年,我们在中国,四川,就在长江边上。
莎士比亚从没有来过涪陵。
你们没人去过英国,也没人见过莎士比亚四百多年前爱过的那名女子。
可就在这一刻,你们每一个人都在想着她。
” 教室里一片静默。
通常,涪陵充斥着车船的喇叭声和建筑工地的喧闹声,可在那一刻,教室里鸦雀无声。
在这一刻的静默里,既有崇敬,也有惊叹,我与他们感同身受。
之前,我已经把这首诗朗读了无数次。
但直到我站在涪陵的这些学生面前,聆听着他们思考这十四行诗的奇妙时的静默,才真正地听到了它。
过了一会儿,我让他们描述,他们在那一阵静默中所看到的东西,以及中国人眼中的莎翁情人: 她的肌肤像雪一样洁白,像冰一样光滑。
她的长发像一阵阵瀑布;她的眼睛如此迷人,你一见到她就永远忘不了。
她的身材丰满而高挑,小嘴像红玫瑰,眉毛像柳叶儿,手指纤细如葱根。
她看起来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纤巧优雅的莲花。
她长发如瀑,眉如弯月,樱桃小口,眼睛明亮,温柔如水。
她身材纤细,长着一头黑色长发。
眼睛大而明亮,充满了柔情和羞涩。
她的眉毛像两片柳叶儿,双唇显得十分生动。
她的皮肤如凝脂般白皙而柔嫩。
她的头发有如金色的波浪;她的肌肤平滑得让人怀疑它是大理石做的;她的腰肢软得像水草,十指纤纤如葱根。
她有如乡下姑娘一样自然而平凡的美丽。
她像水晶一样纯洁。
她就像一首流淌的诗。
在我们的想象中,她很美,也有些忧郁,读后感《彼得·海斯勒《江城》连载(六)》。
中国历史上有四大美人,她看起来就像其中的一个——王昭君。
对我们来说,找不到可以形容她们美丽的字眼,因为她们美得无法形容。
我们只能说:她们很美。
看他们所写的读后感,我有一种强烈而清新的感受,这在以前其他学文学的学生中是看不到的,部分原因在于他们学的是外国素材。
我们在不知不觉中交换着陈腐的题材: 我不知道中国古诗把女人的手指比作葱根,而他们也不清楚莎士比亚的第十八首十四行诗的不朽之处已被人评点过无数次,在注脚处都标着号码,几乎不再成其为诗了。
我们的这种交换突然使一切变得新鲜起来;没有了枯燥的诗,没有了被人过度研究的戏剧,没有了被讨论到近乎病态的人物。
当我布置有关《贝奥武甫》的作业时,没有人咕哝过——在他们看来,那只不过是一个好看的妖魔故事而已。
这就是我们在那间狭小的教室里学习的主要内容。
那是些美好的日子,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间教室。
但在我们周围总有许多外在的东西: 学校有规章制度、国家有政治制度。
这些外力一直存在着,盘旋在教室外的某个地方,甚而到了能感觉到它们压在我们身上的地步。
当某个机关被触动时,党就突然出现了。
有学生偶尔写道,莎士比亚代表无产阶级,因为他批判了英国的资产阶级(由于这一观点,许多中国人对《威尼斯商人》(莎士比亚的讽刺喜剧作品之一。
——译者)非常熟悉)。
有的学生还指出,哈姆雷特(莎士比亚悲剧作品《哈姆雷特》中的主角人物之一。
——译者)是一个伟大的人物,因为他深切地关怀着农民。
还有学生告诉我,《仲夏夜之梦》(莎士比亚的戏剧作品之一。
——译者)里的农民们是剧中权力最大的人物,因为他们所有的权力都来自无产阶级,并因此才有了革命。
我对这样的读后感反应复杂。
我的学生能够与课本进行互动,这是件好事,但对于他们生拉硬扯地把莎士比亚用来替共产主义做宣传,我没有太大的热情。
我反对进行这样的诠释,尽管我做得极为小心——考虑到学生们的生活背景,我不能公然说《仲夏夜之梦》里的农民们实际上是一些无权无势的小丑,只不过徒增喜剧效果而已。
不过,我总是以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对我觉得受了误导的读后感做出些许回应。
我说,哈姆雷特的确伟大,但并不是因为他深切地关怀着农民,而是因为他深切地关怀着自己。
我还指出,莎士比亚是小资一族,通过获取剧场公司的股票而发了家。
我第一次弄明白,为什么文学总是倒向政治这一边。
之前我曾为此挣扎过;在普林斯顿大学(位于美国新泽西州的普林斯顿,是美国著名的私立研究型大学,八所常春藤盟校之一。
作者于1988—1992年在此读本科,获得学士学位。
——译者)的时候,我的专业是英语。
毕业之后,我又到牛津大学(世界闻名的大学之一,位于英国。
作者于1992—1994年在此学习,获得硕士学位。
——译者)读了两年的英语语言文学。
我最初的计划是当一名文学教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在美国,我在英语系所看到的一切让我渐渐失去了最初的热爱。
美学是一个原因——我发现,我读不懂文学评论了,因为其中晦涩的学术性与作品的优美性相去甚远。
对于绝大多数文学评论,我都不太明白,它们好似一团乱麻,无可救药地充塞着令人费解的字眼: 解构主义、后现代主义、新历史主义。
这一切统统无法得到简单而明了的解释——就像我在涪陵的这些学生,当被问到什么是历史唯物主义、什么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时候,只能张口结舌。
不过,我最为烦心的却是文学在西方的政治化倾向: 人们阅读文学的时候,把它当成了一种社会评论,而不是一种艺术形式;书本被强迫用作这样或那样的政治理论的服务工具。
很少有文学批评针对文本本身做出反应,反而是文本被扭曲了,只有对评论家供奉的理论做出反应。
有马克思主义评论家、女权主义评论家、后殖民主义评论家。
无一例外,他们把手中挥舞的理论作为模子,把文本填充进去,挤出一个个形状均匀的产品来。
马克思主义评论家生产出来的是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评论家生产出来的是女权主义,后现代主义评论家生产出来的是后现代主义。
真像是把毫无意义的同一本书读了一遍又一遍。
此外,我还很反感英语系不断地捣腾篇目,就像在本科招生手册的封面上印着无数假照片那样,他们还想炮制出一份多元文化的书目清单。
我一直认为,就文学而言,确立并尊重一种文化基础是很有价值的事情,而我在中国却见到了这样的基础被连根拔起时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多年来,中国人为了社会价值而恣意摧残文学,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尤其如此,所有戏剧一律禁演,仅有少数政治作品如《红色娘子军》能够幸免。
即便到了今天,很多东西也早已不复存在。
我所有的学生都知道马克思,但没有一个人了解孔夫子。
不过,我同时也以更人性化的眼光来看待导致这种政治化倾向的原因。
我认识到,就一定意义上来说,文学的力量在于它的普世性:一个四川农民的女儿够读懂《贝奥武甫》,并把它同自己的生活联系起来,满教室的中国学生能听懂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也能够发现唐代美人的完美无瑕。
不过,跟这种力量相伴而生的则是脆弱,因为它总要试图滥用伟大作家的这种力量。
想把莎士比亚拉到自己这一边来,这非常自然——如果不太适合自己的需要,你可以曲解他的话,为自己的目的服务。
或者,如果完全不听你的摆弄,你还可以把他从篇目中剔除出去。
在中国,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然而,我还是非常惊讶地发现,从某些方面来说,我的这些学生在避免政治干扰上做得比普林斯顿和牛津大学的学生都要好。
在那个学期,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许因为我们使用的是外语材料,一直悬在教室外面的政治力量似乎已经越飘越远。
文学课如此新奇而迥异,以至于学生们总是忘记了他们的政治准则,我们也得以与美国的英语系所遇到的那些麻烦事擦肩而过。
实际上,我们在整个秋季阅读的全是已故白人男性的作品,但我的学生好像并不介意这一点,正如他们毫不介意我这个健在的白人男性充当他们的老师。
在他们看来,我们都是外国人而已。
不再担心政治之后,他们把精力投入到对学习材料的理解上来。
他们反复聆听诗歌的朗诵效果,权衡故事中的人物角色。
他们非常认真地做着这一切——在他们看来,文学不单是一场游戏,其中的人物角色也应该得到相应的评价。
他们学习了《哈姆雷特》的故事梗概之后,一个名叫莉莉的学生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海斯勒先生,你喜欢哈姆雷特吗
我不崇拜他,我很讨厌他。
我觉得他敏感、保守而又自私。
他应该将真相告诉他的爱人奥菲利亚,让她一起来面对问题,解决问题。
毕竟,两个相爱的人应该患难与共。
再说,我不喜欢他的优柔寡断。
作为男人,他应该决绝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牛津大学,你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不可能简单地说:我不喜欢哈姆雷特,因为我觉得他是个讨厌鬼。
无论怎么说,但一定要说得巧妙一些。
你还得把哈姆雷特当成剧本中的一个人物角色来看待,一层一层地对他进行剖析。
你不仅要剖析剧本本身,还要剖析所有曾经被人写到过的东西。
你得考虑其他评论家说了些什么,你得衡量他们的知识与无聊围绕着剧本层层累加到了什么程度。
你得考虑这个剧本跟当下的时事潮流有什么样的关系。
当然,这个过程具有一定的价值。
但对于很多读者来说,在真正有点头脑的话语开始之前,他们得不到须臾思考的余地。
作为学生,那正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在一瞬之间,头脑里灵光一现: 我讨厌这个角色。
这个故事写的不错。
这首诗里的女子长得非常漂亮,我敢打赌,她的十指纤巧如葱根。
当学生的时候,我就在寻找这样的东西——文学仍可欣赏的迹象、人们为愉悦而阅读、除却政治的因素,其本身就至关重要。
不过,总是很难说清,这样的情形有没有出现过。
然而,毫无疑问的是,我在涪陵的这些学生对于他们读到的东西充满了欣赏之情。
我因此明白过来,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将会像他们那样思考文学。
有时候,在他们埋头完成作业、而我眺望乌江的时候,我会微笑着告诉自己: 我们都是逃亡者。
他们逃避了“社会主义建设课程”,我逃避了解构主义。
外面的两江之间,涪陵城一如既往。
而在这里,我们阅读着诗歌,我们感受着愉悦。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请问什么意思
此词作于苏轼黄州之贬后的第三个春天。
它通过野外途中偶遇风雨这一生活中的小事,于简朴中见深意,于寻常处生奇警,表现出旷达超脱的胸襟,寄寓着超凡超俗的人生理想。
首句“”,一方面渲染出雨骤风狂,另一方面又以“莫听”二字点明外物不足萦怀之意。
“何妨吟啸且徐行”,是前一句的延伸。
雨中照常舒徐行步,呼应小序“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又引出下文“谁怕”即不怕来。
徐行而又吟啸,是加倍写:“何妨”二字透出一点俏皮,更增加挑战色彩。
首两句是全篇枢纽,以下词情都是由此生发。
“竹杖芒鞋轻胜马”,写词人竹杖芒鞋,顶风冲雨,从容前行,以“轻胜马”的自我感受,传达出一种搏击风雨、笑傲人生的轻松、喜悦和豪迈之情。
“”,此句更进一步,由眼前风雨推及整个人生,有力地强化了作者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而我行我素、不畏坎坷的超然情怀。
以上数句,表现出旷达超逸的胸襟,充满清旷豪放之气,寄寓着独到的人生感悟,读来使人耳目为之一新,心胸为之舒阔。
过片到“山头斜照却相迎”三句,是写雨过天晴的景象。
这几句既与上片所写风雨对应,又为下文所发人生感慨作铺垫。
结尾“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
”这饱含人生哲理意味的点睛之笔,道出了词人大自然微妙的一瞬所获得的顿悟和启示:自然界的雨晴既属寻常,毫无差别,社会人生中的政治风云、荣辱得失又何足挂齿
句中“萧瑟”二字,意谓风雨之声,与上片“穿林打叶声”相应和。
“风雨”二字,一语双关,既指野外途中所遇风雨,又暗指几乎致他于死地的政治“风雨”和人生险途。
纵观全词,一种醒醉全无、无喜无悲、胜败两忘的人生哲学和处世态度呈现在读者面前。
读罢全词,人生的沉浮、情感的忧乐,我们的理念中自会有一番全新的体悟。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
一直很喜苏东坡的词,或豪放,或大气,于是,就连狼狈也如此潇洒淡定 以前,他的一直是我的最爱,“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仓,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于是,总是读着读着眼界也似乎为之一宽,豪气油然而生。
“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还有这份让人光是读着都羡慕的自信。
最喜欢它的时候,在初三,经常和同桌旁若无人地高声背着这首词,一人一句,此起彼伏,有如唱和,久久不停。
现在看来,原来读这首词是会上瘾的,因为,那份豪气总是越读让人心胸为之一阔,全身充满着活力和动力,喜欢苏轼,便是因为这份感觉。
后来,喜欢另一首江城子,同为江城子,那首给亡妻的,一句“”,道不尽的思念和缱绻。
再后来,看了先生的,那已是学完好久,这才发现,原来当时的他忍受着那么些种种。
“他从监狱里走来,他带着一个极小的官职,实际上以一个流放罪犯的身份走来,他带着官场和文坛泼给他的浑身脏水走来,他满心侥幸又满心绝望地走来。
他被人押着,远离自己的家眷,没有资格选择黄州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朝着这个当时还很荒凉的小镇走来。
”(-) 的文章一直以来也是很喜欢,最甚的有两篇,一是,另一个,便是这篇了,只是看的我任何评论都说不出,因为似乎,不用我说什么了,只需要看,这篇文,让我对苏东坡的了解加深,是赞叹,是感慨,却也是说不尽的嗟叹。
苏东坡突围,赞叹的是他终究是突围了,感慨的是突围这个孤独的有些漫长的过程,嗟叹的是这个围。
围,来自官场,一些污水一个陷害,却在一群人的漠视甚至是故意中,苏东坡进了监狱,被押送的过程中,没有人知道这就是苏东坡,犹记得文章里面有这样一句话“苏东坡在示众,整个民族在丢人”,不是漠视,只是无知,却更让人嗤笑。
侥幸,他活了下来,被贬谪黄州,他终究只是个凡人,人生如此起起落落,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是否有时候太风芒毕露了,于是,这围,实际上是他的心境,说起来,云淡风轻很简单,说起来,一笑而过也很简单,只是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一个人,来到黄州,甚至连住的地方也仅是破庙,对于一个之前那么狂放的词人来说,这岂止是侮辱,是个笑话,或许,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悲凉的孤独的可笑。
“他很疲倦,他很狼狈,出汴梁、过河南、渡淮河、进湖北、抵黄州,萧条的黄州没有给他预备任何住所,他只得在一所寺庙中住下。
他擦一把脸,喘一口气,四周一片静寂,连一个朋友也没有,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完成了一次永载史册的文化突围。
黄州,注定要与这位伤痕累累的突围者进行一场继往开来的壮丽对话。
”(-《苏东坡突围》) 然而终究他还是突围了,不然,他也就不是苏东坡,我们无法得知他如何走过,又或许,这本身就是一念间的事,想通了,一切就顺了。
余秋雨先生的这篇文里对于他的心里描写很贴切,这是他的揣摩,隔着几千年,透着两个人,却让我觉得感动,不再仅仅是豪放大气,这里,他也是一个普通的人,他也会有害怕,有担心,不是胆小,是有些事他开始考虑,开始懂得收敛,不是退缩,而是,他的人生开始慢慢收放自如。
“苏东坡的这种自省,不是一种走向乖巧的心理调整,而是一种极其诚恳的自我剖析,目的是想找回一个真正的自己。
他在无情地剥除自己身上每一点异己的成分,哪怕这些成分曾为他带来过官职、荣誉和名声。
他渐渐回归于清纯和空灵,在这一过程中,佛教帮了他大忙,使他习惯于淡泊和静定。
艰苦的物质生活,又使他不得不亲自垦荒种地,体味着自然和生命的原始意味。
”(-《苏东坡突围》) 嗟叹这围,因为它源自太多人,源自太多是非,一个如此的人却被推到这样的风口浪尖,不想说愤怒,因为这不是某一个人的错,某几个人的错,只是悲哀;然而却也要感谢这围,在不断自醒和剖析中,走出来一个更加成熟的苏东坡, “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颜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
”(-《苏东坡突围》)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谁见幽人独往来
缥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 这首《朴算子》写于他被贬于黄州那段时间,刚刚在回顾《苏东坡突围》的时候突然看到,这才发现,这句“寂寞沙洲冷”,我后来很喜欢的一句话,原来也是出自东坡词,“捡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当时只知道后一句话,淡淡的寂寞清瑟,现在,合着前句来看,更是说不清的孤独萧瑟,如余秋雨先生所说,这是一份难言的孤独。
一直想写篇关于苏东坡的文,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他,喜欢他的词,也一直想写篇《苏东坡突围》的读后感,因为,从一遍起,我确是感慨无数。
关于东坡的文写过,高三毕业的第一篇文便是它,只是,构思的多了,想的多了,落笔太乱,反而不知道我该写些什么。
而那篇读后感,没有写过,有时候满郁闷自己的文笔,很多东西,明明是很有感觉,可是反而越是如此越是写不出。
没想到今天,本是想简单说说对《定风波》的喜欢,倒是越写越多,有些散,有些杂,但是却是一步一步写来来,想到什么便写什么,写的很舒服,仿佛又忆起很多以前的日子,还有想法,很多事,不刻意为之,或许最好。
《定风波》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写的,当初看到那句“谁怕
”,让我眼前一亮,仿佛眼前有个人站在面前在抬头挑眉轻笑,众人笑我太癫狂,我笑众人看不清。
而后,便是那句“一蓑烟雨任平生”,喜欢的厉害,就如我当初喜欢逍遥叹这首歌一样,没有太多的理由,我就是喜欢这种感觉,淡定平静,而这句词,还透着那阵阵旷达和潇洒,让人也不禁忘怀起来。
“一蓑烟雨任平生” 有过风雨,有过泥泞,也曾狂傲,也曾难耐,却终究走过,人生之路上,携一蓑烟雨,过得,过得,过,便有所得。
用作签名的话:意思一般指“随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