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南花烛欣赏教案
在思唐古镇的安化街,至今还有一种古老的民间工艺——花烛,其中以富丽堂皇的龙凤花烛为代表。
在光怪陆离的现代霓虹灯下,这种古老的工艺显得相当原始了。
明清时期,思南花烛所用原料全部就地取材:虫蜡、棬油、竹子与灯草。
灯草是思南塘头镇特产,为多年生草本植物,茎部温软细长,可以织成凉席。
茎的中心部分如同海绵,松、柔软、能胀能缩,吸水吸油,具备作为灯芯的特质,可做桐油灯的灯芯,俗称灯草。
乌桕俗称棬子,和桐子一样都是乌江特产,桐油棬油顺江而下远销四海,成就了一条乌江盐油古道。
乌桕所榨的皮油在自然温度下是固态而非液态的,乌江两岸遍野的乌桕树为花烛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原料,创造了物质基础。
电灯普及之前,思南的花烛制作遍及各个乡镇,以思唐、塘头、邵家桥规模最大,共有数十家之多,并远销省外。
那温馨的光焰,烛照乌江古代漫长的岁月。
而今时过境迁,耀眼的电灯接管了蜡烛的领地,那些微弱的烛光,从此隐身出世。
寥落的花烛,伴生着乌江盐油古道的兴衰,勾起我们怀旧的记忆。
小小花烛,连接着长长的乌江文明史。
走进寂寞的安化街,你会发现有户人家的窗台颇有些简陋,却把所有位置都留给了几盆花草。
这些花草并不怎么名贵,却长势茂盛,主人显然给了它们充足的水分、阳光和呵护。
明艳的花草,映射出主人怡然自足的心境。
你在青色的瓦檐下驻足,然后轻叩一道窄窄的木门。
如果看见满墙的花团锦簇,也开放着些五颜六色的花朵,那就是花烛了。
为你开门的,一定是花烛艺人刘贵贤,或者他的老伴和儿孙。
曾经的花烛艺人,如今硕果仅存,唯此一家了。
你可以一边与他们攀谈,一边观赏花烛的制作过程。
花烛的制作程序比较繁复,有几十道工序。
首先削竹成片,竹片的顶部削细削尖,裹上厚厚几层灯草。
灯草裹好后,用棬油或石蜡层层浇铸,滚雪球一般,烛棒越来越粗壮,一支蜡烛基本做成。
这种最简单的棒棒烛,颜色有别,有红有白。
红烛用于喜事,白烛用于丧事。
节庆或简单的祭祀用小烛;花灯、龙灯的灯笼里,则用牛油烛。
制烛的工艺至此,作为实用已经绰绰有余了,熊熊的烛光完全可以照亮人们的忧伤或喜悦。
但心灵手巧的花烛艺人们意犹未尽。
某一次偶然的福至心灵,让他们在原本光滑的烛棒上妙笔生花,花烛就这样实现了从实用向审美的飞翔,完成了从器物向艺术的嬗变。
思南花烛从此升华,真正地由“工”到“艺”。
刘贵贤10多岁就经营烛艺,如今已是78岁高龄了,但面部棱角方而正,头发白而粗,气色红润、精神饱满,寿者之像。
他对思南花烛的工艺简直心手合一,有关历史掌故更是了如指掌。
在过去,花烛工艺的传承多是家庭内部,而且 往往“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
刘贵贤的祖师就是自己的外公吴锡荣,师傅是父亲刘金桂,自己往下,徒弟兼儿子刘贵贤,徒孙就非孙子刘仕贵莫属了,百年间一脉相承。
顾名思义,花烛有花。
古代的花烛有南北两派之分,南派的做法是在烛身上作画,比较取巧;北派的做法是采用立体粘花,比起南派做法,这种工艺费时费力,美观却不言而喻。
思南花烛师承的即是北派风格。
先用模具把石蜡或棬油铸成花朵,最后将花朵粘贴到烛身上。
花有桃、菊、玫瑰和月季等,最多是牡丹花,雍容华美,流光溢彩。
在没有亲历其境的人看来,所谓花烛的“花”,不过是一种艺术的夸张,而你只有面对这些缤纷的花朵,才会认同,它其实是再平常不过的写实。
那个年届黄昏的老头,心中也许有个永远的春天,有一片四季开花的原野。
你看他手下的花烛,一朵一朵的花儿密密匝匝,分明是一棵美丽的花树,一片微缩的立体花园。
他更像一个园丁,正在把花儿一朵一朵地移栽,从他开花的那片心原…… 一支花烛的浇铸,耗用了他一生的心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