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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烛字意境相同的诗句整理80句

时间:2021-05-08 05:05

1、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生查子·元夕》

2、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白头吟》

3、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千秋岁》

4、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5、倚天抽宝剑,入海斩蛟龙。

6、老骥思千里,鹪鹩足一枝。

7、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8、而我爱夫子,淹留未忍归。

9、我思铭陋室,谁为记闲轩。

10、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11、心悬万里外,兴在一杯中。

12、秀句满江国,芳声腾海隅。

13、竹石得幽秉,壶觞多雅游。

14、水漾春山影,人吟时雨诗。

15、平生怀直道,大化扬仁风。

16、共知心是水,安见我非鱼。

17、古琴弹夜月,淡墨画秋山。

18、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19、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20、心同孤鹤静,节效古松贞。

21、白眼观天下,丹心报国家。

22、名随市人隐,心与古佛闲。

23、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24、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

25、寻山如访友,远游如致身。

26、灵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氲。

27、水清鱼读月,山静鸟谈天。

28、相思了无益,悔当初相见。

29、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

30、竹开霜后果,梅动雪前香。

31、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32、会心多野趣,契理谢言诠。

33、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

34、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35、年酒迎新绿,梅花送暗香。

36、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37、忆与君别年,种桃齐蛾眉。

38、风柔莺戏柳,花放燕衔香。

39、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40、文章辉五色,心迹喜双清。

41、有山皆园画,无水不文章。

42、伴我书千卷,可人竹一丛。

43、由来意气合,直取性情真。

44、芳野留胜事,艺苑重高文。

45、昭君拂玉鞍,上马啼红颊。

46、苦读千年史,笑吟万家诗。

47、各勉日新志,共证岁寒心。

48、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

49、曲径踏花影,明轩赏月华。

50、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51、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52、竹送清溪月,松摇古谷风。

53、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54、归来视幼女,零泪缘缨流。

55、名香播兰蕙,妙墨挥岩泉。

56、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57、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

58、名香泛窗户,达岫对壶觞。

59、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

60、丘壑趣如此,鸾鹤心悠然。

61、闲吟步竹石,长醉歌芳菲。

62、优游乐闲静,恬谈养清虚。

63、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64、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65、美人结长想,对此心凄然。

66、汲古得修绠,开怀畅远襟。

67、兰风载芳润,谷性多温纯。

68、落花如有意,来去逐轻舟。

69、虫书叶字古,风织浪纹轻。

70、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71、可怜闺里月,长在汉家营。

72、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73、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74、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75、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76、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77、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

78、风摧寒棕响,月入霜闺悲。

79、我歌君起舞,潦倒略相同。

80、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81、天与短因缘,聚散常容易。

82、何事非相思,江上葳蕤竹。

83、斜月照帘帷,忆君和梦稀。

84、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85、美人结长想,对此心凄然。

86、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87、送君如昨日,檐前露已团。

88、美人金梯出,素手自提筐。

89、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

90、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点绛唇诗词鉴赏1

古诗原文

一夜相思,水边清浅横枝瘦。小窗如昼,情共香俱透。

清入梦魂,千里人长久。君知否?雨孱云愁,格调还依旧。

译文翻译

整夜思念着远方的知音,在清澈的池水边,横斜着清瘦稀疏的梅花影子。

小窗外被月光照得如同白昼一样,那一缕缕情思、一阵阵暗香,都透出在这幽静的夜晚。

那清淡的月光,那疏梅的幽芳,将伴人进入梦乡,梦中很可能见到远在千里外的长久思念的知音。

你知道不,纵然屡遭风吹雨打的摧残,梅的品格还是依然如故。

注释解释

点绛(jiàng)唇:词牌名,此调因江淹《咏美人春游》诗中有“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句而得名。

水边清浅横枝瘦:横(héng)枝,指横向生出的梅枝。瘦,指梅的枝条稀疏。“水边”句,化用林逋(bū)《山园小梅》诗意。其一云:“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其二云:“雪后园林才半树,水边篱落忽横枝。”句意为清澈的浅水池边横斜着稀疏的梅花枝条。

小窗如昼:形容月光明亮,照得窗前如同白昼。昼:白天。

共:和。

俱:一起。

透:透出,透过。

清入梦魂:即“魂入清梦"的倒装,指梅和月的灵魂品质进入了我清幽的梦境。

千里人长久:“千里”句,化用苏轼《水调歌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句意。意为祝愿千里外的知音天长地久。

雨僝(chán)云僽(zhòu):梅月经受雨和云的折磨。僝僽:折磨。黄庭坚《宴桃源》:“天气把人僝僽,落絮游丝时候。”

倦(juàn):指屡次(遭受雨和云的折磨)。

格调:品格和情调,此处专指品格。

依旧:像以前一样,指品格不变。

创作背景

南宋淳熙十五年(公元1188年)冬天,词人从浙江东阳赶赴江西探望自己的好友辛弃疾。词人赶到紫溪等待朱熹相聚,由于朱熹有事未能前来,词人于是便辞别辛弃疾东归。词人走后,辛弃疾作了一首《贺新郎》词,词人看到后,就写了这首词来赠答。

诗文赏析

“一夜相思”一句用拟人手法写梅花,“相思”竟至于“一夜”,体现了词人孤独寂寞之状。“水边清浅横枝瘦”一句化用“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诗意,既写梅花的形象,亦暗写月。“水边清浅”是梅生长的环境;“横枝瘦”形容梅花的风韵姿态;“瘦”字照应上句,是“相思”的结果。“相思”是此词意脉。“相思”不得,故梦;梦不得,故千里寻人,遥致情怀;寻人致语仍难遗缱绻孤寂之情,遂有问;由问而突出梅花在凄雨寒云之下傲然挺立的清标风神,从而也就抒写出词人坚持正义不怕打击不屈不挠的人格,完成了意境创造。

“小窗如昼,情共香俱透。”这两句咏月与梅。上句写月,暗及窗内之人,“如昼”二字描绘了皓洁的月色,月照“小窗”,体现出室内人的难眠之意;下句“情”因“相思”而生,“香”从嗅觉上写梅花,“透”字自月光转出,而用“共”、“俱”二字将三者紧密结合起来,情景交融。

“清入梦魂,千里人长久。”两句意蕴丰富。这里的“清”既指月亮的清辉,亦指梅花的清香;清辉幽芳伴人入梦,体现了梦境的和谐、温馨。“千里人长久”化用苏轼《水调歌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词意,写词人对远方友人的祝愿,既含有相思之情,又暗中关合一个“月”字,意境绵邈,含蓄委婉。

“雨僝云僽倦,格调还依旧。”这两句咏梅言志,先以疑问句突出词情,继而写梅花遭受风雨摧残而格调还依旧”,表现了梅花在风雨中傲然挺立的清标风神。梅花的“格调”,正是词人高洁品质和坚持正义、不怕打击、不屈不挠精神的象征。

这首月下咏梅词,托梅言志,借月抒怀。词人把梅、月、人有机地结合成一个整体来写,寥寥数笔,点染出梅花的幽姿清韵、暗香芳魂,也描绘出月亮的清辉,创造了一个清幽温馨而又朦胧飘渺的境界。通篇写梅月,却不道出半个“梅”字“月”字,而能尽得其象外之物,环中之旨,脉络井井可寻,是一首“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的佳作。这首词把梅的品格和词人的心境表达得曲折尽意,饶有余味。

点绛唇诗词鉴赏2

卷尽愁云,素娥临夜新梳洗。暗尘不起,酥润凌波地。

辇路重来,仿佛灯前事。情如水。小楼熏被,春梦笙歌里。

古诗简介

《点绛唇·试灯夜初晴》是宋代词人吴文英创作的一首词。此词抒写灯夜感旧之情,抒发了一种淡淡的忧愁。上片着意写试灯之夜的景色,愁云卷尽,月明如洗,以拟人手法,描摹精巧传神;下片写辇路笙歌,回首旧游,恍如梦境,无限感伤。全词意境清新,端丽温厚,颇具特色。

译文

天上的乌云都被风吹走了,刚下过雨时天空姣洁的明月,就像刚刚梳洗的嫦娥一样光彩照人。街上没有一点飞尘,在光润如如酥的大地上,往来着身姿轻盈的美丽女子。

如今又生回到京都,当年赏灯的情景好像就在眼前,当时的你柔情似水,而今一切都随风飘散,你不知身在何方,作者只好带着对往事的无限追忆,走上小楼独自拥着香被,听着窗外的笙歌入眠,希望能在梦中出现当年与你一起赏灯的情景。

注释

⑴点绛唇:词牌名。《词谱》以冯延巳词为正体。双调四十一字。前片四句,从第二句起用三仄韵;后片五句,亦从第二句起用四仄韵。

⑵试灯夜:元宵节为灯节,前一夜为试灯夜。元宵节前,有“试灯”,宋俗,农历十二月下旬即开始试灯,直至正月十四日。

⑶素娥:以月宫仙女“素娥”(即嫦娥)代指月亮,

⑷凌波地:靓装舞女行经的街道。凌波,原本是形容洛神亭亭玉立的姿态,后来借指身材姣好、步履轻盈的年青女子。《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⑸辇路:帝王车驾经行之路,这里指京城繁华的大街。

⑹灯前事:即赏灯往事。

赏析/鉴赏

此词写灯节之事,但词人并未由正面起笔描绘灯市盛况,而是以试灯夜的景象作陪衬,用怅惘的笔调抒发自己逢佳节而倍觉神伤的落寞情怀,虽只寥寥数语,却写得纡徐顿挫,舒卷自如,从而委婉地道出内心的万千感慨。

上片“卷尽”两句,写试灯日遇雨,而入夜雨收云散,天青月朗;以月宫仙女“素娥”代指月亮,即以“新梳洗”形况月色明净,比拟浑成,三字兼带出“雨后”之意。这是写天上。“暗尘”两句写地上,化用苏味道“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正月十五日夜》)和韩愈“天街小雨润如稣”(《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诗句,又有所变化、增益,切合都城灯夜雨后的光景。《武林旧事》卷二“元夕”又载姜白石诗云:“南陌东城尽舞儿,画金刺乡满罗衣。也知爱惜春游夜,舞落银蟾不肯归。”形象地刻画了天街月夜的歌舞场面。

上片并未用雨字、灯字、人字,读后便觉灯月交辉,地润绝尘,舞儿歌女,结队而至,赏灯士女,往来不断,显示出吴文英在语言上的精深功力和鲜明特点,比如爱用代字,用“素娥”代月亮,再如善于点代前人诗句等等。

谭献说此词“起稍平”,这是由于上片只是客观地描述场景;下片才是密切结合自己的回忆、联想,抒发感情,借此反映出不平静亦即“拗怒”的心理状态。“辇路”两句,写词人故地重游,沉入回忆之中。“重来”,说明词人对眼前的景象亦曾相识,从而引起联想,又以“仿佛”两字形容触景恋旧的心境。赏灯那时自己春衫年少,意气风发,记得也是同样的夜晚,月色灯光,交相辉映,箫鼓舞队,绵连数里。这一句隐隐含有物是人非之感慨,景物依旧,可是作者的心情已由欢喜变为落寞。

末尾三句,写往事如烟、柔情似水;月与灯依旧在,伊人无觅处,自己一往情深的凄凉心事,无人倾诉。“情如水”二句也显示出吴文英语言精警的特点。

古人就有“思君如流水”的千古佳句,以水喻情,写出了情的纯洁珍贵和绵绵不绝。赏灯不能消愁释怀,反而增添无限怅惘,只好踽踽而行,颓然而返,独上小楼,熏被而眠,遥想伊人此刻,心情亦或如是,“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姜夔《鹧鸪天》)。最深的思念就是想象对方也在思念。“春梦”句紧接上文,描绘深夜入睡以后,那悠扬的歌声乐声,绵绵不绝地萦绕荡漾在梦的涟漪中。这里将“拗怒”的词意,融入流转悠然,委婉多情的笔调之中,形成惝恍迷离的朦胧意境,显得余音袅袅,韵味无穷,真可称得上是“咳唾珠玉”。

点绛唇诗词鉴赏3

原文:

波上清风,画船明月人归后。

渐消残酒,独自凭栏久。

聚散匆匆,此恨年年有。

重回首,淡烟疏柳,隐隐芜城漏。

赏析:

此词抒发了离愁别绪,是有感于人生聚散无常而作。词写月夜送别,侧重点居者的忧思、别后月夜的伫望和凝想。词中对女主人公自我形象的描写着墨不多,摄取清风、明月、淡烟、疏柳、隐隐鼓漏等清丽秀逸的景物来烘托映衬,创造出一个优美的意境。

上片先以工笔绘景:清风拂过水面,明月泻下银辉,鳞鳞微浪闪动着光波,月夜恬静、皎洁、优美。此刻,一只装饰华美的小船荡离江岸,驶向迷茫的远方,一个女郎凭依着楼头的栏干,借着朦胧的月色,凝神目送那渐渐消失夜空中的一叶轻舟。江波、清风、明月、画船,这几个富有特征的意象并举,构成了一个清丽纯净、沁人心脾的意境。“波上清风”、“画船明月”之下,却突然接上“人归后”这三字,意脉陡转,气氛骤变,顿时带来了无限的寥落和空虚之感。“人归后”三字含蕴丰厚,既点明行人,又暗示送者独留,从而逗出下文对居者的描写。“渐消残酒”翻进一层,写临行前,置酒饯别,双方筵席间缱绻叮咛、依依难舍之情,一并涵盖内。“凭栏久”紧承“渐消残酒”,“独自”应上“人归后”。这几句写的是这位女郎兀自一人,夜幕中凭栏伫立,不忍离去,她对行人的无限钟情,她的满怀思绪,不言自明。

过片写“独自凭栏”的思绪。对于恋人,短暂的分离已足可消魂,何况年年分别,岁岁离恨,而这回又归期难凭呢!这两句,好似女主人公的内心独白,她从当前的离别进而回想起昔日多少次的“聚散匆匆”,其中包含着无数的辛酸与忧虑、期待与不安,容纳了多少实际的生活内容!她凝神冥想,思绪翻腾,而时间如奔逝的流水从她身边悄悄掠过。猛然,远处的芜城传来隐隐的更鼓声,原来夜已很深,回首遥望,向时的津渡一片沉寂,只有残月映射下的两行疏柳、几缕淡烟,依稀可辨。芜城,扬州别称。南朝宋竟陵王刘诞作乱,城邑荒芜,遂称芜城。鲍照写过著名的《芜城赋》,其后,芜城常被用来寄慨。煞拍三句,以景结情,言止而意无尽。“重回首”遥接“人归后”,“芜城漏”暗合“凭栏久”,全篇浑然一体,妙合无垠。

朱熹曾将魏夫人与李清照并提,说是“本朝妇人能文者,唯魏夫人及李易安二人而已”。清人陈焯亦云:“魏夫人词笔颇有超迈处,虽非易安之敌,亦未易才也。”从这些评价中,足见此词作者艺术功力之高。此词借景色之映托以言情,具深婉流美之致,显示了作者不凡的艺术才情。

点绛唇诗词鉴赏4

点绛唇·绍兴乙卯登绝顶小亭

叶梦得

缥缈危亭,笑谈独在千峰上。与谁同赏。万里横烟浪。

老去情怀,犹作天涯想。空惆怅。少年豪放。莫学衰翁样。

【译文】

小亭在高耸入云的山峰,隐隐约约浮现着。在千峰上独自叙述胸意,看那万里云烟如浪花般滚来,我与谁共同欣赏呢?

人已经老了,但情怀仍在。虽然思虑着万里山河,但也只能无奈的惆怅。少年啊,要胸怀豪情万丈,莫要学我这个老头子。

【注释】

点绛唇:词牌名。此调因梁江淹《咏美人春游》诗中有“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句而取名。四十一字。上阕四句,从第二句起用三仄韵;下阕五句,亦从第二句起用四仄韵。《词律》认为,上阕第二句第一字宜用去声,“作平则不起调”。但亦有作平起调者。又有《点樱桃》《十八香》《南浦月》《沙头雨》《寻瑶草》《万年春》等异名。

绝顶亭:在吴兴西北弁山峰顶。

缥缈:隐隐约约,亦因其高而之似可见似不可见,应题目中的“小亭”。

危亭:《说文》:“危,高而惧也。”此言亭之高,应题目的“绝顶”,绝顶亭就是因所位置之高而命名。

烟浪:烟云如浪,即云海。

天涯想:指恢复中原万里河山的梦想。

衰翁:衰老之人。

【创作背景】

此词作于宋高宗绍兴五年(1135年)作者去任隐居吴兴卞山时,为作者登临卞山绝顶亭有感而发之作。诗人叶梦得当时为南宋主战派人物之一,大宋南渡八年,仍未能收复中原大片失地,而朝廷却又一味向敌妥协求和,使爱国志士不能为国效力,英雄豪杰也无用武之地。诗人虚年59岁时,闲居卞山,登亭述怀,写下了这首词,以抒写自己复杂的情怀和对时局的慨叹。

【赏析】

起首一句径直点题。“缥缈”,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形容亭在绝顶,既高且小,从远处遥望,若隐若现;这是紧扣题中“绝顶小亭”来写的。危,高也;危亭即高亭,因为亭基在弁山绝顶,这是吴兴地区的最高峰。第二句由亭而写到人,应题目的“登”字。由于小亭位于“绝顶”,故登亭之人有“千峰上”之感。独登小亭,无人共赏,只有万里横江而过的波浪,渺茫无边无际。

上片末两句倒装,一则说北方大片失地,山河破碎,不堪赏玩;二则说因主战派不断受到排挤和打击,已找不到同心同德,一起去把失地收回,重建共赏的人。“万里”,喻其广远,指吴兴以北直至沦陷了的中原地区,此时宋室南渡已八个年头了。“烟浪”形容烟云如浪,与“万里”相应。北望中原,烟雾迷茫,不知恢复何日。“赏”字不只为了协韵,还含有预想失土恢复后登临赏览的意思内。“与谁同赏”即没有谁与之同赏,回应“独”字。“独”而推及“同赏”,“同赏”又感叹“与谁”;欢快味的“赏”字与压抑感的“独”字连翩而来,表现了作者心中此时的复杂情绪。

过片两句“老去情怀,犹作天涯想。”说自己人虽老了,情怀不变,还是以天下为己任,把国事放在心上,总在作着恢复中原那万里山河的计虑和打算,表现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气概。这两句可联系词人身世来理解。“天涯想”,指有志恢复中原万里河山。年龄虽老,壮志未衰,“犹作”二字流露出“天涯想”的强烈感情。又想起此身闲居卞山,复出不知何日,独自登临送目,纵有豪情,也只能是“空惆怅”。“空惆怅”三个字收住了“天涯想”。一个“空”字把前面的一切想望都钩销掉了,又回到了无可奈何、孤独寂寞的境界,不免要表现出某些颓丧情绪。而胸中热情,又不甘心熄灭,便吩咐随侍的儿辈“少年豪放,莫学衰翁样”。说年轻人应该豪放一点,不要学习衰老之人的模样。是示人,也是律己。这里的“衰翁样”指的是“空惆怅”,借“少年豪放”借回复到“天涯想”的豪情壮志上去。“少年豪放”一句与第二句的“笑谈”二字相呼应,针线绵密。

这是一首小令词,篇幅不长,可是翻波作浪,曲折回旋地抒写了词人十分矛盾复杂的心绪。

【作者简介】

叶梦得(1077~1148) 宋代词人。字少蕴。苏州吴县人。绍圣四年(1097)登进士第,历任翰林学士、户部尚书、江东安抚大使等官职。晚年隐居湖州弁山玲珑山石林,故号石林居士,所著诗文多以石林为名,如《石林燕语》、《石林词》、《石林诗话》等。绍兴十八年卒,年七十二。死后追赠检校少保。在北宋末年到南宋前半期的词风变异过程中,叶梦得是起到先导和枢纽作用的重要词人。作为南渡词人中年辈较长的一位,叶梦得开拓了南宋前半期以气入词的词坛新路。叶词中的气主要表现在英雄气、狂气、逸气三方面。

点绛唇诗词鉴赏5

阅读下面诗词,完成8~9题。

三 月 晦 日 偶 题

节物相催各自新,痴心儿女挽留春。

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

点 绛 唇

元好问

醉里春归,绿窗犹唱留春住。问春何处,花落莺无语。

渺渺予怀,漠漠烟中树。西楼暮,一帘疏雨,梦里寻春去。

8.《点绛唇》一词起句“醉里春归”与结句“梦里寻春去”颇有艺术韵味,请结合词句具体分析。(5分)

9. 词富情趣,宋诗多理趣。请从作品中作者对春逝态度的角度,分析秦诗之理趣、元词之情趣是如何表现的。(6分)

秦诗之理趣:

元词之情趣:

参考答案:

8.起句“醉里春归”深婉有致,“醉里”可见作者沉迷于春景,但“春归”却明确点出“春去也”之无奈与伤感,奠定了全词的基调(2分)。结句“梦里寻春去”语淡情浓,表明作者不忍春逝,着意到梦中寻觅春天的踪迹,表明诗人的惜春之情(2分)。首尾回环照应(1分),突出惜春之情。

9.秦诗之理趣:作者阐发了季节更替,风物变化乃是自然之理,认为春天固然美好,但也无需遗憾,因为夏天深幽的树荫也足以怡人。(2分)秦诗直接讲明道理。(1分)

元词之情趣:作者采用情景交融的手法,用“绿窗犹唱”“花落”“莺无语”“烟中树”“暮”“疏雨”“梦”等意象渲染了春逝的氛围,用“留 春”“问春”“寻春”等传达出他对春逝的惆怅。(答出手法情景交融或渲染2分,答出惜春之情,1分。因8题已考查情感,所以“惜春”之情给1分。)

解析:答此题首先要区分开“理趣”和“情趣”这两个概念。“理趣”指用生动具体的形象传达一个普遍而又深刻的道理。诗人借助诗中的形象,把所感所悟传达出来,既富有情趣,又深刻隽永,给人以哲理性的启迪。“情趣”指用生动具体的形象表达出诗人的感情和趣味,即寓情于景或借景抒情或融情于景。考生作答时要抓住词中重点字、词语来分析。

点绛唇诗词鉴赏6

古诗原文

红杏飘香,柳含烟翠拖轻缕。水边朱户。尽卷黄昏雨。

烛影摇风,一枕伤春绪。归不去。凤楼何处。芳草迷归路。

译文翻译

杏花开了,芳香弥漫,柳树绿了,垂丝飘飘如缕,其轻如烟。我心中的情人就住在水边的红房子里,她打开窗帘希望能看到我,外面却是一片黄昏雨景。

晚风吹来,烛光摇动。我相思满怀,愁卧在床。想念但又归不去,她现住在何处呢?外面芳草萋萋,我已经找不到回去的小路了。

注释解释

点绛唇:词牌名。四十一字,前片三仄韵,后片四仄韵。

烟翠:青蒙蒙的云雾。缕:线。形容一条一条下垂的柳枝。

朱户:红色的门窗,多指女子居住的房屋。

烛影摇风:灯烛之光映出的人、物的影子,被风摇晃的样子。

伤春绪:因春天将要归去而引起忧伤、苦闷的情怀。

凤楼:指女子居住的小楼。

芳草:散发出香气的草。也指春天刚出土的青草。

创作背景

此词亦作贺铸、李清照词,曾慥《东坡词拾遗》及南宋人编《外集》卷八十五已收录,应为东坡词。《东坡词拾遗》中提及了此词背景,约作于宋神宗熙宁七年(1074)三月。是时,东坡正自京口还钱塘,在京口得乡书,即赋此词以抒怀。

诗文赏析

东坡才大如海,其词堂庑亦大。如“有情风万里卷潮来,无情送潮归”,固然极富创新之局面,而如“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则又深具传统之神理。此首《点绛唇》亦然。此词所写,乃是词人对于所爱女子无法如愿以偿之一片深情怀想。

上片悬想伊人之情境。“红杏飘香,柳含烟翠拖轻缕”,起笔点染春色如画。万紫千红之春光,数红杏、柳烟最具有特征性,故词中素有“红杏枝头春意闹”、“江上柳如烟”之名句。此写红杏意犹未足,更写其香,杏花之香,别具一种清芬,写出飘香,足见词人感受之馨逸。此写翠柳,状之以含烟,又状之以拖轻缕,既能写出其轻如烟之态,又写出其垂丝拂拂之姿,亦足见词人感受之美好。这番美好的春色,本是大自然赐予人类之造化,词人则以之赋予对伊人之钟情。这是以春色暗示伊人之美好。下边二句,遂由境及人。“水边朱户”,点出伊人所居。朱户、临水,皆暗示伊人之美、之秀气。笔意与起二句同一旨趣。“尽卷黄昏雨”,词笔至此终于写出伊人,同时又已轻轻宕开。伊人卷帘,其所见唯一片黄昏雨而已。黄昏雨,隐然喻说着一个愁字。句首之尽字,犹言总是,实已道出伊人相思之久,无可奈何之情。此情融于一片黄昏雨景,隐秀之至。

下片写自己相思情境。“烛影摇风,一枕伤春绪。”烛影暗承上文黄昏而来,摇风,可见窗户洞开,亦暗合前之朱户卷帘。伤春绪即相思情,一枕,言总是愁卧,愁绪满怀,相思成疾矣。此句又正与尽卷黄昏雨相映照。上写伊人卷帘愁望黄昏之雨,此写自己相思成疾卧对风烛,遂以虚摹与写实,造成共时之奇境。挽合之精妙,有如两镜交辉,启示着双方心灵相向、灵犀相通但是无法如愿以偿之人生命运。“归不去”,遂一语道尽此情无法圆满之恨事。“凤楼何处。芳草迷归路。”凤楼朱户归不去。唯有长存于词人心灵中之瞩望而已。“何处”二字,问得凄然,其情毕见。瞩望终非现实,现实是两人之间,横亘着一段不可逾越之距离。词人以芳草萋萋之归路象喻之。此路虽是归路,直指凤楼朱户,但实在无法越过。句中“迷”之一字,感情沉重而深刻,迷惘失落之感,天长地远之恨,意余言外。

东坡此词艺术造诣之妙,在于结构之回环婉转。歇拍、过片,两人情境,一样相思,无计团圆,前后映照。起句对杏香柳烟之一往情深,与结句芳草迷路之归去无计,则相反相成,愈神往,愈凄迷。其结构回环婉转如此。此词造诣之妙,又在于意境之凄美空灵。红杏柳烟,属相思中之境界,而春色宛然如画。芳草归路,象喻人间阻绝,亦具凄美之感。

此词结构、意境,皆深得唐五代宋初令词传统之神理。若论其造语,则和婉莹秀,如“水边朱户,尽卷黄昏雨”,“凤楼何处,芳草迷归路”,置于晏欧集中,真可乱其楮叶。东坡才大,其词作之佳胜,不止横放杰出之一途而已。

此词意蕴之本体,实为词人之深情。若无有一份真情实感,恐难有如此艺术造诣。东坡一生,如天马行空,似无所挂碍。然而,东坡亦是性情中人,此词有以见之。

点绛唇诗词鉴赏7

古诗原文

小院新凉,晚来顿觉罗衫薄。不成孤酌,形影空酬酢。

萧寺怜君,别绪应萧索。西风恶,夕阳吹角,一阵槐花落。

译文翻译

天色已晚,小院里忽然添了几分寒意,便觉得此时衣裳有些单薄了。一个人独饮闷酒,对着自己的影子对饮长歌。

我怀念在萧寺中惺惺相惜的友人是否衣缕单薄,不抵风寒呢。西风劲吹夕阳,随着晚风,天气转寒,自是那槐花也承受不起这寒风,萧萧索索,落了一阵。

注释解释

点绛唇:词牌名。此调因梁,江淹《咏美人春游》诗中有“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句而取名。四十一字,上阕四句,从第二句起用三仄韵;下阕五句,亦从第二句起用四仄韵。 《词律》认为上阕第二句第一字宜用去声,“作平则不起调”,但亦有作平起调者。又有《点樱桃》、《十八香》、《南浦月》、《沙头雨》、《寻瑶草》、《万年春》异名。

罗衫:丝织衣衫。

酌(zhuó):饮(酒)。

酬酢(chóu zuò):客相互敬酒,主敬客曰酬,客敬主曰酢。此处是说独自酌饮,唯有自家的形影相随,非常孤独寂寞。

萧寺:佛寺。李肇《唐国史补》卷:“梁武帝造寺,令萧子云飞白大书‘萧’字,至今一‘萧’字存焉。”后因称佛寺为萧寺。

别绪:分别时的思绪、情感。

萧索:凄清冷落。

西风恶:是说西风的猛烈寒冷。

角:号角,古代的乐器,多用于军营。

创作背景

这首词大约成于康熙十七年(1678)秋,是词人为姜宸英所作的思人词。当时,姜宸英一人穷困潦倒借住在佛寺中,词人的意图可能就是邀请姜宸英前来明珠府居住。

诗文赏析

这是一篇思念故友的作品。

词的上片从自己的感官出发,写怀友心绪。词人以“小院清凉”起笔,言及天气刚刚转冷,后句有“晚来”自然说到那一天至傍晚时,天气变得凉了,而由“清朝‘博学鸿词’考试一般设于秋季”可知,此处说的应该是秋凉。秋凉便觉得有些寒意了。念及此处,便想起了那友人,为下片怀人之言埋下伏笔。而此时词人只能一个人驱寒,“形影空酬酢”一句便把词人自己的伤怀念远、孤独寂寞的心情刻画得惟妙惟肖。

下片自然承接到怀念友人处,提及萧寺。自友人处起笔,想起当初跟友人在萧寺中惺惺相惜之情、对饮长谈之景,对比此刻的自己的形影相吊,忽而不觉黯然。萧寺名虽出自萧姓,但也觉萧索之意,遂有下句“别绪应萧索”。此处词人匠心独运,把自己的感情转而嫁接到随后而至的秋凉之感上,又用萧寺做引子,显得十分巧妙有味,意在含蓄地写出词人与好友都是孤独寂寞的处境,心照不宣地邀请好友来府居住。结句以景结尾,满含悠然不尽之意,从容道来,一点都不带滞凝之感,令人遐思无限。

词人此作将自己的思友之情藏起,上片写己,下片转至友人,把笔触瞄准了各种秋景,景语之处,句句怀人,显得尤为真挚感人。全词意境优美,景情交融,极含婉深致。

点绛唇诗词鉴赏8

古诗原文

金谷人归,绿杨低扫吹笙道。数声啼鸟,也学相思调。

月落潮生,掇送刘郎老。淮南好,甚时重到?陌上生春草。

译文翻译

金谷丽人归来相聚时,门前绿杨垂地,临风摇曳,绿荫深浓,街巷歌吹弹唱声声不息。树上鸟儿声声鸣唱,仿佛学着人们在倾诉相思之情。

时序更替,潮起潮落,折磨得刘郎日渐衰落。淮南的合肥真是个好地方,但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到达那里?只见原野上芳草萋萋,令人伤感。

注释解释

点绛唇:词牌名。四十一字,前片三仄韵,后片四仄韵。《清真集》入“仙吕调”,元北曲同,但平仄句式略异,今京剧中犹常用之。

金谷:地名,在河南洛阳市西北,晋石崇在此建金谷园,成为历代著名景点。

掇送:犹断送。刘郎:指东汉刘晨。相传刘晨和阮肇入天台山采药,为仙女所邀,留半年,求归,抵家子孙已七世。

淮南:淮水以南,指合肥一带。

创作背景

据《淡黄柳》词序,词人于宋光宗绍熙元年庚戌(公元1190年)到合肥;据《浣溪沙》词序,词人于第二年辛亥正月二十四日离开合肥。又据一些词看,辛亥年他似乎再到过合肥,经秋再次离去。这首《点绛唇》就是再到合肥又离去时的作品。

诗文赏析

这首词上片说聚首的欢愉,下片写离别的痛苦。上下片内容不是同时。欢聚或在春晚、夏初。离散似是冬季。

白石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自从“当初不合种相思”,这种刻骨铭心的思恋便成为白石心灵深处一个拆解不开的“情结”,终白石之一生,虽九死而不悔,真是天地至性,人间至情。

首句“金谷人归”,金谷除普通以代指园中多美人以外,还有三种可能:(一)或暗示琵琶女姓梁。《岭表录异》上云:“石崇以明珠三斛换绿珠于容州,本姓梁氏。”(二)或赞美其人妙解音律。干宝《晋纪》云:“石崇有伎人绿珠,美而工笛。”与此词下句“吹笙”疑有连系。白石他词中写合肥情事时,也多写到乐器。(三)或意在引起一极美好的宜于美人的环境的`想象。庾信《春赋》云:“河阳一县并是花,金谷从来满园树。”白石《凄凉犯》词序云:“合肥巷陌皆种柳。”但合肥当日不过一荒凉边城。“出城四顾,则荒野烟草,不胜凄黯。”(《凄凉犯》词序)“巷陌凄凉,与江左异。”(《淡黄柳》词序)。如此城郭,岂宜为美人居止?幸其多柳,故不惜重笔渲染,比于金谷,亦略为伊人居处增色。

白石写情,不在于情事本身,故对情人的容妆和行动很少着笔,而重在对情事的独特的内心感受,抒发自己绵绵无尽的相思之苦。故以下三句,都只写景。

本来,世间情人相对,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都直见深心,更不容一语表白,何况文字?这就是写情常寓于景,写景就是写情的心理根据。张玉田《词源》卷下“离情”说:“言情之词,必藉景色映托,乃具深婉流美之致。”近人王国维亦说:“一切景语皆情语也。”故所谓写景,不过是词人把自己的感情喷射向外物,与物“一化”,就是庄子所谓“物化”。这也是所说的美学上的移情作用。这里的绿杨啼鸟,实际是词人对吹笙人的整个灵魂的拥抱。还不仅此,不仅是词人化身为自然来“庄严”自己的情人,而且,尤其是,在词人眼中,她俨然就是宇宙的中心,她飘然莅临,成为万物的主宰。中国传统文学中此例颇多,如曹子建的《洛神赋》。当写到人神心通的时候,洛神感动了,于是“屏翳(雨师)收风,川后静波,冯夷(河神)鸣鼓,女娲(这里用为音乐女神)清歌”。洛神就是宇宙的中心,万物的主宰,因为她就是美和爱。但创造的魔杖还是握在诗人(或词人)的手中的。诗人是可以驱遣鬼神,促使万物,创造一个再造世界。韩愈说李白、杜甫“陵暴万象”,当作如是解。

此词虽分两片,却非平列。上片是追忆聚首的欢愉,似水的柔情,如梦的深永。下片是词的现实世界,是诀别的痛苦。“月落潮生”,语出元稹《重赠乐天》:“明朝又向江头别,月落潮平是去时。”“刘郎”,用入天台山遇仙女的刘晨自比。“天若有情天亦老”,何况自知无分再见神仙的刘郎呢。同时也暗用刘禹锡《再游玄都观》“前度刘郎今又来”诗意。“淮南好”三句用淮南小山《招隐士赋》:“王孙游兮不归,芳草兮萋萋。”这和《江梅引》结韵说“歌罢淮南春草赋,又萋萋。漂零客,泪满衣。”意境相同。此词“陌上生春草”五字截断众流,顿时使上片的“小得团囫”(玉溪句:“小得团囫足怨嗟”),尽成愁绪,正是“此恨绵绵无绝期。”杜牧之诗:“恨如春草多,事与孤鸿去”(《题安州浮云寺楼……》),可以题此词。白石词善于后路作结,即歇拍处化情为景,篇终接混茫,无限深情,千般感慨,都在一种迷离凄凉的意境中深化升华,余音袅袅,韵味无穷。

点绛唇诗词鉴赏9

古诗原文

满眼韶华,东风惯是吹红去。几番烟雾,只有花难护。

梦里相思,故国王孙路。春无主!杜鹃啼处,泪洒胭脂雨。

译文翻译

美丽的春光映入眼帘,春日东风总是将繁花吹散。几重烟雨朦胧,只有这些娇弱的花朵难以庇护。梦里总是时不时浮现起旧时故国的道路。春天反复无常,在那杜鹃泣血的地方,分不清落花染红的是春雨还是眼泪。

注释解释

此词原题为《点绛唇·春闺》,后代编者王昶等人为拔高陈子龙这首词的思想而作了修改。

王孙:对尊礼、思慕者的称呼,如淮南小山《招隐士》的“王孙游兮不归”。这里疑指鲁王、唐王。

诗文赏析

此词见于《陈忠裕全集》,借惜花怀人,寄托亡国哀痛与复国希望。正如题中所示,此词是写“春日风雨有感”。“春日风雨”,是当时所处的环境、节候和气氛,而“有感”则是寄离词人的感慨和情怀。词之起二句,先扬后抑。此时词人举目所见,是“满眼韶华”,一片春光。继而东风乍起,落红遍地。这一顿挫,表现了自然界的变化,从而也折射出时代的变化。陈子龙生当明清易代之际,对明王朝怀有深厚感情。在他看来,明代江山无限美好,正如满眼韶华。可是清兵南下,“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犹如骤起狂风,将万紫千红摧残殆尽。在这里,词人用的是比兴手法。“韶华”(春光)和“红”(花),代表美好事物,代表他所热爱的明代江山和明代人民;而“东风”则是邪恶势力的象征,也隐喻清兵的南下,“东风”一辞作贬义者,古已有之,如陆游《钗头凤》“东风恶,欢情薄”,此处只是移用于词人所憎恶的事物罢了。下面二句,以“几番”照应前面的“惯”字。说明东风之摧残百花非止一次,而是经常如此。“烟雾’二字,补足前句未及写出的“雨”字。春天的风雨连绵无尽,常常呈现烟雾迷蒙的状态。在东风肆虐、烟雨茫茫的天气中,百卉凋残,一片凄凉,于是词人不禁发出由衷的慨叹:“只有花难护!”前几句造足蓄势,至此词人的感情迸发而出,力抵千钧。在生活中,他奔走呼号,出生入死,力求挽救明朝的危亡,结果毫无效果。因此这一句正是反映了词人内心深处的亡国之痛。

下片宕开一笔,径写对明王朝的系念,但在词的意脉上仍与上片紧密相连。词人在白天看到风雨摧残的落花,到了晚上便自然联想到惨遭践踏的故国。“梦里相思”一句,为艳词中常语,然而此处用以表达爱国之情,却非常深刻而又贴切。“王孙”一辞,通常被理解为贵族子弟,如《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但这里的本意却更接近杜甫《哀王孙》中所说的“可怜王孙泣路隅”。在清兵南下之际,朱明的宗室子弟,或流离道路,或辗转沟壑,唯有少数人如唐王朱聿键、鲁王朱以海等仍在企图反抗。此处作者对明代王孙魂牵梦萦,实际上是将复兴明代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可是梦醒之后,依然风雨如磐,落红成阵。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他不得不发出“春无主”的哀叹。结二句进一步渲染出这种悲哀情绪,哭出了国家将亡的忧思。句中的“杜鹃”,又名杜宇,相传是古蜀国的君主望帝之魂所化,它隐于西山,日夜悲啼,口吻常常出血。后人常用杜鹃啼血借指失国之痛。这里说“泪染胭脂雨”系由“啼血”转化而来,则杜鹃悲鸣时流出血泪,洒在飘飏落花的风雨中,红雨满天,景象壮丽而又悲惨。词人若非怀有深仇惨痛是写不出这样的句子的。用“胭脂”形容雨中落花,前人有杜甫的《曲江对雨》“林花着雨胭脂湿”;而用以兼喻泪水的有李煜的《乌夜啼》“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陈子龙则将这些故实融会贯通,自铸伟词,赋予新意,令人读来便觉有更深刻的意蕴和更强烈的美感。

陈子龙比较重视诗词的寄托,他曾说过他之作诗是为了“忧时托志”(《六子诗序》)。此词形式上虽“风流婉丽”,但词人借以“忧时托志”则与其诗作是一样的,阅读时须透过绮丽的表面,去体会深永的内涵。

点绛唇诗词鉴赏10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注释】

⑴蹴(cù):踩,踏。这里指荡(秋千)。

⑵慵整:懒洋洋的收拾。

⑶见有人来:一作见客入来。

⑷袜刬(chǎn):即划袜。未穿鞋子。只穿着袜子行走。

⑸花瘦:形容花枝上的花瓣已经凋零。

【补注】

关于此词作者众说纷纭,杨慎《词林万选》等收为李清照词,杨金本《草堂余》作苏轼词,《花草粹编》等作无名氏词,《词的》作周邦彦词,唐五代及北宋词集中词作互见现象所在多见,不足为奇。

【解说】

春日,清晨,花园内。绿杨掩映着秋千架,架上绳索还在悠悠地晃动。年轻的女词人刚刚荡完秋千,两手有气无力,懒懒地下垂。在她身旁,瘦瘦的花枝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她身上,涔涔香汗渗透着薄薄的罗衣。花与人相衬,显得格外的娇美。蓦然间,进来一位客人。她猝不及防,抽身便走,连金钗也滑落下来。

客人是谁?词中未作正面描写,但从词人的反应中可以知道,他定是位风度翩翩的少年。词人走到门口,又强按心头的激动,回眸偷觑那位客人的丰姿。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嗅着青梅,边嗅边看,娇羞怯怯,昵人无邪。

【赏析】

此词,属存疑之作,若确为易安作品,当为清照早年作品,写尽少女纯情的神态。

上片荡完秋千的精神状态。词人不写荡秋千时的欢乐,而是剪取了蹴罢秋千以后一刹那间的镜头。

此刻全部动作虽已停止,但仍可以想象得出少女荡秋千时的情景,罗衣轻飏,像燕子一样地空中飞来飞去,妙静中见动。起来慵整纤纤手,慵整 二字用得非常恰切,从秋千上下来后,两手有些麻,却又懒得稍微活动一下,写出少女的娇憨。纤纤手 语出《古诗十九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借以形容双手的细嫩柔美,同时也点出人物的年纪和身份。薄汗轻衣透,她身穿轻衣,也就是罗裳初试,由干荡秋千时用力,出了一身薄汗,额上还渗有晶莹的汗珠。这份娇弱美丽的神态恰如娇嫩柔弱的花枝上缀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露浓花瘦一语既表明时间是春天的早晨,地点是花园也烘托了人物娇美的风貌。整个上片以静写动,以花喻人,生动形象地勾勒出一少女荡完秋千后的神态。

下片写少女乍见来客的情态。她荡完秋千,正累得不愿动弹,突然花园里闯进来一个陌生人。见客入来,她感到惊诧,来不及整理衣装,急忙回避。

袜刬,指来不及穿鞋子,仅仅穿着袜子走路。金钗溜,是说头发松散,金钗下滑坠地,写匆忙惶遽时的表情。词中虽未正面描写这位突然来到的客人是谁,但从词人的反应中可以印证,他定是一位翩翩美少年。和羞走三字,把她此时此刻的内心感情和外部动作作了精确的描绘。和羞者,含羞也:走者,疾走也。然而更妙的是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二句。它以极精湛的笔墨描绘了这位少女怕见又想见、想见又不敢见的微妙心理。最后她只好借嗅青梅这一细节掩饰一下自己,以便偷偷地看他几眼。下片以动作写心理,几个动作层次分明,曲折多变,把一个少女惊诧、惶遽、含羞、好奇以及爱恋的心理活动,栩栩如生地刻划出来。唐人韩偓《竿奁集》中写过类似的诗句:见客入来和笑走,手搓梅子映中门。但相比之下,和笑走见轻薄,和羞走现深挚:手搓梅子只能表现不安,却把青梅嗅则可描画矫饰:映中门似旁若无人,而倚门则有所期待,加以回首一笔,少女窥人之态婉然眼前。

这首词写少女情况心态,虽有所本依,但却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获曲尽情悰之誉。

李商隐《夜雨寄北》诗寄主体的隐在性,使此诗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而令人费解。新批评学派认为,诗人正是通过文字的选用、取舍而表达其情感寄寓和创作意图的,文章细读诗中的“北”、“君”和“西窗”,就诗而解诗,其结论是:此诗非寄妻诗,也非一般性的思友诗,李商隐将渴念知遇之心托以相思之情,是一首行卷性质的象喻之作,具有知音渴望的价值期待。

当下对《夜雨寄北》的解读,一说“寄妻”,一说“寄友”。此诗也由于寄赠主体的隐在性,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而令人费解。

也许是李商隐太过擅长爱情诗的缘故,人们往往把他的非爱情诗的诗也当做爱情诗来读了,因此,“寄妻说”一直占上风,近年出版的唐诗选本简直已众说一辞了。寄妻说肇始于宋,古人为了牵强此说,不惜将“寄北”直接改成“寄内”,也不惜将此诗的写作年代提前。而“寄友说”于近代始有高音,但是因为没有多少确凿的举证和论说,更没能推断出所寄何友,故而难以获得更多的认同。

新批评学派认为,诗人正是通过文字的选用、取舍而表达其情感寄寓和创作意图的,因而在解读诗歌时,推崇一种重视文字自身作用的“细读”方式。我们以新批评的诗观,以就诗而解诗的“细读”,从“北”、“君”和“西窗”切入,剖分而深析,以实证此诗“寄妻”还是“寄友”的寄赠主体。

一、“寄北”就是“寄内”吗?

宋人洪迈《万首唐人绝句》为了确证此诗是寄妻的,干脆将题目改作《夜雨寄内》。还煞有介事地提供了“寄内”所本的来历,“内”就是“内人”,就是妻子。“寄妻说”肇始矣。而此“误导”使后来的读《夜雨寄北》者多往情诗上想。

公认比较权威的李商隐注本的注家冯浩则发现此改不妥,但是,依然认同寄妻说,他注曰:“语浅情深,是寄内也。然集中寄内诗皆不明标题,当仍作‘寄北’。”[①]因为“集中寄内诗皆不明标题”,“北”就等同于“内”吗?显然,此解释也不能不算是牵强了。今人叶葱奇疏注《李商隐诗集疏注》也认为此乃“臆改”,他在《夜雨寄北》的“注一”里直截了当地说:“‘寄北’,《万首唐人绝句》作‘寄内’,乃宋·洪迈臆改。”但是,叶葱奇疏注却推测说:“商隐寄家诗,概不显标于题”。从其前注《锦瑟》来看,《夜雨寄北》与《锦瑟》同样,都是寄家的。[②]他在《锦瑟》的“疏解”中指出:“实际上,就通篇来看,分明是一篇客中思家之作,是郑亚贬职后,商隐失去桂管职幕,漂泊巴蜀,留滞荆门时的作品,和集中《夜雨寄北》一首同一意趣,同一时地,只不过《夜雨寄北》作于那年的秋间,这一首则作于春季而已。商隐寄内、思家的诗向不在题上标明,和李杜元白等均不同,集中思家诗如《夜雨寄北》、《因书》等,……”[③]叶说没有考论何以为“北”,而是把“寄北”直接等同于“无题”,推理的依据其一是“商隐寄家诗,概不显标于题”,其二是因为此诗写作于《锦瑟》的同年,《锦瑟》是寄家的诗,《夜雨寄北》也是寄家的诗了。此论没有多少立足之根也。

现传李诗的各选本中,《夜雨寄北》的题下,对“北”的解释千篇一律:以方位代人,“北”即北方的人,指代妻子。为了将“北”硬是要说成是“妻子”,于是硬是解释说:此诗所表现出情感热烈而思念缠绵。持此观点的代表性学者如沈祖芬先生,她在《唐人七绝诗笺释》里认为此诗是寄给“留在长安的妻子王氏”,她在解释“北”的时候说:“北,指位于巴山之北的长安。寄北,即寄给住在北方的人,以北作为住在北方的人的代词。”[④]又如霍松林先生也持同见,他认为“这首诗,《万首唐人绝句》题作《夜雨寄内》,‘内’就是‘内人’——妻子:现传李诗各本题作《夜雨寄北》,‘北’就是北方的人,可以指妻子,也可以指朋友。有人经过考证,认为它作于作者的妻子王氏去世之后,因而不是‘寄内’诗,而是写赠长安友人的。但从诗的内容看,按‘寄内’理解,似乎更确切。”[⑤]再如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唐诗选》被列入《中国古典文学基本从书》,流传极广,其于《夜雨寄内》诗后注云:“题一作《夜雨寄北》。冯浩《玉谿生年谱》将此诗系在大中二年(848);本年的另一首寄内诗《摇落》也描写了秋景,两首诗写作时间挨近。”又云:“末两句是说不晓得哪一天能够回家相对夜谈,追述今夜的客中情况。”[⑥]众口一词,均语“北”为“妻”。

“北”究竟为何意呢?查遍辞书,“北”没有“内人”、“妻子”甚至“情人”一解,这是肯定的。“北”与“内”也是不好相等相近或者相互代的,这也是肯定的。《广雅·释亲》卷六下释曰:“背谓之骶。背,北也。”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认为:“背”与“北”上古音同为帮母双声,职部叠韵字,二者古音相同。人坐立皆面明背暗,故以背为南北之北。《老子》有云:“万物负阴而抱阳”。王力按:山北为阴,山南为阳,老子的话等于说万物负背而抱南。如果牵强点说,北有“背”与“阴”的意思,代“妻”也是转了多少弯了。

不管怎么说,将“寄北”,随便改成“寄内”真是太武断了,简直是蛮横。我们不妨揣度一下:李商隐寄情人都“赤裸裸”的,寄妻反倒“羞答答”的?羞答答到了不能明言“寄妻”呢?我们也不免有所疑惑:既然是“以北作为住在北方的人的代词”,为什么所代者就一定是妻子的呢?

《全唐诗》中以“寄内”为题的,只有十二首,其中李白占了四首。四首之中,有两首写在身陷囹圄时。杜甫有一首很著名的想念妻子的诗,名句如“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而题目叫《月夜》,不叫《寄内》。李商隐也确有一些寄妻的诗,据注家考“然集中寄内诗皆不明标题”,或曰“概不显标于题”。难道说,李商隐“不标明题目”的、写得缠绵点的诗,就一律理解为“寄内”的吗?

从诗中“巴山”一语看来,诗写于巴蜀之地。寄北,巴山之北,可以理解为长安。李商隐曾经应聘到四川,任东川节度柳仲郢的幕僚,时间是唐宣宗大中六年(公元852年)。先于此一年,李商隐的妻子却已故去。因此,“寄北”是不可能“寄妻”的。给李商隐诗集作笺注的清代人冯浩,为了“圆”其“寄内”说,而又合乎“集中寄内诗皆不明标题”之考,不惜将此诗的写作年代提前,推前至大中二年(公元848年),提前了四年。按冯浩考证,李商隐这一年是在桂州(今广西桂林)郑亚的幕府。当年郑亚由于政敌的诬陷,被贬为循州刺史。李商隐未去循州,由水路经长沙,于次年回到长安。冯浩认为在归途中李商隐曾经“徘徊江汉、往来巴蜀”,“于巴蜀间兼有水陆之程”,《夜雨寄北》就是写在归途中经过巴蜀时。李商隐这时到过巴蜀,冯氏的说法也是不十分坚定的,因此,不得不加了一句“玩诸诗自见,但无可细分确指”。[⑦]冯氏的这种说法受到近代杰出历史学家岑仲勉的反驳,他在《玉谿生年谱会笺平质》中力辨,云所谓巴蜀之游并不存在,巴蜀之程的说法是不正确的。刘学锴、余恕诚《李商隐诗歌集解》亦认同巴蜀之游为虚谬。又杨柳《如何确解李商隐诗》一文认为此诗应是大中二年商隐自桂林柳幕北归途中淹留荆、巴时所作,时间为夏秋之交。刘、余《集解》辩驳曰:“唐人诗中巴山多泛指今四川境内之山……未必具体指大巴山或巴东县南之巴山。”故而,他们认为:“此诗情味,显系长期留滞,归期无日之况,与客途稍作羁留者有别。……当是梓幕思归寄酬京华友人之作,确年不可考,约在梓幕后期。”[⑧]岑仲勉与刘、余的力辩都是在“可能与否”上,结论也是“寄妻”是不合解的。

笔者就诗解诗,重在于文字上而另具只眼,结论是:

1、“北”,根本没有“内”的意思。肯定地说,简单地将“北”解读成为“内”,于诗情于学理不合。

2、既然“北”之方位可代妻子,当然也可代朋友,为什么一定就不可能是朋友呢?

3、没有必要捏造事实,或者提前此诗的写作时间,就是为了将“北”等同为“内”。

4、李商隐是不情愿将诗写得太直白的,其诗“寄北”而故意不明对象指向,肯定有一种难言之隐而不好名言。结合“寄北”题,我们读出了其诗内有深意。

二、“君”也能够称谓“妻”吗?

“君问归期未有期”,君何指焉?妻耶?友耶?不少人倾向于寄妻,这让我们在解读中生出了疑点:李商隐为什么对内人如斯客套?李商隐有必要对内人如斯客套吗?李商隐其它诗中对内人(或者情人)也有这样客套的称呼吗?

在现代汉语中,“君”通常指男性。古代被称“君”的男子,还含有地位高贵、品格高尚的意味。战国时期盛行封君制,“君”是卿大夫的一种新爵号。《仪礼·丧服》篇讲:“君,至尊也。”郑玄注:“天子、诸侯及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唐贾公彦又疏道:“以其有地则有臣故也。”意思是,称“君”要有两个条件,一要有土地,二当有臣子。魏晋时开始用“君”作尊称。魏晋前后诗歌中也用“君”,主要是女性对男性的尊称。《古诗十九首》云:“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己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魏人徐干《室思》云:“峨峨高山首,悠悠万里道。君去日已远,郁结令人老”;“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寄身虽在远,岂忘君须臾。既厚不为薄,想君时见思”。

唐代诗歌中“君”的称呼已经大量出现,也主要是妻子称丈夫,或者好友相称的。或者这么说,唐诗中“君”的称呼,但见于对男性。主要归纳有这样几种情况:

其一、写送别,多在庄重肃穆的送别场合里运用。“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州》),“送君还旧府,明月满前川”(杨炯《夜送赵纵》),“沾裳即此地,况复远思君”(卢照邻《巫山高》)“流水通波接武冈,送君不觉有离伤”(王昌龄《送柴侍御》),“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李白《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高适《别董大》),“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王翰《凉州词》),“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岑参《逢入京使》),“今日送君须尽醉,明朝相忆路漫漫”(贾至《送李侍郎赴常州》),“送君从此去,书信定应稀”(贾至《送夏侯参军至广州》),“八月中秋月正圆,送君吟上木兰船”(韦庄《送李秀才归荆溪》)等等。王维脍炙人口的诗中更多“君”字出现,如“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君言不得意,归卧南山陲。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送别》),如“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渭城曲》),如“慷慨倚长剑,高歌一送君”(《送张判官赴河西》),如“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少年行》)等。

其二、写相思,思乡、思友、思归。这在李白乐府诗中使用的频率很高,有时候一首诗中出现五六个“君”字,读来亲切有味,如李白《闻丹丘子于城北营石门幽居中有高凤遗迹仆离群远怀亦有栖遁之志因叙旧以寄之》“春弄沧江月,秋色碧海云。离居盈寒暑,对此长思君。思君楚水南,望君淮山北。梦魂虽飞来,会面不可得。……闻君卧石门,宿昔契弥敦。”又如李白《忆旧游寄谯郡元参军》“余既还山寻故巢,君亦归家渡渭桥。君家严君勇貔虎,作尹并州遏戎虏。五月相呼度太行,摧轮不道羊肠苦。行来北凉岁月深,感君贵义轻黄金。”诗的最后写道:“言亦不可尽,情亦不可及。呼儿长跪缄此辞,寄君千里遥相忆。”李白名诗还有《峨眉山月歌》“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另,王维《杂诗》云:“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王维《红豆》云:“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杜甫《江南逢李龟年》云:“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韦应物《秋夜寄丘员外》云:“怀君属秋夜,散步咏凉天。”刘禹锡的《始闻秋风》首联云:“昔看黄菊与君别,今听玄蝉我却回。”尾联曰:“天地肃清堪开望,为君扶病上高台。”白居易的《读李杜诗集因题卷后》云:“天意君须会,人间要好诗。”其三、模拟女性口吻而作闺中怨而称“君”。李白的代表作《长干行二首》,模拟女性口吻,并运用年龄记叙和四季相思的民歌手法,巧妙而有机地串联起女主人公的生活场景,诗中多“君”相称:“五月南风兴,思君下巴陵”,“八月西风起,想君发扬子。”李白的这类诗还如《春思》云:“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夜坐吟》云:“冬夜夜寒觉夜长,沉吟久坐坐北堂。冰合井泉月入闺,金缸青凝照悲啼。金缸灭,啼转多。掩妾泪,听君歌。歌有声,妾有情。情声合,两无违。一语不入意,从君万曲梁尘飞。”《荆州歌》云:“白帝城边足风波,瞿塘五月谁敢过。荆州麦熟茧成蛾,缲丝忆君头绪多。拨谷飞鸣奈妾何。”其它,如张九龄的《赋得自君之出矣》云:“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崔颢的《长干行》云:“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施肩吾的《古曲五首》云:“红颜感暮花,白日同流水。思君如孤灯,一夜一心死。”李康成的《自君之出矣》云:“自君之出矣,弦吹绝无声。思君如百草,缭乱逐春生。”还有,唐代的女诗人的诗,其中称“君”就非借托性的了,如薛涛的《雨后玩竹》云:“南天春雨时,哪堪霜雪姿,众类亦公茂,虚心能自持。夕留晋贤醉,早伴舜妃悲。晚岁君能赏,苍苍劲节奇。”如柳月华《怨诗寄杨达》云:“春水悠悠春草绿,对此思君泪相续。羞将离恨向东风,理尽秦筝不成曲。与君形影分吴越,玉枕经年对离别。登台北望烟雨深,回身泣向寥天月。”限于陋见,一时还真未见有多少将“君”用于女性称呼的,可以举例的如元稹的《离思》,诗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白居易的《琵琶行》,诗云:“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

根据《夜雨寄北》的诗意,结合“君”之细读,结论为:

1、君有时也用于女性的,甚至也有用于夫妇之间互相称谓的情况。但是,很少,很特殊。对女人称“君”,不是一般性语境,不是特别熟悉的对象,况且而用“君”来称呼妻子,反而感到了有一种距离感,有一种陌生的客套。譬如上文所引元稹、白居易二诗。

2、“君”不是不好解释为“内人”或者“情人”,而李商隐爱妻至深称其为“君”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在唐代礼法中尊称女性为“君”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但是,用“君”来称内人,不符合李商隐诗歌写作的习惯。

3、寄北诗中“君”应非内人,最好不是内人,至少不能坐实在“内人”上。相反,作为“友人”解更好。俞陛云在《诗境浅说》里点评《夜雨寄北》说:“清空如话,一气循环,绝句中最为擅胜。诗本寄友,如闻娓娓清谈,深情弥见。”刘学锴、余恕诚《李商隐诗歌集解》也认为:《夜雨寄北》是因为“客居异地”情怀寂寞而“对朋友的深长思念”。李商隐刚刚踏入仕途,就被卷进了牛李党争中。852年随柳仲郢入蜀,实属迫不得已。仕途多艰,妻子早逝,心境悲凉。又是久滞巴蜀,交谊无多。而此时巴蜀之“北”地,有挚友寄书探问归期,自然会感动不已,以“君”呼之而生成“共剪西窗烛”的期待。

三、“西窗”是情爱象征的意象吗?

第三个疑点在“西窗”。一则,李商隐最擅用典,几乎无诗不典,且用典含蓄高妙,可谓“意若贯珠,言若合璧”[⑨]。因此,诗中“西窗”自然不会是信手写实,肯定是有什么典故的。二则,李商隐的诗幽微含蓄,隐晦曲折,寄托甚深,因为其爱情诗成就极高,爱情诗也特多,即便不是爱情的诗也往往让人读成爱情,诗中“西窗”自然容易让人解读爱情的'意象了。

那么,李商隐为什么要用“西窗”,不用南窗、北窗和东窗呢?“西窗”果然便是爱情的意象或象征吗?

自古诗文中多咏“窗”,窗之前冠以“东、南、西、北”,应该说原本没有多少深意的,因为出现在名家的名作中,久而久之便渐渐成为一种内蕴含丰富的特殊“意象”了。

“北窗”意象——陶渊明的《与子俨等疏》云:“见树木交荫,时鸟变声,亦复欢然有喜。尝言五六月中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此后,“北窗”成典,李白《戏赠郑溧阳》云:“清风北窗下,自谓羲皇人。”白居易《玩松竹二首》其一云:“吾亦爱吾庐,庐中乐吾道。前松后修竹,偃卧可终老。”其二:“坐爱前檐前,卧爱北窗北。窗竹多好风,檐松有嘉色。”显见这些都有步陶渊明之咏的意思,是一种用典。而崔颢《卢姬篇》里的“前堂后堂罗袖人,南窗北窗花发春”,其中“南窗北窗”只是一般性的描写,就窗而窗,表现美人卢姬的生活状态,其窗并无没有什么特定内涵。李贺《天上谣》云:“秦妃卷帘北窗晓,窗前植桐青凤小。”诗人仰望星空,由现实进入幻象,其后展开“玉宫桂树”、“仙妾采香”的景象,进而跨越时空,使“秦妃卷帘”、“王子吹笙”。秦妃何以卷帘于北窗?应该说没有什么微言大义,此“北窗”非陶渊明之“北窗”也。

“南窗”意象——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云:“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因为陶渊明文章的影响,“南窗”也成为典故了。李白《白毫子歌》里“南窗萧飒松声起,凭崖一听清心耳”,杜牧《醉后呈崔大夫》里“溪头正雨归不得,辜负南窗一觉眠”,都是用南窗之典,含有隐逸高蹈的意思。

“东窗”意象——此“东窗”在诗中很少有“东窗事发”的意思,一般而言,都是陶渊明的隐逸意趣。陶渊明《停云》诗云:“停云霭霭,时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陆成江。有酒有酒,闲饮东窗。愿言怀人,舟车靡从。”其“东窗”也是闲适、隐逸之意。王维用其典,表现归隐的选择,《田园乐七首》(其二):“再见封侯万户,立谈赐璧一双。讵胜耦耕南亩,何如高卧东窗。”李白的《待酒不至》云:“玉壶系青丝,沽酒来何迟。山花向我笑,正好衔杯时。晚酌东窗下,流莺复在兹。春风与醉客,今日乃相宜。”又李白的《春归终南山松龛旧隐》云:“我来南山阳,事事不异昔。却寻溪中水,还望岩下石。蔷薇缘东窗,女萝绕北壁。别来能几日,草木长数尺。且复命酒樽,独酌陶永夕。”李白二诗中“晚酌东窗下”、“蔷薇缘东窗”之“东窗”,也当是隐逸之趣尚。李白《咏邻女东窗海石榴》云:“鲁女东窗下,海榴世所稀。珊瑚映绿水,未足比光辉。清香随风发,落日好鸟归。愿为东南枝,低举拂罗衣。无由共攀折,引领望金扉。”此中“东窗”似泛泛而言。白居易《栽杉》云:“劲叶森利剑,孤茎挺端标。才高四五尺,势若干青霄。移栽东窗前,爱尔寒不凋。病夫卧相对,日夕闲萧萧。昨为山中树,今为檐下条。虽然遇赏玩,无乃近尘嚣。犹胜涧谷底,埋没随众樵。不见郁郁松,委质山上苗。”诗中“移栽东窗前,爱尔寒不凋”,是因为酷爱此杉,而只是考虑选择一个朝阳的好去处,此“东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象征意义。后来的宋人多用“东窗”,此意象已经具有了约定俗成的涵义了。如北宋理学家程颢有一首著名的《秋日偶成》诗:“闲来无事不从容,睡觉东窗日已红。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风云变态中。富贵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陆游《东窗》诗云:“腊近寒何薄,秋衣著尚宜。年光祈雪见,节物卖灯知。川日初沉後,楼钟欲动时。东窗对儿子,相与细论诗。”范成大《四时田园杂兴》诗亦云:“北砦教回挝鼓远,东禅饭熟打钟频。小童三唤先生起,日满东窗暖似春。”

“西窗”意象——此意象前唐运用并不多,陶诗中有“南窗”、“北窗”与“东窗”,就唯独没有“西窗”。杜甫《绝句》的“窗含西岭千秋雪”,理当是临西窗而观吧?白居易诗中倒是多次出现“西窗”的意象,如《对琴酒》云:“西窗明且暖,晚坐卷书帷”;又如《禁中闻蛩》云:“西窗独暗坐,满耳新蛩声”;再如《听弹古渌水琴曲名》云:“闻君古渌水,使我心和平。欲识慢流意,为听疏泛声。西窗竹阴下,竟日有余清”。诗人西窗独坐,西窗听虫,西窗栖阴,诗中的“西窗”似乎看不出什么爱情的信息,而只是一种审美,表现一种闲趣,作为一种表现高雅韵味的诗歌意象。也就是说,在《夜雨寄北》之前,“西窗”就已被用来作为诗歌意象了,而且含有某种意蕴之指代了,但没有“情爱”化。

那么,李商隐诗中的“西窗”就一定是爱情的意象吗?李商隐笔下此“西窗”也许真有什么典实吗?

笔者希图获得寄北“西窗”的出典,结果是查阅了我所能够找到的资料,结果是无功而罢。张忠纲主编的《全唐诗大辞典》,是“国家九五规划重点图书”,又是新近出版的唐诗大全。先看其“词语典故”栏。关于“西窗剪烛”是这样注释的:西窗“语出李商隐《夜雨寄北》”;又说:后以此“指亲友聚谈”。并且,举例明人陈汝元《金莲记·便省》:“待归来细问当年事,有谁念残香冷腻,共话却潦倒西窗剪烛时。”[⑩]此大全中也没有见到李商隐诗中“西窗”的出典,也许西窗也没有什么典实也。但是,因为李商隐此诗脍炙人口,其中“西窗”已成典故,不过,并非爱情的,而倒是友情的。

再翻看《全唐诗大辞典》“地名名声”栏。竟然发现没有“西窗”一词,而其与“西”所“关联”的词语却罗举了不少,如西楚、西园、西华、西林、西陵、西秦、西施、西山、西属、西岩、西州、西塞山等等。怎么就是没有“西窗”一词的呢?我们以为有几种可能:一疏忽了,二遗漏了,三回避了。李商隐这么著名的一首诗,这么脍炙人口的一名句,这么一部“大全”的辞典怎么会遗漏呢?这么多唐诗专家倾力而成功的集体成果里,怎么会忽略了“西窗”呢?据我们推测,显然是回避,因为寄北前根本没有西窗的典故,欲加解释,又拿不出绝对权威的意见,不如不说为佳。

我们以为,西窗,多含有惆怅的意思,多表现怀思的情绪,也富有诗情画意乃至于禅机。在李商隐之后,不时也有诗人词人将“西窗”作为描写对象,其基本意蕴多定格在懒慵与惆怅的意境上,带有审美感伤的色彩,极少用作“情爱”的意象,如冯延巳的“云岁迎春楼上月,正是西窗,夜凉时节。玉人贪睡坠钗云,粉消香薄风天真”(《忆江南》);欧阳修的“井桐叶落池荷尽,一夜西窗雨不闻”(《宿云梦馆》);苏轼的“客来梦觉知何处?挂起西窗浪接天”(《南堂五首》之五);汪藻的“西窗一雨无人见,展尽芭蕉数尺心”(《即事》);杨万里的“平野无山遮落日,西窗红到月来时”(《晚风》);姜夔的“西窗又吹夜雨,为谁频断续,相和砧杵?候馆迎秋,离宫吊月,别有伤心无数”(《齐天乐》);姜夔的“三茅钟动西窗晓,诗鬓无端又一春。慵对客,缓开门,梅花闲伴老来身”(《鹧鸪天·丁巳元日》);辛弃疾的“身世酒杯中,萬事皆空。古來三五個英雄。雨打風吹何處是,漢殿秦宮。梦入少年丛,歌舞匆匆。老僧夜半误鸣钟,惊起西窗眠不得,卷地西风”(《浪淘沙》);王沂孙的“西窗过雨,怪瑶佩流空,玉筝调柱。镜暗妆残,为谁娇鬓尚如许”(《齐天乐》);吴文英的“有人添烛西窗,不眠侵晓,笑声转新年莺语”(《祝英台近除夜立春》)等等。再后来,如清代著名收藏大家梁清标的自题蕉林书屋诗也颇著名:“半船坐雨冷潇潇,仿佛江天弄晚潮。人在西窗清似水,最堪听处是芭蕉。”总之,后来的诗人作家关于西窗的描写,西窗看云听雨,西窗夕昏倦鸟,西窗流霞轻风,西窗阴影婆娑,“西窗意象”有一种能够引发特定、或者微妙情感的物象,让人想到生命的短暂,宇宙的无穷,人生的苦痛,分离的无奈。

鉴于此,我们的结论是:

1、《夜雨寄北》中的“西窗”不一定有什么典故,并非特指爱情。不排除此“西窗”,有一种造境的意味和功效,读来易于生成忧思绵绵的惆怅之情。千百年来诗文中反复出现西窗意象,“西窗”美的内涵和意蕴已经极其丰富:西窗映雪,西窗听雨,西窗满月,西窗遐思,西窗忆昔,西窗梦断,西窗夕照,“西窗”定格成了一种诗化美境。西窗,是窗而非窗,已经成为一种审美符号,成为一种诗禅兼生的化境,成为一种能够唤起人们亲切好感的诗歌语言。

2、“西窗剪烛”与其说是与妻子夜话,不如说是与挚友深谈,更加合情合理。夫妻久别,自应细叙于大堂,或者偎依于深闺,何故要去书房剪烛?而且又只是那“巴山夜雨时”的话题诉说呢?“西”在古代,是一个多与客人有关的概念,古人尊称家庭教师为“西宾”“。舍房之西侧房间,或者西窗,为客人所居,为家庭教师所居,书室也多安排在西侧。另,“西窗”之“窗”字,又常常连词为“窗友”、“同窗”等,更可说明《夜雨寄北》用“西窗”所要表现的正是一种会友的内容。

3、我们说“西窗”之约,非对妻所言,而是对友而言。既然“西窗”是情爱的意象,那么,诗中必然要有与“西窗”相配合的“私昵”内容。沈德潜对《夜雨寄北》评点说:“此寄闺中之诗,云间唐氏谓私昵之人,诗中有何私昵之意耶?”[11]言下是:既寄私昵之人,即有私昵之意;既无私昵之意,何言寄私昵之人?此质疑也很在情理上。我们从诗中所感受到的,不是卿卿我我的儿女情长,而是另外一种刻骨铭心、无时或忘的知己知音的深情。

要言之,从细读得出结论:《夜雨寄北》并非是寄妻之诗。

然而,如果将此诗作为一般性的思友诗来解读,也未免太皮相了点。那么,其所寄之友又为何人呢?

疑点之一:所寄何以不署名呢?古人赠诗友人都会署上友人名号,这是礼法规矩,是常识,也是李商隐在诗歌写作中毫不例外而遵守的规则,而此诗却未署名对象。

疑点之二:何以“北”代之?李商隐的七绝“寄托深而措辞婉,实可空百代无其匹也”。[12]擅长且深于典故和象征、暗示的李商隐,其所寄对象用“北”代,肯定有所深意。

疑点之三:“巴山夜雨”是否一隐语呢?当下对此诗的解读,无论是寄妻还是寄友的持论者,其“思维”均集中在“可能与不可能”的考据上,多在此诗写作的时间和地点上生成疑点,正说明“巴山夜雨”的暗示性。

纪昀评说此诗:“作不尽语,不免有做作态,此诗含蓄不露,却只似一气说完,故为高唱。”[13]即此诗所以为高唱,正是因为它不是浅直明朗写来的。那么,何以不明写呢?笔者以为,主要还不是艺术上的处理,而是情理上的需要,有什么隐情不好出口,有什么欲求不便直说。从寄北诗中所表达的微妙情感看,其投寄万分虔诚,对此寄所抱希望相当深切,并于其中含有期望值极高的期待。那么,其所要“夜话”之“君”是谁呢?

笔者推测,诗中之“君”,一为令狐绹,一为温庭筠。李商隐平生与令狐绹多诗交,直接在诗题目上明确署名的就有二十余首。另,与李商隐诗交名列第二的也许是温庭筠。在徐州幕时,温庭筠寄诗云:“寒蛩乍响催机杼,旅雁初来忆弟兄”(《秋日旅舍寄义山李侍御》)。李商隐在四川时,也有三首诗寄赠温。根据笔者的考察,此寄对象,以令狐绹为最合适。结合李商隐的身世经历,以及他与亲友的关系看,我们认为寄给令狐绹的可能性更大,将渴念知遇之心托以相思之情,渴望令狐等掌权者垂询,以改变自己孤处巴山的境遇。因此,此诗是否可以应理解为一首行卷性质的象喻之作呢?可以解读为整体性的象喻,类似于朱庆馀《闺意献张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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