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大家是否熟悉这么一种武侠模式:主人公在一个幽美而相对封闭的环境里,除却外界的干扰,安静而刻苦地习武,练得一身绝世武功,诸如六脉神剑、碧血剑和凌波微步,然后走入江湖,匡扶正义,除暴安良,甚至扭转乾坤,重树武林秩序。
这是很多武侠小说固有的故事模式。其实,对于读者而言,血雨腥风、曲折离奇的江湖遭遇固然吸引眼球,主人公在幽僻山谷,寂寞的习武生活,也很令人向往。因为人既有躁动的英雄梦想,也有安静的隐士梦想。殊不知,这种在武侠小说中透露出来的安静的梦想,正是中国文化中的“桃花源情结”,流传不息,每个时代都有它的影子。
起源
《桃花源记》契合人们向往宁静的梦想
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有其具体的时代背景,笔下那个与世隔绝、“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黄发垂髫,怡然自乐”、“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世外之地,是对当时社会现实失望的一种艺术上的表达,希望人们过着无拘无束,无剥削无压迫的生活。“春蚕收长丝,秋熟靡王税”,自给自足,陶然自得。
然而,《桃花源记》之所以流行,除了是对东晋南朝现实的反弹之外,从更深入的动机而言,它契合了人们对宁静生活的向往和期待。《桃花源记》的审美情趣,具有超越时代性的特点,也符合历代的人性,有审美上的恒定性。后来人生活的时代背景已经和东晋南朝大不相同,然而,他们的心灵还是会被《桃花源记》里的静美、悠然所击中,无论是帝王将相、文士高人还是贩夫走卒都向往那个世外乐园。例如武陵太守听了渔夫的讲述之后,立即“遣人随其往”,这说明在当时哪怕贵为太守,也对这个宁静安谧的世界,充满向往。太守与普通老百姓的诉求本来是有很大差别的,然而,在对世外桃源的向往上,他们又是有交集的。在文章末尾,南阳的刘子骥也不是贩夫走卒,而是“高尚士”,他也神往武陵渔夫发现的世外乐园,打算前往。这个结尾一方面说明了桃花源的神秘不可及,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对于世外桃源的向往,是每一个群体共同的审美取向。
那么,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原型到底在哪里呢?有人说在湖南,也有人说在重庆境内,大都离不开“武陵山”周围。但也有可能是出身于九江的陶渊明取材眼前的江南景色,削掉其崇山峻岭,将其挪移到一个神秘的远处。我们看文中的景物描写,虽然地方很神秘,但景色并不神秘,都是平常风景,无非池塘、竹林、桑树、田野和农舍。为什么在读者眼中带有极其神秘美好的色彩呢?
其实,美好往往就在我们身边,最美的景物往往是最熟悉的景物,只不过被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各种关系给异化了,只有将其搬迁到一个脱离眼前拘束的地方,只有在远处,它才会成为天堂。人们所追求的世外乐园,未必是奇山大川、雄奇山河,而是摆脱了各种社会束缚的寻常景物。
因此陶渊明的桃源幻想,契合了所有时代所有人追求宁静自由的内心诉求。实际上,桃花源式的乐园在人们心目中早就有雏形,例如《诗经》里的“适彼乐土”,《道德经》里的“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都是对宁静生活的憧憬。这些“半成品”到了陶渊明手里,终成为“制成品”,有了具体的情境、场面和故事。
当然,如果从历史的角度来考究桃花源的原型,恐怕和三国时期田畴开辟的徐无山村落有一定关系。三国侠客田畴在河北的徐无山聚集村民,远离战乱,成为当时为数不多的人间乐土之一,“营深险平敞地而居,躬耕以养父母”,也是在险阻的丛山当中找一块平坦的地方,过着与世隔绝的农耕生活。这个原型应该是和陶渊明的“桃花源”最接近的。
可以说,在中国文化中,“桃花源情结”一直没有中断。
发展
后世文学中的“桃花源情结”
自陶渊明之后,“桃花源”的形象经常出现在诗歌和散文当中,也出现在小说里面。例如唐朝张旭的“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笔下的“桃花源”富有浓厚的神秘色彩,隐隐约约,模模糊糊。而王维则进一步将“桃花源”具体化、物质化,以至于用诗句勾勒出一幅工笔画,轮廓和线条越来越清晰,这就是他的《桃源行》。他笔下的“桃花源”,有具体的建筑,陶渊明只写到“屋舍俨然”,王维则写到“月明松下房栊静”,“平明闾巷扫花开”,连具体的打扫工作都呈现在画卷当中。此外,还有了近景和远景的区别,“遥看一处攒云树,近入千家散花竹”,以至于人与人的对话也很清晰,“樵客初传汉姓名”。王维不愧是山水画大家,从“桃花源”的角度去眺望外面的世界,更衬托此处的幽僻,峡谷里不知道外面的人事,从“桃花源”向外望去,只看见白云重重的山岭。王维其实是将自己的'辋川庄别墅风光挪移到“桃花源”,以求得精神上的宁静和安平。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还只是一处写意的农庄,王维笔下的“桃花源”则是一处充满着人事的居民小区。长安的“桃花源”和九江的“桃花源”当然有区别。
而中国古典小说四大名著更是无不充满着“桃花源情结”。例如《三国演义》,诸葛亮隐居的隆中,山不高而秀,水不深而清,大量隐士在这里过着悠闲自得的生活,刘玄德三顾茅庐,也有走入“桃花源”的感觉。
《水浒传》里的水泊梁山,既是好汉起义的根据地,也是一处人间乐园,它与无能的北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冲、晁盖、花荣和武松等好汉纷纷上梁山,其实也是奔向一个美好的世界。无边的水泊,满眼的芦花,葱茏的树林,形成了一个相对美好的世界,陶渊明笔下的是农民小生产者聚集的“桃花源”,《水浒传》里则是好汉聚居的“桃花源”。
《西游记》中,大海环绕当中的花果山,四季鲜果不断的仙境乐园,是孙大圣精神上的故乡。相对于大闹天宫的惊心动魄和取经路上的曲折坎坷,花果山的静谧祥和,比取经目的地更令人向往。可以说,花果山是神话世界中的“桃花源”。
再如《红楼梦》,在男权社会的重重包围当中,居然有一个幽美宁静,平等而诗情画意的美好世界,那就是“大观园”。这里环境秀美,奇花异草盛开,美好的人性在这里充分绽放,尤其是女性,在这里没有对她们的压迫。曹雪芹笔下的这处乐园,其实也是“桃花源”发展到这个时代的又一种变现。
可以说,中国古典小说四大名,都设置了一处类似于“桃花源”的乐园,这里凝聚着各个社会阶层对于宁静和美生活的憧憬,有“儿女桃花源”,有“神仙桃花源”,有“英雄桃花源”,还有“好汉桃花源”。
现代
武侠小说中随处可见的“桃花源”
现代的武侠小说,当然首先以波谲云诡、豪情万丈来博得读者。其实除了这些,还有一种情愫也在吸引读者,那就是“桃花源情结”。例如梁羽生笔下的天山派,在种种纷争和历史变迁之外,天山总是以雪莲般的圣洁和幽静,容纳疲惫不堪的江湖侠客。
金庸的小说则更为明显。例如《射雕英雄传》里的桃花岛,简直就是东晋南朝时期“桃花源”的翻版。《神雕侠侣》里的终南山古墓,就是小龙女和杨过的“桃花源”。尤其是杨过和小龙女被李莫愁困在古墓中时,杨过说:姑姑,我们远离江湖,找个地方养些小鸡小鸭,过宁静的日子……更是道出了人们渴望平静生活的心声。
《倚天屠龙记》里,张翠山、殷素素和谢逊漂流到北极的岛屿上,过着狩猎生活,远离江湖是非,是一种冰雪版“桃花源”生活。更让人向往不已的是张无忌困在昆仑雪山中,从一只猿猴肚子里拿出武林秘笈,刻苦练习一千八百多天,终成大侠。此处的山谷就是一个最生动最令人心动的“桃花源”——“他大声欢呼,从山洞里爬了出来。山洞离地竟然不过丈许,轻轻一跃,便已着地,脚下踏着的是柔软细草,鼻中闻到的是清幽花香,鸣禽间关,鲜果悬枝,哪想得到在这黑黝黝的洞穴之后,竟会有这样一个洞天福地……放眼四望,旦见翠谷四周高山环绕,似乎亘古以来从未有人迹到过。四面雪峰插云,险峻陡峭绝计无法攀援而入。”
当年我们对武侠小说的神往,难道不是有几分出于对这些世外仙境的向往吗?看刀剑江湖看得津津有味,内心深处,却还是对和平充满期待。
去云南旅游一直是我的梦想,今年7月份终于有机会参团,从济南遥墙机场历经近三个小时的航程到达昆明长水国际机场。该机场位于昆明官渡区大板桥镇长水村附近,海拔2102米,总建筑面积22.97平方公里。当地的导游说,“长水”两字不仅仅是因为位于长水村,还有另外的寓意,长取长长久久,希望生活在云南这块土地上的人们幸福生活长长久久;水乃灵物,有水则乘风破浪,风生水起,披荆斩棘,独占鳌头,是对未来云南的祈福。
从机场出来,才知道坐大巴差不多要5个半小时才到达大理,呜呼哀哉,我们集体哀叹,不过无论如何总算到了“彩云之南”的云南。前往大理的路上,“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象处处可见,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润润的空气,似乎触手可及的天空,心情美得很。昆明号称“春城”,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四季如春,实在是宜居的好地方。一路上满眼都是青山绿水,青山绿水间的大片田畴里是自然村落,交错参差,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花朵合着千年时光酿成的醇香。想起一句诗“天气常如二三月,花枝不断四时春”。按照历经城市的顺序记录如下:
【一】 大理
到达大理已是晚上近八点,外面还亮的很,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准时出发到大理古城。大理的房子很有特色,小巧精致,一色的青瓦白墙、斗拱飞檐,上面绘有各种花、鸟、兽等各种图案。导游介绍,从房子外面的字就可以判断姓氏,比如南诏遗风是段姓、百忍家风是张姓、清白传家是杨姓。
最早知道大理,源于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那个善良仁爱、乐观活泼,痴情傻气的俊美少年段誉,那个情急之下才会使用六脉神剑、凌波微步、一阳指诀、北冥神功的大理王子段誉,曾经深深印在我的脑海。其实段誉真有其人,又名段正严,字和誉,是北宋时大理国的君主,在位39年,庙号“宪宗”,谥号“宣仁帝”,是个有作为的君主,非常重视与宋朝的友好关系,深得宋徽宗礼遇,册封他为金紫光禄大夫、云南节度使、大理国王等。
大理古城东临碧波荡漾的洱海,西倚常年青翠的苍山,形成了“一水绕苍山,苍山抱古城”的格局。南诏王皮罗阁统一六诏,征服河蛮后占领阳苴咩城。公元779年,异牟寻为南诏王,将王都从太和城迁至阳苴咩城,距今已有1200多年的历史。当时的阳苴咩城西依苍山为屏障,东踞洱海为天堑,形势十分险要。现存的大理古城就是在明初阳苴咩城的基础上恢复的,城呈方形,开四门,上建城楼,下有卫城,南北三条溪水作为天然屏障,城内由南到北横贯五条大街,自西向东纵穿八条街巷,整个城市呈棋盘式布局。一个城市需要记忆,一个人需要有历史的厚重感。而大理无疑是一座历史感厚重的城市。
在大巴车上,导游曾让我们猜一首白族人民世世代代传诵的谜语诗,诗曰: 虫入凤窝不见鸟,七人头上长青草;细雨下在横山上,半个朋友不见了。谜底揭开,就是大理最著名的风花雪月四景,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每一个风景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一是“下关风”: 下关的风特别大,一年之中,平均有35天以上的大风,最大风速达10级,因此赢得“风城”的雅号。相传在苍山斜阳峰上住着的一只白狐爱上了下关一位白族书生,于是化作人形和书生交往相爱。后被洱海罗荃寺的法师罗荃发现,施法将书生打入洱海。狐女为救书生,求救于南海观音。观音给她六瓶风,用瓶中的风将洱海水吹干以救书生。当狐女带着六瓶风回到下关天生桥时,遭到罗荃法师暗算,跌倒在地,打碎了五瓶,于是大风聚集在天生桥上,故下关风特别大。
二是“上关花”:上关位于大理苍山云弄峰之麓,传说吕洞宾在关外花树村种一名“十里香”的花树,花大如莲,每年开12瓣,闰年开13瓣,花色黄白相间,美丽诱人。现在的“上关花”是木莲花,此花在大理境内到处都可以见到。之前一直以为上关花是山茶花,子曰:“三人行必有吾师焉”,一点不假。宋辉老师说,人们判断问题,受自己认识的局限,一个人不能用固定的思维看待问题,一个人不会总是正确,但努力争取正确是必须的,视野开阔的人不是天生的。咱也算在采风中学了知识,长了见识,开阔了视野,呵呵。
三是“苍山雪”:苍山海拔高,山顶气温低,积雪厚,长年不化,即使夏季也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灿烂炫目。相传古代有一批瘟神在大理坝子中横行,坝子里十人得病九人亡。有白族两兄妹在观音指引下学法归来,将瘟神撵到苍山顶上让大雪冻死。妹妹变作雪神,永远镇住瘟神让其永不复生。于是苍山雪人峰就有了千年不化的白雪。可惜一路空濛细雨,并没有看到这一壮观奇景,甚是遗憾。
四是“洱海月”:洱海南北长,东西窄,湖形如耳,浪大如海。抬眼望去,湖面波光粼粼、碧波荡漾,“水光万顷开天镜,山色四时环翠屏”。传说天宫中有位公主羡慕人间的幸福生活,下凡到洱海边上的一个渔村,与一渔民成婚。公主为了帮渔民们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把自己的宝镜沉入海底,把鱼群照得一清二楚,好让渔民们打到更多的鱼。从此,宝镜就在海地变成了金月亮,放射着光芒,照耀着世世代代的捕鱼人。
当地的“金花”导游,带我们坐电瓶车从南城门进城。城门上的“大理”二字为郭沫若所写。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店铺比肩而设,披肩、扎染、玉石以及各类小玩意数不胜数。城中的一些老宅,依稀可寻旧日风貌,庭院里流水淙淙、清澈见底,红花绿草、相映成趣。古城内东西走向的护国路,被称为“洋人街”,街面上是鳞次栉比的餐馆、咖啡馆、茶馆及工艺品商店。金发碧眼的“老外”,悠闲地躺在藤椅上,感受着东方文明古国的神韵。很多外国人都定居在了这里,经营并享受着生活,成为一道别致的风景。
从丽江返回昆明的路上,去了大理的张家花园。张家花园是座古老宅院,坐落在大理开国寺庙——妙香古寺“观音塘”北,被洱海母亲湖所环绕,背靠苍山。张家花园是白族典型的“六合同春”制式建筑,其设计建造者是当地白族人张建春先生,据说张先生有着举世闻名的“镏金走银”手艺和智慧,有自己的银矿和加工产业。张家花园投资8000余万元、耗时8年。李泽楷曾想以1亿元的价格买下,张家没有卖。不同的位置决定人们用不同的层次思考问题,眼前利益的诱惑是巨大的,因而人们往往会忽视长远的目标。站在张家的角度,古宅是民族文化的象征,无法用金钱衡量。由此可见,在时间的长河中财富永远难以成为永恒,唯有精神方可万古长青,巨大的金钱利益也无法与民族文化、民族自豪感抗衡。人是需要精神和骨气的,这也是中华文明生生不息、绵延不绝传承之所在。
园中亭、台、楼、阁、水、榭、坊一样不少,彩云南现、海棠春雨、鹿鹤同春,西洋红院、瑞接三坊、四合惠风六个大院组成“六合同春”,又名“鹿鹤同春”。大理八大名茶植于园中,每年10月至次年3月花开不断,特意拍了几张茶花花盆上的诗句,摘录一首“咏山茶”:艳雪红蕊南国花,不畏寒冬叠重瓣。千家庭院石板匡,为有春来织红窗。
园中地下有银库,银库上方写着“弓正为宗”。据说远在南诏时期张氏家族掌管着皇室的银器打造工艺,为给银器标注家族记号,在每件银器上刻上“弓正造”三字,供皇室贵族专享。到张建春这里,改名注册“弓正为宗”商标,为的是把老祖宗的手艺发扬光大,家族传统不断传承。现在的“弓正为宗”银器是云南少数民族银饰的奢华品牌。
园中有戏台,表演白族歌舞。我们进去观看,主人上了三道茶。三道茶是大理白族节庆婚嫁时敬献宾客的饮品,也是一种礼仪。三道茶独特之处在于 “一苦二甜三回味”。头道茶,称为“清苦之茶”,寓意做人立业先要吃苦;二道茶,称为“甜茶”,茶盅内放入少许红糖、乳扇、桂皮,又甜又香; 三道茶,称为“回味茶”,里面有蜂蜜、花椒、姜片、桂皮末等,喝起来甜、酸、苦、辣俱全,令人回味无穷。
【二】 丽江
丽江的第一站是观音峡。观音峡内有山水、峡谷、森林、湖泊等自然景观,以及茶马古街,纳西村落、民俗、宗教风情等人文景观,印象最深的是观音峡的山、水、林。坐电动小火车穿行于山峰之间,两岸山势陡峭,峡谷幽幽,脚下流水潺潺、两旁郁郁葱葱。峡口一条瀑布飞流而下,气势宏大,让人想起李白的诗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而我更想起家乡的.黄花溪,公道说,黄花溪瀑布的气势有点小,如果说观音峡瀑布是武夫,那黄花溪瀑布只能算书生吧。需要说明的是里面有徐霞客曾留宿过的霞客亭、纳西人的祭天塔天香塔、贺龙曾伫立的“红军桥”,只是光阴荏苒,那些游士、志士只能留在浩瀚的历史烟云中了,可是历史不会忘记那些为民族书写辉煌风采的人们。
第二站束河古镇。应该是一个开放的景点,没收门票。古镇真的很老了,两边的店面是木板门面、暗红色油漆,脚下是黑黝黝的青石路面,偶尔还会见到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老人坐在店面前,手里干着一些我不懂的营生。同行的一个小美女想买一个民族风的包包,由于老板拒不让价作罢,可见淳朴的少数民族人民蛮有性格的。
第三站玉龙雪山,听说挺冷,特意把买的披肩带上。排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真的见识了什么是人流如织、人声鼎沸。玉龙雪山最高海拔5596米,大索道到达的冰川公园海拔4506米,牦牛坪海拔3800米,我们乘坐的小索道只能到达海拔3240米的云杉坪。云杉坪是玉龙雪山东面的一块林地,周围是密密的高大树林,古树参天、郁郁葱葱。印象深的是林间随处可见的腐木,枯枝败叶,长满青苔,似乎已经沉睡了千百年。传说如果年轻男女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时,就会在云杉坪殉情,灵魂会进入玉龙第三国,得到永生的幸福。
从云杉坪下来,经过甘海子高原牧场,宽广辽阔的草甸上散落着低矮的各类植物,还有三三两两走动的牦牛、马,绿绿无边的草地就像一块巨大的毯子,想像躺在这样的绿毯上,望望蓝天白云,想想人生趣事,让生命美丽地活在大自然的风景里,实在是一件相当幸福惬意的事情。其间经过白水河,白水河的水清澈墨绿,其河床、台地都是白色大理石、石灰岩碎石组成,水仿佛也是白的,故名白水河。想起一句诗,“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下午观看了在海拔3100米的甘海子蓝月谷剧场演出的《印象.丽江》雪山篇。朴实彪悍的少数民族汉子和姑娘,在艰难险峻的茶马古道为我们呈上了气势磅礴、心灵震撼的精彩演出,纵马驰骋、大碗喝酒、雪山殉情、牵手共舞、击鼓祭天、共同祈福。当全场观众一起站起来跟着纳西人双手合十,展开双臂,高举过头,许下愿望时,气氛到达高潮,所有的人都被震憾着、感动着,这一刻,生命的博大体现的淋漓尽致。
想起一句话,思想的高度决定人生和事业的高度,用心看世界,才会多一份感悟、多一份成熟。如今,茶马古道上成群结队的马帮身影已经不见,清脆悠扬的驼铃声渐渐远去,可是先人留下的足迹和马蹄烙印,合着千丝万缕的记忆,转化成生生不息、代代相传的拼搏精神,中华民族就是因为这样的精神屹立世界,闪烁着耀眼的、永不磨灭的光辉。
傍晚时分,自行游览了丽江古城,据说丽江是适合一个人旅行的地方,因为艳遇率高,可惜一路行来,既无帅哥亦无美女向我们搭讪,颇为遗憾。丽江真是一个特别休闲、自在的城市,非常适合听着音乐、看着流水,随意聊天、发呆、做梦。想一想,在温暖的阳光下,在山与海的怀抱中,在千年古城散发的慵懒气息里,放松紧张疲惫的心灵,独享一份安静、悠然与闲散,对于生活在快节奏生活里的我们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啊。
【三】 楚雄
楚雄两个字,让我想起项羽,也许因为项羽是西楚霸王、一代枭雄吧,其实楚雄和项羽没有半点关系。楚雄给我的印象出奇地好,说起原因有些好笑,因为一路行走,楚雄的宾馆是是最干净宽敞的。记得在路上见到一个巨大广告牌:让世界倾听彝人的声音。楚雄的街道宽阔干净,房屋建筑颇为大气,不似那些典型的精致小巧的江南民居。在楚雄品尝了野生菌火锅大餐,本来吃的热火朝天、兴致勃勃,可回宾馆的路上,直爽的司机师傅,一位车技超高的彝族汉子撇撇嘴,你们吃的根本不是真正的野生菌大餐,是人工种植的。我们恍然大悟,一旁的女导游笑而不语。
【四】 昆明
昆明的主要景点是世博会展览馆、石林、七彩云南。
去世博会展览馆的主要目的是购物,可惜团友们大多是工薪阶层,没有大把的银子去买真假难辨的玉石,走马观花转了一圈就出来了,赶往石林时已是中午时分。
石林风景区位于昆明市石林彝族自治县境内,海拔1500m—1900m之间,是世界上唯一位于亚热带高原地区的喀斯特地貌风景区,素有“天下第一奇观”“石林博物馆”的美誉,与北京故宫、西安兵马俑、桂林山水齐名,是中国四大旅游胜地之一,深、幽、险、奇是其景观特征。
进入景区,形态各异的奇石随处可见,突兀峥嵘,千姿百态,集奇石、瀑布、湖泊、溶洞、峰丛、丘陵于一身。一簇簇石头有的像利剑,直指天空,有的像蘑菇,盘旋而上,有的似塔、有的如柱、有的像鸟兽。有的触目惊心,比如一个叫“千钧一发”的地方,一块巨石夹在两旁的石柱之间,似落非落;有的亭亭玉立、婀娜多姿,比如题着“石林”二字的石林胜境。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雕刻令人目不暇接、啧啧惊叹,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一路前行,但见岩峰矗立、曲径通幽,有一个地方记不清名字了,只记得我刚刚能过去脖子,同行的男士们望石缝而叹,只得低头而过。迂回曲折、错落有致的狭小山路上点缀着各种不知名的植物,每一块石头都可以进行天马行空的想像,龟、猫、鼠、凤凰,反正你觉得像什么就是什么。自然的力量多么伟大,自然的创造多么美好,大自然的巧夺天工,让人如痴如醉。我们是不是应该用走向视野最高处的胆量与勇气,用宽广的胸怀、长远的目光,去关注我们所走的路,所从事的事业。
离开石林,驱车去最后一站“七彩云南”。七彩云南其实是一个购物点,集旅游商品生产、购物、餐饮、观光为一体,流光溢彩的门楼上题着“七彩云南”四个大字,占地面积很大,院子中间有一个许愿池,池畔绿树掩映,池水清澈见底,池中有三国人物雕像。我们先后去了翡翠珠宝商城、庆沣祥茶庄、土特产馆,买了各式各样价格并不昂贵的当地特产。至此行程结束,我们该回家了。
整个云南行程可以用“天凉心自安”形容,蓝的天、白的云、清爽的空气、温润的气候,在这个四季如春的地方,静享一份安然舒适与气定神闲,真是一件幸福而又奢侈的事。相信温暖美丽、古韵流芳的云南,在时光流转、岁月更迭中,古城、古镇、古村、古庙将会吐故纳新,相信它的昨日之古和今日之新将如并蒂双花,绚烂绽放。可我还是更爱我的家乡,尽管它夏有酷暑、冬有严寒,尽管它不够青山绿水、不够拥红叠翠,可是家在这里、心在这里、根在这里。
自我判决(三首)
我把事情弄糟了
就像蛋糕机弄糟了蛋糕,蛋糕又弄糟了鸡蛋
我承认我把事情弄糟了
我讨厌洁癖般的道德,或者做道德上的选择
原来我喜欢轻音乐,现在我喜欢摇滚
我喜欢用玩弄对抗一切。包括对抗我自己
这个世界我从不在场
在场的只是我的肉体
我有猫一样的性感,蛇一样的冷酷
我活着就是引诱你
和特别神经质的人一样,我对一切都具有耐药性
我偏执(精神分裂,几乎致命)
我完美(神经衰弱,近乎偏执)
我叛逆(歇斯底里,过度极端)
我是你的爱情
我是你的悲伤
我是你的欲望
我是你的嘲弄
有时候我在六楼的阳台上张开翅膀。风吹起头发,有那么一瞬,意识全失
我把白纸全涂黑,我说,“别轻视我!”
我模仿着我自己,躺在地板上,吐烟圈
你给我咖啡,维持我的兴奋
你给我衬衫,维持我的妄想
你给我挑逗,维持我的激情
你给我借口,维持我的生命
你可以爱我,但我拒绝你爱我的影子
你可以爱我的影子,但我拒绝你爱我
我有多个身份证:
冒险剧的女演员
欲望的主语
虚无的替身
红色的举动
三分之一的晚餐
在时间还未到来之前就结束的句子
(读让·波德里亚《冷记忆》有感)
洪水
仿佛天空开裂
洪水先是轻易地跨过了台阶,进入走廊
接着,迈上窗台和围墙
像一头猎豹,围捕我们
他向上爬,着了魔般向上爬
灰暗的洪水,凶猛的洪水
漂着油污的洪水,色情的洪水
无孔不入的洪水
裸露着身体,撕掉村庄外衣的洪水
洪水复制着洪水
一块块的洪水,一片片的洪水
洪水碰撞着洪水
他强大、不道德、欲望强烈
他攻陷所有的道路
他沸腾着,膨胀着,在世界的表皮上奔跑
他破坏秩序
他反对上帝,他不向任何东西献媚
比起众多的冰冷
他怀有更大的激情
他是事故。他是恐怖主义。他是谣言
他是嘲弄
洪水无处不在
甚至,漫上了我们的`胸部,我们的大脑
我们是洪水中的洪水
我们是陷落中的陷落
我们是秩序外的问题
现在,我正在捕写的洪水爬上了我的桌子
并试图覆盖这首未完成的诗
但一会儿就消逝了
仿佛只是从我诗中逃掉的一个词
像一个被否定的理论
像代价:为一个隐喻而失踪
像大潮的回落
像你我争吵后的异常一一
远离了激情,却接近了死亡
生活可以继续了
洱海之夜
兼致刘年
刘年说,今夜他是段誉,精通琴棋,没有心机
六脉神剑非常灵
随手一指,月亮就缺了一块
再指,就有星星落进谁的眼眸
又指,两只白鹭就横水而去。呵,而我
就是大理郡主木婉清
呵,段郎,其实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喝一杯酒的时候
我知道我在洱海
喝两杯酒的时候,我知道我在洱海
喝数杯酒的时候
我仍然知道我在洱海
南腔北调时,我想发信息告诉远方的人我见到了洱海
推杯换盏时,我率先像一小片洱海
在月下摇晃起来
我吐了。段郎,这不能怪我。今夜,酒是洱海的宗教
醉是必要的,醉倒也是必要的
从不醉到醉,从克制到放任,是一场变化
这是一场超现实的酒
为什么不能以醉的方式生活?醉枕江山,醉逍遥?
我想起了杨典的一句话:
我是大制度里旁逸斜出的人。是的
我不能太一本正经了,太端庄了,太高蹈了
我需要腾空体内的那些处心积虑的东西:以酒消灭酒
现在,我空空的身体有更多的用途,比如
我要用它来装免费的午餐:
洱海的风,洱海的花,洱海的月
也可用于醉生梦死,或者
只用来信奉南诏岛上一棵杜鹃花,或者一只蝴蝶的标本。
我们是另一个朝代的人:大理王与忽必烈修好
朱元璋和忽必烈称兄道弟;今夜
右边苍山满目,左边涛声拍岸;今夜
我们偏安一方,胸无大志,把笔藏在抽屉里;今夜
活在洱海的人,无关经历,无关功利,无关土地和玉石;
在篝火旁摇摆的是我们
在草地上放歌的是我们
在半空中施展轻功的是我们
和棕头鸥、斑嘴鸭、灰鹤、鸬鹚、红嘴鸥并肩的是我们
和涛声一起澎湃的,也是我们
呵,段郎,如你所说,今夜你是谁也不让的英雄,我权且是
娇柔婉转的木婉清。过了今夜,你又是谦卑的刘年,我也只是
浪迹天涯的颜梅玖。过了今夜,我们的空酒杯只能斟上幻想主义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