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咏史怀古诗10首
咏史诗不是一种特定形式的诗,而是一种特定题材的诗。
凡是歌咏某一历史人物或历史事实的诗,都是咏史诗。
第二十一卷有一类,选王粲诗一首至虞羲诗一首,共九家,诗二十一首。
其中惟王粲、左思、张协、鲍照四人的诗题作,此外,曹植称,卢谌称《览古诗》,谢瞻称《张子房诗》,颜延年称《秋胡诗》、《五君咏》。
可知虽不以“咏史”为题,只要题材是历史人物或历史事实,都属于咏史诗一类。
这是咏史诗的先决条件。
我曾在讲陈子昂诗的时候提到过咏史诗。
我说陈子昂的《感遇诗》三十八首中有一部分是咏史诗,也是根据那些诗的题材内容来区分的。
从陈子昂以后,许多诗人都做过咏史诗,不过很少以“咏史”为题目。
例如的《武侯庙》、《八阵图》是咏史诗,但八首却是“怀古”诗,而不是咏史诗了。
这里就牵涉到另一个条件,以历史人物或历史事实为题材的,也可能不是咏史诗。
借历史人物或事实来抒发自己身世之感的,属于咏怀。
游览古迹而触发感慨的,属于怀古。
只有客观地赋咏历史人物或事实,或加以评论,或给前人的史论提出翻案意见,这才是本色的咏史诗。
但这样的咏史诗,也还很难与咏怀或怀古分清界线。
诗人笔下总有感情,绝对客观的咏史诗,毫无意义,恐怕许多诗人都不屑下笔。
但是,晚唐时期,咏史诗似乎时行起来,先后出现了三位咏史诗作者:胡曾、汪遵、周昙。
胡曾的传记,以《唐才子传》所载为较详,现在全抄在这里: 胡曾,长沙人也。
咸通中进士。
初,再三下第,有诗云:“翰苑几时休嫁女,文章早晚罢生儿。
上林新桂年年发,不许闲人折一枝。
”曾天分高爽,意度不凡,视人间富贵,亦悠悠。
遨历四方,马迹穷岁月。
所在必公卿馆縠。
上交不谄,下交不渎,奇士也。
尝为汉南节度从事。
作咏史诗。
皆题古君臣、争战、废兴尘迹。
经览形胜、关山、亭障、江海深阻,一一可赏。
人事虽非,风景犹昨。
每感辄赋,俱能使人奋飞。
至今庸夫孺子,亦知专诵。
后有拟效者,不逮矣。
至于近体律绝等,哀怨清楚,曲尽幽情,擢居中品,不过也。
惜其才茂而身未颖脱,痛哉!今《咏史诗》一卷,有咸通中人陈盖注。
及《安定集》十卷行世。
这篇传记虽然对胡曾的生平出处没有详细记录,但可知其人品相当高尚。
他的咏史诗在当时已普遍为人传诵。
他的《安定集》诗十卷,今已亡佚,《全唐诗》中收录了他的杂律绝诗十二首,亦未见有哀怨幽情之作。
《咏史诗》,《全唐诗》说原有三卷,今并作一卷。
《唐诗纪事》说胡曾“有咏史诗百篇行于世”。
现在《全唐诗》中共存一百五十首,都是七言绝句。
所咏以历史古迹为多,没有时代次序,似乎随感随作。
现在选录四首,以见一斑: 居廷 漠漠平沙际碧天,问人云此是居延。
停骖一顾犹魂断,苏武争禁十九年。
垓下 拔山力尽霸图隳,倚剑空歌不逝骓。
明月满营天似水,那堪回首别虞姬。
华亭 陆机西没洛阳城,吴国春风草又青。
惆怅月中千岁鹤,夜来犹为唳华亭。
姑苏台 吴王恃霸弃雄才,贪向姑苏醉绿醅。
不觉钱塘江上月,一宵西送越兵来。
这四首,都有些象咏怀古迹,但没有诗人的感慨。
除了第一首结句可以说是作者感怀以外,其他三首都只是概括了一个历史事实。
第一首咏苏武被匈奴王扣留了十九年,现在我来到居延,如此荒凉的沙漠地,驻马一看也都要心惊魂断,想到苏武在这个地方住了十九年,怎么受得了。
这首诗不坏,可惜不是胡曾的创作,他是剽窃了的诗: 边上闻胡笳 何处吹笳薄暮天,塞垣高鸟没狼烟。
游人一听头堪白,苏武争禁十九年。
第二首写项羽兵败别虞姬的故事,第三首写陆机的故事。
陆机在洛阳被杀时叹息道:“从此不能再听到华亭鹤唳了。
”陆机是华亭(今上海市松江县)人,这地方海滨常有白鹤来栖息。
第四首写吴王夫差耽于酒色,杀戮英雄,以致被越兵所灭。
这三首诗都没有作者的意见。
既无所感,又无评论。
它们只是一个历史故事的歌诀,读了这个歌诀,就记起这个故事。
正如《幼学琼林》、《龙文鞭影》这些通俗书一样,以一个四字句概括一个典故,给小学生念,帮助他们的记忆。
胡曾的咏史诗,到明代还是农村蒙馆先生教小学生的历史课本。
此外,我们又在《宣和遗事》中看到许多胡曾的咏史诗,被引用来作为“有诗为证”的唱词,可知这些诗曾为说唱史书的评弹家所利用,讲到有关的历史故事,就弹唱一首胡曾的诗。
这又是咏史诗的第二个作用。
由以上所举两个情况看来,这一类的咏史诗之所以在晚唐时候忽然有许多人大量的写作,一写就是一百多首,可知它们是当时的大众文学。
《唐诗纪事》记载了一段胡曾咏史诗的轶事:据说五代时蜀王衍也是个好色酗酒的荒淫国君,有一次在宴饮席上,他自己高唱一首韩琮的《柳枝词》,诗云:“梁苑隋堤事已空,万条犹舞旧春风。
何如思想千年事,谁见杨花入汉宫。
”这是一首借咏杨柳来悼惜隋炀帝亡国的诗。
当下有一个宦官就唱了胡曾的一首“吴王恃霸弃雄才”诗。
蜀王听了便发怒罢宴。
这件事也反映了胡曾咏史诗在当时的普遍流行。
汪遵是宣州泾县(今安徽宣城)人。
幼年即为县中小吏。
勤学苦读,咸通七年(公元八六六年)登进士第。
与胡曾是同时同辈。
《全唐诗》中收录他的咏史诗五十九首,也都是七言绝句,风格与胡曾的诗一样。
这里也选抄四首为例: 梁寺 立国从来为战功,一朝何事却谈空。
台城兵匝无人敌,闲卧高僧满梵宫。
燕台 礼士招贤万古名,高台依旧对燕城。
如今寂寞无人上,春去秋来草自生。
陈宫 椒宫荒宴竟无疑,倏忽山河尽入隋。
留得后庭亡国曲,至今犹与酒家吹。
白头吟 失却青丝素发生,合欢罗带意全轻。
古今人事皆如此,不独文君与马卿。
第一首咏梁武帝佞佛,被侯景围困,饿死台城事。
第二首咏燕昭王筑黄金台招聘贤士事。
第三首咏陈后主荒宴亡国,留下“玉树后庭花”歌曲至今犹为酒家妓女吹唱。
这二句显然是用《泊秦淮》诗意。
第四首咏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
周昙的生平,我们所知更少。
《全唐诗》小传只说他是唐末人,官为守国子直讲,有咏史诗八卷。
现在《全唐诗》中改编为二卷,计诗一百九十首,不知是否全帙。
但诗的数量已比胡曾和汪遵多了。
周昙的咏史诗是有组织有计划写作的,它按历史朝代分为十门,计唐虞门诗四首,三代门十六首,春秋战国门九十三首,秦门六首,前汉门十六首,后汉门十七首,三国门五首,晋门十一首,六朝门十九首,隋门四首,共一百八十八首。
每首诗都以帝王将相为题,不象胡曾、汪遵那样用许多地名古迹为题,近似怀古诗。
卷前还有二首序诗,题作《吟叙》及《闲吟》。
《吟叙》云: 历代兴亡亿万心,圣人观古贵知今。
古今成败无多事,月殿花台幸一吟。
这是说明他作这些诗,虽然是在月殿花台闲暇之时偶然吟咏,目的还是提供读者观古知今,为历史的借鉴。
但诗却做得不好,很有些道学气,观点也有些迂儒气,似乎比不上胡曾。
今抄录二首供比较: 项籍 九垓垂定弃谋臣,一阵无功便杀身。
壮土诚知轻性命,不思辜负八千人。
颜回 陋巷箪瓢困有年,是时端木饫腥膻。
宣尼行教何形迹,不肯分甘救子渊。
第一首咏项籍垓下一败便轻生自杀,未免对不起八千子弟。
第二首咏颜回,怪孔子教育门生太拘于形迹,为什么不教富有的子贡拿出钱来救济贫困多年的颜回?这样的史论,岂不很迂气? 以上唐末三家咏史诗,看来还是胡曾写的较为高明,所以还有单行本流传着,其馀二家都未见专集。
但即使胡曾所作,《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还说:“其诗兴寄颇浅,格调亦卑。
惟其追求兴亡,意存劝戒,大旨不悖于风人耳。
” 咏史诗虽然并非开始于胡曾、汪遵,但大量结集,多至一百首的咏史专著,则是开始于晚唐的胡曾、汪遵。
这就为后世文人开辟了一条著作道路。
南宋诗人刘屏山作《汴京纪事诗》,专咏北宋汴都史事;清代诗人厉鹗作《南宋杂事诗》,专咏南宋史事,这一类的诗集,可以说都是晚唐三家咏史诗的苗裔。
李商隐七律爱情诗共计多少首 七律咏史诗多少首 七律咏怀诗多少
杜牧的杜牧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
这首咏史吊古诗,似是讥讽周瑜成功的侥幸。
诗的开头二句,借物起兴,慨叹前朝人物事迹,后二句议论:赤壁大战,周瑜火攻,倘无东风,东吴早灭,二乔将被虏去,历史就要改观。
诗的构思极为精巧,点染用功。
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注释】:这首诗的大意是:「凤凰台上曾经有凤凰鸟来这里游憩,而今凤凰鸟已京飞走了,只留下这座空台,伴着江水,仍径自东流不停。
当年华丽的吴王宫殿,及宫中的千花百草,如今都已埋没在荒凉幽僻的小径中,晋代的达官显贵们,就算曾经有过辉煌的功业,如今也长眠于古坟中,化为一抔黄土。
我站在台上,看着远处的三山,依然耸立在青天之外,白鹭洲把秦淮河隔成两条水道。
天上的浮云随风飘荡,有时把太阳遮住,使我看城,而不禁感到非常忧愁。
」我们在李白〈鹦鹉洲〉诗提到,李白读了崔颢的〈黄鹤楼〉诗后,写了〈鹦鹉洲〉诗,想与崔颢一较长短。
写完后,李白自己读了觉得比不上崔颢,便在黄鹤楼上题下一首打油诗:「一拳击碎黄鹤楼,两脚踢翻鹦鹉洲。
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上头。
」掷笔而去。
因为诗人看见美丽的风景,总忍不住要写首诗歌颂一番,李白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写了〈鹦鹉洲〉诗,自觉果然比不上,回家之后,越想越不甘心,于是又写〈登金陵凤凰台〉诗,才觉满意。
由于白的作品发表于崔颢之后,两首诗又都样是押平声尤韵的七言律诗,所以后人更认为李白有意与崔颢一比高下,因而有前面所举那首打油诗的传说。
事实上根据日本人森大来的考证认为,那首打油诗不是李白作的,李白写〈登金陵凤凰台〉也是因为感慨时事而作,无意与崔颢争胜。
唐代安禄山之乱,迫使迁蜀避难,太子即位于灵武,李白也因永璘王事件被流放到夜郎。
李白年轻时豪情万丈,希望能替国家做一番大事,但始终不曾得到皇帝重用。
,眼见大唐江山,遭胡兵蹂躏,李白心中的感慨可想而知,于是他写此诗时首句用:「凤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引出全诗,因为传说中,凤凰鸟只有在天下清平的治世才出现,因此古代都以凤凰鸟的出现做为祥瑞的象征。
李白眼看安禄山危害唐室,想念昔时凤凰鸟憩息凤凰台的传说,而今凤凰鸟不再来,只有江水依旧向东流。
金陵为三国时孙权建都之地,晋朝,晋室南渡之后也建都于凤凰台所在地金陵城的东南,李白在台上想象当年吴宫的繁华景象,以及晋代那些达官贵人曾有过的风光事迹,如今都隐于幽径,成为古丘。
一个朝代弱了、亡了,马上有另一个朝代兴起,唐代太平盛世的贞观之治,开元之治,也成了过去,起,唐室岌岌可危,怎不令李白忧心
站在台上,看到远处的三山及白鹭洲,而长安城呢
李白最后一句:「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在诗词里常以浮云指小人,以白日比喻君主。
浮云蔽白日是指奸邪之小人,围绕于君王四周,向君王进谗言陷害贤臣,使忠臣没有机会向皇帝进谏言。
下句「长安不见使人愁」,指李白感叹自己被放逐,眼见天上浮云杳杳,,忧愁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到长安,或者说,,玄宗迁西蜀,太子即位灵武,唐室山河尚未收复,为长安城忧伤。
这个比喻的典故出自,相传晋明帝小时候坐在晋元帝膝上,元帝问他,长安远还是太阳远,明帝答说长安近太阳远,因为听说有人从长安来,没听说有人从太阳来,元帝为他的聪明高兴,第二天便当着群臣面前再问明帝同样的问题,没想到明帝却答说,太阳近,长安远,因为抬起头来见得到太阳,却见不到长安。
晋代原都长安,永嘉大乱之后南渡,晋元帝时改都金陵。
与唐代因为安使之乱而迫使太子即位于灵武的情况很类似,因此李白诗末二句「浮云蔽白日」也是指玄宗宠幸杨贵妃、杨国忠,茺废朝政,而导致安史之乱,长安沦入胡人手中。
李白写这首诗纯粹是由怀古而引发怀君之思,加以感伤自己因遭小人谗言所害而被贬谪,登上凤凰台,望,一时触景伤情而写下这首诗,并没有与崔颢争胜之意,两人争胜之说全是后人附会的。
而前面所举打油诗的由来,是因李白被流放夜郎,中途又赦回,路过江夏,曾写过一首〈江夏赠韦南陵冰〉诗说:「我且为君捶谇黄鹤楼,君亦为吾倒却鹦鹉洲。
赤壁争雄如梦里,且须歌舞宽离忧。
」李白因心情忧愁郁闷,故意写这种豪快语,以解心中不平之气。
后来又写一首〈醉后答了十八〉诗,以对应捶碎黄鹤楼诗说:「黄鹤高楼已捶碎,黄鹤仙人无所依。
黄鹤上天诉玉帝,却放黄鹤江南归。
」为自己前首诗的狂放自我解嘲,本来只是文人的游戏文章,没想到唐末五代时有位禅僧经过黄鹤楼,便摘取李白这两首诗的句子写成这首:「一拳击碎黄鹤楼,两脚踢翻鹦鹉洲。
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的打油诗,旁边有一同来游玩的僧人也题了一句:「有意气时消意气,不风流处转风流。
」另外一位僧人又加一句:「酒逢知己,艺压当行。
」而使得后人误以为李白作〈登金陵凤凰台〉诗是与崔颢的〈黄鹤楼〉诗争意气、争长短,并留下这首有趣的打油诗。
事实上全是后人穿凿附会的。
杜甫的杜甫诗赏析唐肃宗乾元二年(公元759年),自安史之乱以来就一直颠沛流离的诗人杜甫到了成都。
第二年春天,他满怀时事兴衰之感和对三国时诸葛武侯的景仰之情,到“锦官城”(成都)西北郊拜谒了始建于晋代的武侯祠庙。
祠庙前那株相传为“孔明手植”的巨柏,历经沧桑,遒劲挺拔;绿树丛中的黄鹂百转千啼,自鸣得意。
诗人面对年久失修,颓圮破败的祠堂,追念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可贵精神和赫赫业绩,不由得触景生情,热泪满襟,于是写下了这样一首流传千古的七律《蜀相》:丞相祠堂何处寻
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鹏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律诗由“起”、“颔”、“颈”、“结”四联组成。
这首诗的“起联”两句一问一答,貌似平常,实则不然。
这里,诗人以近乎口语化的诗句点出了武侯祠堂的地理位置和古柏森森的自然环境,其间一个“寻”字妙笔天成,使得一问一答两相连属,恰如其分地道出了诗人急欲瞻仰武侯祠堂的情不可耐的心绪,这一方面暗示出杜甫与诸葛亮虽不同世却思想相通,另一方面也替后面的赞颂、痛惜之辞预为伏笔,使得全诗和谐统一,首尾相衔。
李重华《贞一斋诗话》说:“作诗善用赋笔,惟杜老为然。
其间微婉顿挫,总非平直。
”杜甫的这首《蜀相》的开头,可以说是比较典型地体现了诗人善用赋笔而又切忌平直的特点。
如果说,“起联”两句还是从总领通篇的角度由全貌着笔作概括叙写的话,那么,“颔联”两句则进而把“镜头”转向武侯祠庙周围景物的细部。
“映阶碧草”、“隔叶黄鹏”仿佛是两个特写镜头,一在渲染“春色”之怡目,一在强调“好音”之悦耳。
然而,诗人用了一个“自”字,一个“空”字,含蓄地表达了他对这些景物的与众不同的特殊感受——盎然春意固然是美好诱人的,可是,丞相祠庙却是如此寂寥冷清,悄然而无人迹,只有诗人形只影单而来,孤寂伤怀而返。
难道说,武侯已经被世人遗忘了吗
不难看出,在“颔联”两句里,诗人句句写景,却字字含情,诗行中寓静于动,寄情于景,婉转地流露出因国家分裂而悲怆伤怀以及亟盼早日平叛实现统一的情绪。
真可谓“情融乎内而深且长,景耀于外而远且大”(谢榛《四溟诗话》)。
“颈联”两句,诗人笔锋一转,胸臆直泄,以高度凝炼、警策的语言概括了诸葛亮一生的生活际遇、政治理想和辅国功业。
诸葛亮隐居隆中(今湖北襄樊城西)时,刘备三顾茅庐,于公元207年,同他商讨天下大计。
出山后,诸葛亮先是辅佐刘备开创基业;刘备死后,他又匡济危难,扶佐后主刘禅。
这就是所谓“两朝开济”。
诸葛亮可以说是殚精竭虑,忠贞不渝,尽了“老臣”之心。
当然,艺术的概括是不能同科学的、历史的评价相提并论的。
但是,透过诗人的饱含深情的诗句,我们不仅可以了解诸葛亮这位“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的丞相的一生的事业,以及他对后人的感召力量,而且能够感知诗人对他的钦羡仰慕之情。
这一联与前一联一样,属对工致,沉郁顿挫。
遣辞虽不藻丽,却行文壮阔,潇洒飘逸,可与诗人另一首写诸葛亮的诗《八阵图》中的“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二句联璧生辉。
假若诗意仅此而已,或许还难以收到激动人心的艺术效果和取得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
前人说,“诗贵有眼”。
“结联”两句是全诗的点睛之笔,可谓《蜀相》的“诗眼”。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岂止是一般的凭吊和拜谒之辞啊
据《三国志·诸葛亮传》载:诸葛亮于建兴十二年(公元234年)春,出兵伐魏,在渭水南五丈原(今陕西郿县西南)与魏军相持百余日后,于当年八月在军中抱憾病逝。
武侯壮志未酬而身先亡,诗人饱经丧乱而屡失意,经历虽各有不同,可是就未能实现自己的抱负这一点来说,他们个人的命运是颇有相似之处的。
正因为如此。
诗人落笔沉挚,力透纸背,写得苍凉悲壮,催人下泪。
可见,千百年来,人们习惯于用这警句一般的诗行对赍志而殁的仁人志士寄予痛惜与同情是不无道理的。
《蜀相》是杜甫的名篇之一,对于壮志未酬者,它既是颂辞,又是挽歌。
唐代诗人刘禹锡说:“片言可以明百意,坐驰可以役万里,工于诗者能之。
”《蜀相》一诗囊括历史,融汇古今,语言凝炼而内涵丰富。
如果把刘禹锡的话用来评《蜀相》,杜甫是当之无愧的。
参考资料:
赤壁杜牧咏史诗读后感
读后感读后感,当然是读+感。
1.先大概的引用文中(或书中)的一些主要内容,2.在写出你读着这篇文章(或者本书)的感想。
3.最后,你可以引用一些关于这篇课文(或者本书)的相关资料。
收集杜牧咏史的诗,急,在线等
过华清宫绝句 杜 牧 长安回望绣成堆, 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 无人知是荔枝来。
这首咏史诗是杜牧路经华清宫抵达长安时,有感于唐玄宗、杨贵妃荒淫误国而作的。
华清宫曾是唐玄宗与杨贵妃的游乐之所,据《新唐书·杨贵妃传》记载 :“妃嗜荔枝,必欲生致之,乃置骑传送,走数千里,味未变,已至京师 ”,因此,许多差官累死、驿马倒毙于四川至长安的路上 。
《过华清宫绝句》截取了这一历史事实,抨击了封建统治者的骄奢淫逸和昏庸无道,以史讽今,警戒世君。
“长安回望绣成堆 ”,叙写诗人在长安回首南望华清宫时所见的景色 ,“回望”二字既是实写,又启下。
诗人在京城眺望骊山,佳木葱茏,花繁叶茂,无数层叠有致、富丽堂皇的建筑掩映其间,宛如一堆锦绣 。
蓦地升腾起一种回顾历史、反省历史的责任感,由景而发历史之感慨。
正是“山顶千门次第开”以下三句,承上而来,是回顾历史。
骊山“山顶千门”洞开写出唐玄宗、杨贵妃当年生活的奢华,并给读者设下疑窦 :“山顶千门”为何要“次第”大开
末两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是答案。
原来这都是杨贵妃使然 。
当她看见“一骑红尘 ”奔驰而至 ,知是供口腹享受的荔枝到了,故欣然而“笑”。
而其他人却以为这是来传送紧急公文,谁想道马上所载的是来自涪洲的鲜荔枝呢
诗的结句既是全诗的点睛之笔,揭示“安史之乱”的祸根。
咏叹天宝轶事,旨在警醒后来的君主,不要因贪图享乐而延误国事 。
但是 ,诗人既未写“安史”乱起、玄宗仓惶出逃、马嵬坡演出悲剧的惨状,也没有罗列玄宗游乐疏政、骄奢淫逸的生活现象,而是把千里送荔枝博取贵妃一笑这样一件“小事 ”突现出来,于细微处发现历史问题。
“一骑红尘妃子笑”,把骑马飞奔,千辛万苦赶送鲜荔枝的差官,同贵妃嫣然一笑进行了绝妙的对比,把如此严肃的历史主题在一个“笑”字中形象表现出来,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和典型性。
赤壁 杜 牧 折戟沉沙铁未销, 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 铜雀春深锁二乔。
杜牧于会昌二年(842)出任黄州刺史期间 ,曾游览黄州赤壁矶。
站在滔滔东去的大江之滨,观“赤壁”而思史,回忆三国时代在鄂州赤壁矶所发生的吴蜀联军大败曹兵,从而尊定三国鼎立局面的“赤壁之战 ”。
抚今追昔,兴之所至,挥笔写下了这著名的咏史诗。
一、二句写作者在江边淤沙之中,诗人以一柄残戟置于诗端,引发后两句的历史议论,具有历史的纵深感。
三、四句是说周瑜的获胜是偶然的机遇所致,仅凭一时侥幸并不是安邦定国之策。
假若不是东风骤起,蜀军相助,周瑜的火攻之计大显神威,那么,东吴政权就必然为曹操所灭。
这两句诗颇具史论意味,见解独到 。
诗人对周瑜的谐谑揶揄 ,暗示了对曹操的肯定。
诗人即物感兴,托物咏史,点明赤壁之战关系到国家存亡,社稷安危;同时暗指自己胸怀大志不被重用。
以小见大。
泊秦淮 杜 牧 烟笼寒水月笼沙, 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首句“烟笼寒水月笼沙”描绘出秦淮河上烟水迷离、月照白沙的夜景。
两个“笼”字把月夜江上冷凄景色摹写出来。
“烟”火红灯,“寒水”一泓,繁华中隐透苍凉,烘托出悒郁暗淡的气氛。
“夜泊秦淮近酒家”点出泊舟的时间、地点和人物环境。
“夜”是对首句的承接和明确化,“近”字为听清下文“商女”演唱的具体内容埋下了伏笔 ,“酒家”暗示出秦淮河繁华和热闹,与诗人孤舟夜泊的冷凄心境形成鲜明的对照。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
夜泊秦淮,诗人听到隔江传来亡国之音《玉树后庭花 》。
表面上,诗人似乎是在斥责“商女”无知,但是诗人的矛头所向,却是那些身负天下安危,但醉生梦死的权势显达。
在距陈朝覆灭已有两个半世纪之遥的晚唐衰世 ,竟又有人不以国事为怀 ,用亡国之音,麻醉自己,令人陡生历史悲剧又将重演的预感 。
“不知”实为“商女”开脱之词,唱者无心,而听者有意 。
“犹唱 ”二字上溯历史 ,说明沉缅酒色的挥霍者古已有之 ;下照现实 ,揭示了当今的达官贵人像陈后主一样,如此下去,也将亡国;如不改弦更张,将要自蹈覆辙,不堪设想。
抒发了诗人的振聋发聩的警示。
此诗构思奇巧 ,情景交融 ,用典恰当,寓意含蓄 ,语言凝炼,诗评家沈德潜盛赞此诗为“绝唱”,确实是名不虚传。
秋夕 杜 牧 银烛秋光冷画屏, 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 坐看牵牛织女星。
《秋夕》是一首描写宫女秋夜怨思的绝句。
通过对初秋之夜身处皇宫深院的宫女百无聊赖的心理和动作,表现女性对爱情和幸福的挚着追求与向往。
纵观全诗,它宛如一幅清丽淡雅的仕女图,呈现在读者的面前。
以形象和动作含蓄深沉地表现人物复杂的内心世界,是这首诗在写作技巧方面突出的特色。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二句:夜幕降临,未得皇帝临幸的宫女正在冷宫中傍烛独坐,昏暗的烛光照在画屏上 ,她感到似有无限寒意频频袭来。
此时只有流萤幽微而迷惑的一点光亮给寂冷秋夜带来一点儿生机 ,不甘寂寞的宫女挥动团扇,捕捉流萤,以打发漫长而无聊的夜晚。
一个“冷”字,状摹出宫中寂寞的景象;一个“扑”字再现出宫女捕捉流萤时忽而蹑手蹑脚,忽而敏捷扑跳的情景。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写出寂寞无主的宫女在捕捉完流萤之后,独坐“天阶”凝望天河两岸的牵牛织女双星,想象神话传说中片郎织女的幸福爱情故事,联想到自己索居深宫,没有爱也无权去爱,一阵心酸伤感,愈感“夜色凉如水”。
“坐看”写了宫女睡意全无难以入眠,愈显示出其夜不能寐的忧怨之深。
诗人没有正面地刻写宫女叹息愁怨 、伤心溅泪,也没有一字道及宫女耗费青春对自己的无聊、寂寞生活的怨恨,而是通过对她的某个轻意之举的形象细致的刻画,让人们感觉到深藏于宫女心底的痛苦和渴望,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含蓄曲折,韵味有致。
江南春绝句 杜 牧 千里莺啼绿映红, 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 多少楼台烟雨中。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先是写春到江南 ,莺啼婉转 ,燕语悠扬,红花绿叶,交相辉映,河水荡荡,山色佳丽,水村山郭,酒旗飘扬。
这盎然生机的天然美景,令人心旷神怡,美不胜收。
在这尺幅“千里”的画卷中 ,不仅有春莺 、春花、春草、春水、春山、春风等春天的景物 ,而且声、色、动、静兼备,听觉、视觉的景色并置 。
“水村”、“山郭”、“酒旗”、“风”等四对名词联缀使用,表现出人与自然的融为一体,人在景中,景因人而生机勃勃。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既是面上取点式的绘景 ,又是讽谕朝政的议论 。
在细雨蒙蒙 、烟霏云敛的江南 ,兀立着一座座雄伟壮丽的佛寺,庙中的古钟发出阵阵轰响,更给这江南春色增添了神奇的色彩 。
“南朝”二字提领那一段历史,引发人透过历史的“烟雨”,联想到南朝统治者推崇佛教、大兴佛寺,劳财伤命,但佛寺并不能挽救病入膏盲的南朝政权,相反,昏聩荒唐的迷信活动却加速了其崩溃的步伐。
而今,留下来的南朝佛寺成为衰败历史的见证,在风雨的剥蚀下点缀着江南春光,聊供人们凭吊和游览。
《江南春绝句》短短四句,绘景明晰,聊聊几字就简练明确地展示了一幅壮阔无比的春光图。
这种有点有面、点面结合、以点带面的艺术表现技法,栩栩如生地刻画了一幅春色图。
诗的末两句写景如画,景中寓情,诗人虽一笔带过“南朝”和佛寺,却并无剑拔弩张的谴责之语,诗中只是在凭吊南朝覆灭时对“烟雨”中寺庙的来历稍加点拨,就使人能纵向想见这些佛寺建造的历史,同时也使人联想到唐王朝崇信佛教导致衰败现实,讽谕之辞含蓄地脱颖而出。
参考资料:
登幽州台歌与赤壁两首诗都是咏史怀古诗请分析两首诗的诗人分别是用怎样的表达
中唐诗歌高潮到唐穆宗长庆时期逐渐低落。
长庆以后,唐王朝危机进一步加深,士人心态发生巨大变化。
诗歌适应时代变迁,有了新的内容和艺术表现形式。
于是唐诗风貌再次出现明显转变,由中唐进入晚唐。
社会衰败中士人怀古伤今情绪的反映 杜牧的诗歌创作 许浑等人的创作 从唐敬宗和唐文宗时期开始,唐帝国出现明显的衰败倾覆之势。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说:“于斯之时,阍寺专权,胁君于内,弗能远也;藩镇阻兵,陵慢于外,弗能制也;士卒杀逐主帅,拒命自立,弗能诘也;军旅岁兴,赋敛日急,骨肉纵横于原野,杼轴空竭于里闾。
”(《唐纪》六十)指出宦官专权,藩镇割据,骄兵难制,战乱屡起,赋税沉重,民间空竭。
这一切,加上统治集团的腐败,使唐王朝陷入了无法挽救的危机之中。
由于朝廷控制的州县减少,官位紧缺,朝中清要职位又为朋党及有权势者所据,一般士人在仕途上进身机会很少;由于科场风气败坏,许多出身寒微,拙于钻营的有才之士,在考场上长期受困,甚至终生不第。
少数士人即使幸而中举入仕,也很难像中唐的韩愈、白居易等人那样,凭他们的文才进入政治机构上层。
面对王朝末世的景象和自身暗淡的前途,士人心理状态发生很大变化。
一些人尽管仍然眷念朝廷,关心时政,怀抱希望,但也往往以失望告终。
国事无望,抱负落空,身世沉沦,使晚唐诗人情怀压抑,悲凉空漠之感常常触绪即来。
这种种抑郁悲凉,在晚唐诗歌的多种题材作品中都有体现,而体现得既早又突出的是怀古咏史之作。
晚唐怀古咏史诗的数量大增,情调也与往时不同。
初盛唐在怀古中常带有前瞻的意味,中唐怀古咏史常寄托对国家中兴的希望,晚唐诗人则是用一切皆无法长驻的眼光,看待世事的盛衰推移,普遍表现出伤悼的情调。
这种悼古伤今,从刘禹锡在长庆末期和宝历年间写的《西塞山怀古》、《金陵五题》、《台城怀古》等篇开始,形成一股势头,随后,有杜牧、许浑、温庭筠、李商隐等人的大量创作。
杜牧(803~852),与李商隐并称“小李杜”。
两人的成就都不限于怀古咏史一种题材,而有多方面的建树。
杜牧才气纵横,抱负远大,继承了祖父杜佑以《通典》为代表的经世致用之学,注意研究“治乱兴亡之迹,财赋兵甲之事,地形之险易远近,古人之长短得失(《上李中丞书》),很想建功立业,有一番作为。
在诗歌创作上,他自称“苦心为诗,本求高绝。
不务奇丽,不涉习俗。
不今不古,处于中间”(《献诗启》)。
结合他的诗歌创作看,追求的是一种情致高远,笔力劲拔的诗风。
他不满当时诗坛的绮靡倾向,但他自己亦多绮情柔思,故而其诗能在俊爽峭健之中,时带风华流美之致。
他很强调创作的内容,主张“文以意为主,气为辅,以辞采章句为之兵卫”(《答庄充书》)。
在其今存的500馀首诗中,有不少写现实政治和社会生活题材。
《感怀诗一首》针对藩镇割据而发;《郡斋独酌》有感国家的内忧外患,抒发了自己报国的愿望;《河湟》诗对河西、陇右之地被吐蕃侵占久久不能恢复表示愤慨;《早雁》诗写因遭受回鹘侵扰而流亡的民生哀怨: 金河秋半虏弦开,云外惊飞四散哀。
仙掌月明孤影过,长门灯暗数声来。
须知胡骑纷纷在,岂逐春风一一回。
莫厌潇湘少人处,水多菰米岸莓苔。
运用比兴手法,把逃避回鹘侵扰的边民比作哀鸿。
在抒发对人民同情的同时,隐含对朝廷未能御侮安民的不满。
杜牧不仅怀古咏史诗数量多,而且有不少从总体看不属于怀古咏史的作品,也在即景抒情中注入了深沉的历史感慨。
他的怀古咏史诗,多数是抒写对于历史上繁荣昌盛局面消逝的伤悼情绪。
长空澹澹孤鸟没,万古销沉向此中。
看取汉家何事业,五陵无树起秋风。
(《登乐游原》) 千秋佳节名空在,承露丝囊世已无。
唯有紫苔偏称意,年年因雨上金铺。
(《过勤政楼》) 前一首感叹盛大煊赫的西汉王朝,只剩下荒陵残冢。
后一首写唐玄宗时代作为盛世标志的勤政楼,被遗亡冷落,独任苔藓滋蔓。
两首诗虽然一慨叹汉代,一咏年朝,但抒发的都是对于现实衰颓已经无可挽回的感触。
杜牧的这种感触又经常还有盛衰兴亡不可抗拒的哲理意味。
如《题宣州开元寺水阁阁下宛溪夹溪居人》: 六朝文物草连空,天澹云闲今古同。
鸟去鸟来山色里,人歌人哭水声中。
深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
惆怅无因见范蠡,参差烟树五湖东。
伤悼六朝繁华消逝,同时又以“今古同”三字把今天也带入历史长河。
“人歌人哭”,一代代人都消没在永恒的时间里,连范蠡的清尘也寂寞难寻了。
留下的只有天淡云闲,草色连空。
这正是对于唐衰推移,一切都无法长存的认同和感慨。
此诗禾意超脱,一方面在广阔远大的时空背景上展开诗境,一方面又以丽景写哀思,很能体现杜牧律诗含思悲凄、流情感慨的特色。
杜牧的怀古咏史诗也有不少是借题发挥,表现自己的政治感慨与识见,如《赤壁》: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借慨叹周瑜因有东风之便取得成功,抒发自己怀才不遇的心情。
这类诗虽主要意思不在怀古,但由于是由古代历史或遗迹触发的感慨,一般仍带有伤悼往事的情绪。
杜牧五、七方古今体诗都有佳作,七律、七绝更为擅长。
尤其是七绝,向来受到推崇。
名篇除前面已引的《赤壁》等诗外,《山行》、《秋夕》、《泊秦淮》、《赠别》、《寄扬州韩绰判官》等,也都脍炙人口。
在写法上,有的描绘景物,鲜明如画;有的表达深曲,情思蕴藉;有的发议论而伴以情韵。
他和李商隐同为晚唐七绝成就最高的诗人。
李深婉而杜俊爽。
许浑(7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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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存诗四百馀首,以五律、七律为主,无一古体。
许浑诗在词语、对仗、格律上都极为圆稳工整,形成“整密”(胡应麟《诗薮》外编卷四)的风格。
他与杜牧有诗唱和,并受到杜牧推重。
但其诗多表现闲适退隐的思想,内容比较贫乏,不少作品意境上给人雷同之感,缺少新鲜警策。
他的怀古咏史诗在集中所占比重虽然不大,却是较为出色的部分。
其《咸阳城东楼》云: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州。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官秋。
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清水流。
咸阳为秦汉京城。
“鸟下”二句意谓秦苑、汉宫繁华岁月均已过去,惟有飞鸟鸣蝉点缀在秋风夕阳、绿芜黄叶之间。
末句渭水东流,一去不返,既暗喻秦、汉已成陈迹,又有自古及今的意味。
这首诗本来就是在广远的时空背景上展开的,结尾更推进为对人世盛衰和历史进程的纵览,因而吊古就含有明显的伤今意味和对于历史的空漠感。
他的另一首名作《金陵怀古》,结联“英雄一去豪华尽,惟有青山似洛中”,涵盖范围更广,集中地抒发了对繁华昌盛终将消尽的无可奈何心情。
比杜牧、许浑年辈略晚的刘沧,也是一位怀古情感极易被触发的诗人,但诗境更为萧瑟。
《秋日过昭陵》结联云:“那堪独立斜阳里,碧落秋光烟树残。
”在他之前,唐人把唐太宗的陵墓写得这样凄凉的不多。
胡震亨云:“刘沧诗长于怀古,悲而不壮,语带秋意,衰世之音也欤
”(《唐音癸签》卷八)晚唐小家的怀古咏史诗,除意在讽刺者外,凡慨叹昔盛今衰的,多半是这种情调。
东汉班固的诗作咏史中,咏叹了哪个故事
咏史 三王德弥薄。
惟后用肉刑。
太苍令有罪。
就递长安城。
自恨身无子。
困急独茕茕。
小女痛父言。
死者不可生。
上书诣阙下。
思古歌鸡鸣。
忧心摧折裂。
晨风扬激声。
圣汉孝文帝。
恻然感至情。
百男何愦愦。
不如一缇萦。
钟嵘《诗品》说他「质木无文」,这说明文人初学五言诗体,技巧还很不熟练。
班固乃史家之巨擘,作诗则非其所长。
但在诗歌发展史上,人们总要提到他,因为他在两方面都开了风气之先:一是文人写作五言诗,班固乃东汉少数先驱者之一;二是诗有“咏史”之作,班固又堪称千古之第一人。
在这两方面奠定他诗歌史上地位的,正是这首五言体《咏史诗》。
这首诗歌咏了西汉初期的一位奇女子——淳于缇萦。
正是由于她伏阙上书,不仅救了触刑的父亲,还感动文帝下达了废除肉刑的著名诏令。
所以班固于开笔之际,先以悠邈之思,追述了任用肉刑的历史:“三王德弥(终也)薄,惟后用肉刑”。
三王指夏禹、商汤和周之文王、武王,据说他们均以“文德”治天下,“至于刑错(弃置不用)而兵寝(收藏)”,被誉为“帝王之极功”(《汉书·刑法志》)。
但到了三代之衰世,就不免王德日薄、刑罚滥施了。
史称“夏有乱政而作《禹刑》,商有乱政而作《汤刑》,周有乱政而作《九刑》”,施用“五刑”的条款竟多达三千余项。
这两句思接千载,于历史追述中表达对任用“肉刑”的深沉感叹。
自“太仓令有罪”以下,诗人笔凌百世,直叙汉初淳于缇萦上书救父的事迹。
“太仓令”即汉初名医淳于意,他曾担任齐之太仓(官仓)的小吏。
文帝四年(前176),有人上书告发他触犯刑律,遂被逮捕押往长安。
五个女儿急得直哭,他大骂说:“生女真不如生男,缓急之时谁能帮我办事
”这就是诗中所说的“自恨身无子,困急独茕茕(孤独之状)”之意。
小女儿缇萦听了父亲的话异常悲伤,痛感于“死者不可复生而刑者不可复赎”,毅然随父进京,上书汉文帝,“愿入身为官婢,以赎父刑罪,使得改行自新”。
“上书诣阙下”四句,描述的就是缇萦到宫廷上书的情景。
“鸡鸣”、“晨风”,均为《诗经》十五国风中的名篇。
前者抒写后宫催促君王上朝之情,后者歌咏女子“未见君子”之忧。
据《文选》注引刘向《列女传》,缇萦伏阙上书时,曾“歌《鸡鸣》、《晨风》之诗”。
班固以“忧心摧折裂,晨风扬激声”,抒写缇萦忧急断肠、歌号阙下的景象,读来令人怆然泣下。
正是缇萦舍身赎父的一片真情,深深地打动了文帝。
“圣汉孝文帝,恻然感至情”,终于赦免了她的父亲,并在诏书中感叹说:“夫刑者,至断支(肢)体、刻肌肤,终身不息,何其痛而不德也
岂称为民之父母哉
”并作出了“其除(废除)肉刑”的重大决策(见《列女传》)。
促成文帝作出如此重要决策的,竟不是众多的须眉,而是这位临淄的民间少女。
诗人有感于此,在结句中不禁长声吁叹:“百男何愦愦(愚笨),不如一缇萦”
初看起来,班固的这首《咏史》,纯是对缇萦救父事迹的歌咏,似无更多的题外之旨。
但历史上可歌可泣之人甚多,班固何以不咏他人,偏偏想到了这位女子
这就得联系诗人自身的遭际来考察了。
在班固的一生中,曾有两次被捕入狱:一次是在早年,被人告发私撰国史(《汉书》)而入狱。
幸亏他兄弟斑超诣阙上书申辩,才被释放;一次是在晚年,由于班固“不教学诸子,诸子多不遵法度”,得罪了洛阳令种竞。
种竞利用大将军窦宪事败之机,捕系班固。
最后因无人救援,死于狱中。
《咏史》一诗,大约正作于晚年系狱之际。
也许他有感于其子不肖,累及自己下狱而不救,才触发思古之幽情,写下了这首歌咏缇萦救父的诗
如果这一推测不错,那么,班固就不是为咏史而咏史,而是在诗中寄寓了自身的现实感慨了。
他之称颂“三王”以及文帝的不用肉刑,岂不隐晦地表达了对当时朝廷任用肉刑、诛戮大臣的贬责
他之感叹于“百男何愦愦,不如一缇萦”,不更包含了对诸子不肖、累及其父的凄怆
从这一点看,这首诗正是开了“借咏史事以抒己怀”的“咏史体”之先河。
历来评论班固此诗者,总要用钟嵘“质木无文”一语,以贬斥其艺术成就。
其实,作为一首早期的文人五言诗,此诗虽然“质木无文”,但能在短短十数行间,如此凝炼地抒写缇萦救父事件的始末,其概括力并不下于曹操的《薤露行》、《蒿里行》等诗。
而且在叙事之中,也时有“忧心摧折裂,晨风扬激声”的声情、“百男何愦愦,不如一缇萦”的寄慨,不乏唱叹之致。
钟嵘《诗品》称其“有感叹之词”,将其视为“东京二百载中”所不多见的五言代表作,正是承认了它艺术上的成功,而不是失败。
所以,从发展的眼光看,《咏史诗》不失为五言创制时期的杰作。
(潘啸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