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求汪曾祺选集读后感,1000字
读书感:(摘抄在后面)(一)在现当代作家里,我最喜欢的是汪曾祺。
在寒假我把他的自选集认真地读了完了。
汪曾祺不同于同时代的作家。
他有两个创作高峰期,一个是四十年代,一个是八十年代。
这两个时代都有很强烈的政治意味,四十年代在歌颂革命歌颂党,八十年代又是对文革的反省,“伤痕”遍地。
在这样强的政治语境下,很多有个人特色的作家作品只能潜伏暗沉。
而汪曾祺的作品却有十分鲜明的个人特色。
在他的小说里我们看不到明显的政治色彩,更多的是他对于生活的描绘。
他描绘的人和事都很活,虽然没有太大的崇高意义,却浓缩了许多小人物的喜怒哀乐。
在他笔下的生活是真实生动的,鲜活的。
他笔下的人物大多是有风骨的,像《岁寒三友》里的三位挚友。
“陶虎臣坏了一只眼睛,还看不出太大的破相,不像一般有残疾的人往往显得凶狠。
他依然随时是和颜悦色的,带着宽厚而慈祥的笑容。
这种笑容,只有与世无争,生活上容易满足的人才会有。
”(《岁寒三友》)还有《鉴赏家》里的季陶民和叶三之间知己般的惺惺相惜。
我还十分惊讶于汪老对民间风俗事物的了解程度。
很多准备远离我们的食物、器物他都能准确地写出,而且写得饶有兴味。
尤其民间的传统美食,写得简直让人垂涎欲滴。
“立春前后,卖青萝卜。
‘棒打萝卜’,摔在地上就裂开了。
杏子、桃子下来时卖鸡蛋大的香白杏白得一团雪,只嘴儿以下有一根红线的‘一线红’蜜桃。
再下来是樱桃,红的像珊瑚,白的像玛瑙。
端午前后,枇杷。
夏天卖瓜。
七八月卖河鲜:鲜菱、鸡头、莲蓬、花下藕。
卖马牙枣、卖葡萄。
重阳近了,卖梨:河间府的鸭梨、莱阳的半斤酥,还有一种叫做‘黄金坠子’的香气扑人个儿不大的甜梨。
菊花开过了,卖金橘,卖蒂部起脐子的福州蜜橘。
入冬以后,卖栗子、卖山药(粗如小儿臂)、卖百合(大如拳)、卖碧绿生鲜的檀香橄榄。
”看着他的文字,真的好想吃啊
他的语言十分流畅,口语化,虽然辞藻不华丽,却能够把活生生的生活图景呈现在读者面前。
“像一只饥饿的鸟,到处飞,想给儿女们找一口食。
回来时总带着满身的草屑灰尘:人,越来越瘦。
”(《岁寒三友》)这寥寥几句就把王瘦吾想发财维持一家生活的强烈愿望给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了。
活、生动,便是最大的文采。
我同时也很佩服汪老对人世的洞察,世故得天真有趣。
他的文章也因此像一股清风,给伤痕累累的文坛带来了欢愉。
读他的文章时,内心是清透的,它们刮去了疲惫和烦恼,让人欣赏到生活的美。
(二)旅行人长途跋涉,他走到一个庙里借宿。
这是一座怎样的庙宇
“多少日子以来,他向上,又向上;升高,降低一点,又升得更高。
他爬的山太多了。
山越来越高,山头和山头挤得越来越紧。
路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模糊。
他仿佛看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人,向前倾侧着身体,一步一步,在苍青赭赤之间的一条微微的白道上走。
低头,又抬头。
看看天,又看看路。
路像一条长线,无穷无尽地向前面画过去。
云过来,他在影子里;云过去,他亮了。
他的衣裾上沾了蒲公英的绒絮,他带它们到远方去。
有时一开眼,一只鹰掠过他的视野。
山把所有变化都留在身上,于是显得亘古不变。
他想:山呀,你们走得越来越快,我可是只能一个劲这样走。
及至走进那个村子,他向上一看,决定上山借宿一宿,明天该折回去了。
这是一条线的尽头了,再往前没有路了。
”旅行人走过很多路,他几乎用一生寻找他的仇人,一个从没见过的仇人。
他有些累了,有些疲倦了,但有些不想走了:“山呀,你们走得越来越快,我可是只能一个劲这样走。
”于是,他走到山路尽头的庙宇。
其实,也是他人生路的一个归宿。
在这里,旅行人见到住在庙里的和尚。
“蜂蜜和尚”。
庙里只是一个和尚吗
“但是我知道我并不想在这里出家
”旅行人突然喊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他为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们也被吓了一跳。
这一刻,我们才知道,庙宇不是一个和尚,这里有另一个和尚。
“这和尚好怪
和尚是一个,蒲团是两个。
一个蒲团是和尚自己的,那一个呢
佛案上的经卷也有两份。
而他现在住的禅房,分明也不是和尚住的。
”一切仿佛有着冥冥的注定。
然后,我们带着这一个声音向上或往下回溯。
“他在心里画不出和尚的样子。
他想和尚如果不是把头剃光,他该有已投多好的白发。
一头亮亮的白发在他的心里闪耀着。
”那一刻,旅行人以为那一头白发,是母亲的。
但是,他不知道,那一头白发也是他的。
另一个和尚,是他。
这是神秘的预兆。
文章结尾有一句话映照了这个预兆:“两滴眼泪闪在庙里白发的和尚的眼睛里。
”为什么流泪
谁流泪
旅行人。
或许他为心中放下没有恨的仇恨流泪。
或许他为仇恨放过他而流泪。
全文涌动着非常强烈的意识流。
疲倦,仇恨,解脱,三者意识相互交织,非常完整地交代了一个故事。
更巧妙地,汪老也用一个镜头的语言,交代了仇人的赎罪。
“好了,到了头:一堆长发。
长发盖着一个人。
匍匐着,一手錾子,一手铁锤,低着头,正在开凿膝前的方寸。
他一定是听见来人的脚步声了,他不回头,继续开凿。
錾子从下向上移动着。
一个又一个火花。
他的手举起,举起。
旅行人看见两只僧衣的袖子。
他的披到腰下的长发摇动着。
他举起,举起,旅行人看见他的手。
这双手!奇瘦,瘦到露骨,都是筋。
旅行人后退了一步。
和尚回了一下头。
一双炽热的眼睛,从披纷的长发后面闪了出来。
旅行人木然。
举起,举起,火花,火花。
再来一个,火花!他差一点晕过去:和尚的手臂上赫然有三个字,针刺的,涂了蓝的,是他的父亲的名字
……”过去与现在交织,复仇者与被仇恨者相遇,仇人与和尚形象重合,执迷者被渡,仇恨情绪终归于虚无,正应和了卷首的庄子之语:“复仇者不折镆干。
虽有忮心,不怨飘瓦。
”(三)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暗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这是陆放翁的诗,与他广为人知的表达报国雪耻之志的诗歌不同,这首诗给我们看到了一个士大夫的日常生活情趣,闲适的心情有一种不被尘世所染的脱俗,就如汪曾祺先生的散文。
汪老是喜爱这首诗的,不如说是他喜爱这种心情,这种心情是具有生活气息的,他想展现给我们的就是他的带着心情的生活。
他对生活的感觉,似乎略有逃学孩子的清闲,世界也就这么大:嘴里叼着的微甜的草根、为了捉“都溜”沾惹了一身的臭芝麻、苗族女孩子娇嗔柔和的“卖杨梅——”声、在窗台上悄悄“吸着水”的绣球花,这就是生活,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艺术,他真实地、切身地享受这种艺术。
他是个别样的作家,他与当今坐在家里或办公室里眼珠牢牢盯住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神经几近被络绎不绝的电话摧毁的作家不一样。
他的文章、他的书像是被他本人抚摩过千万遍的,字里行间散发出的是木头铅笔的味道,而不是机器的硬冷,我能看到一个健朗的老人用他骨骼突出的手握住铅笔,面带淡定从容的微笑,他细腻动情的笔触时不时地给自己和我们一个小小的惊喜、小小的感动,为了一小盘带着雨珠的洁白的缅桂花,抑或是为了一条从湖心突然一跃而起的大鱼,还是堂倌颇具京腔的一声“收茶钱——”,它们以滋润人心的方式诠释了“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的东方古训,《汪曾祺散文集》读后感()。
平平淡淡才是真,平淡是一种生活状态、一种境界、一种认识,大多数人为了摆脱平庸而奋斗,但是那些成功的人在经历了暴风雨也见过了彩虹后,往往不再好高骛远,而是理解平淡、用这种平淡的心境热爱着平淡甚至“平庸”的日常生活。
其实从他的文章里得以体现的闲适之美正是他经历了人事浮沉后所潜心追求的,大美之美固然可畏,但是他给我们看到的是那种能令人会心一笑的小美,美在身边,美在本分。
可惜现在人们大多没有精力和心情去关注这些看似琐碎的美,他们大多脚步匆匆,厚重的镜片竟把人们的心与社会、与自然隔离,太多的金属制品竟把人们的心层层包裹,作者在极力让我们感受美的同时,我分明听到一个慈祥的声音在对忙着赶路的世人们说:“孩子们,慢点走,你们看这朵海棠的颜色,像是哪个大家闺秀的胭脂水不小心从指尖滑落,浸进了花瓣里。
真美。
真美。
”(四)汪曾祺的作品中最吸引我的地方是他的语言文风。
汪曾祺的作品是可以读出生活的。
这是源于作家对生活的真诚吧。
他所写的都是自己熟悉的生活:旧时代的高邮小城、西南边城昆明、文化界的故旧师友、西南联大的师生、北京京剧团的戏曲演员;故乡的大淖、荸荠庵,昆明的白马庙等。
他的作品中总有他自己过去生活的影子,所以写起来有真切的认知,有感情。
汪曾祺的作品,我看得较多的是散文。
下面我将从他的散文中举几个例子,分析一下语言,表达我的感受和观点。
那棵龙爪槐是我一个人的。
我熟悉他的一切好处,知道那个枝子适合哪种姿势。
云从树叶中间过去。
壁虎在葡萄上爬。
杏子熟了。
何首乌的藤爬上石笋了,石笋那么黑。
蜘蛛网上一只苍蝇。
蜘蛛呢?花天牛半天吃了一片叶子,这叶子有点甜么,那么嫩。
金雀花哪儿好热闹,多少蜜蜂!波——金鱼吐出一个泡,破了,下午我们去捞金鱼虫。
香橼花蒂的黄色仿佛有点犹豫,别的是花飘下,香橼花时掉下的,花落在草叶上,草稍微低头又弹起。
——《花园》 《花园》这篇散文读起来颇有趣味,语言十分的生动活泼。
对景物的刻画很好,文字虽是印在纸上,纸虽是平面的,但眼前看到的是立体的,是鲜活的,是有生命的。
感觉手是可以触摸到它们的,《花园》中所塑造的景物那样真实地出现在我眼前,唤起了心灵最柔软的那部分,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汪曾祺的作品是有生命的,在于他的语言平实、生活,它所描写的东西也是如此,平凡渺小,但却凝聚着巨大的能够打动人心灵的力量。
汪曾祺用心感受生活中的快乐和温馨,贴近的观察生活。
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
胡同是贯穿大街的网络。
它居闹市很近,大哥酱油,约二斤鸡蛋什么的,很方便但似有很远。
这里没有车水马龙,总是安安静静的。
偶尔有剃头挑子的“唤头”(像一个大镊子,用铁棒从当中擦过,便发出噌的一声);磨剪子磨刀的“惊闺”(十几个铁片穿成一片,摇动做声);算命的盲人(现在早没有了)吹的短笛的声音。
这些声音不但不显得喧闹,倒显得胡同里更加安静了。
——《胡同文化》 汪曾祺描写的胡同中的场景很生活、真切。
人物的特点很鲜明,虽描写每个人物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但他抓住了人物的细节,抓住了人物的魂。
汪曾祺对风俗的关注体现了他对民族集体生活和文化的喜爱。
汪曾祺在《咸菜和文化》说:我们要在小说里表现的文化,首先是现在的,活着的;其次是昨天的,消逝不久的。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们看得见,摸得着,尝得出,想得透。
汪曾祺写的《胡同文化》语言平实,贴近生活,也是希望把这种文化以最简单真实的方式传递给更多人,让这文化更好的延续下去。
正如汪曾祺所说的:他所追求的不是深刻,而是和谐。
他用朴素着实的语言记录生活。
归有光的“以清淡的文笔写平常的人事”也尤其受他推崇。
汪曾的文学作品展示了现代汉语写作的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从活的传统和活的生活中汲取营养。
(五) “夏天的早晨真舒服。
空气很凉爽,草上还挂着露水(蜘蛛网上也挂着露水),写大字一张,读古文一篇。
夏天的早晨真舒服。
”《夏天》 如此平淡质朴,如话家常的文笔有几人写得如此惬意?惟恐只有汪曾祺能做到了。
品读汪曾祺的散文,虽然话语平常,但饶有趣味。
如《葡萄月令》 “然后,请葡萄上架。
把在土里趴了一冬的老藤扛起来,得费一点劲。
大的,得四五个人一起来。
“起!——起!”哎,它起来了。
把它放在葡萄架上,把枝条向三面伸开,像五个指头一样的伸开,扇面似的伸开。
然后,用马筋在小棍上固定祝葡萄藤舒舒展展、凉凉快快地在上面呆着。
读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绘声绘色的描述让我似乎看到了葡萄藤老爷般呆在架子上。
这便是汪曾祺的散文所带来的感觉享受。
读汪曾祺的散文处处可见这样的文笔,行文中透着淡泊宁静,即使人生的酸甜苦辣也能被他写出不同的韵味。
如自1938年9月,日军飞机濒临昆明进行空袭,狂轰乱炸,西南联大教职员宿舍亦有被炸毁的,造成人员伤亡。
汪曾祺正在西南联大学习,当时师从沈从文,后来写得小说受其影响,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西南联大当时集中了北大、清华、南开三所大学的著名教授和专家学者,如对魏晋南北朝史和隋唐史颇有研究的陈寅恪,对中国哲学史研究卓有贡献的冯友兰,新文学运动的重要人物朱子清,以及各有专长的闻一多、钱钟书、沈从文、柳无忌、叶公超、吴晗、钱穆、钱端升、张奚若、费孝通、罗隆基、潘光旦、贺麟、陈岱孙、王力、吴宓、闻家驷等。
在很多名人的回忆录中,这段时间是惨淡动荡的。
然而在汪曾祺关于这段时间回忆的散文中,却透着生活的情趣。
如《跑警报》: 跑警报大都没有准地点,漫山遍野。
说是漫山遍野,但也有几个比较集中的“点”。
古驿道的一侧,靠近语言研究所资料馆不远,有一片马尾松林,就是一个点。
这地方除了离学校近,有一片碧绿的马尾松,树下一层厚厚的干了的松毛,很软和,空气好,——马尾松挥发出很重的松脂气味,晒着从松枝间漏下的阳光,或仰面看松树上面蓝得要滴下来的天空,都极舒适外,是因为这里还可以买到各种零吃。
昆明做小买卖的,有了警报,就把担子挑到郊外来了。
五味俱全,什么都有。
最常见的是“丁丁糖”既麦芽糖,也就是北京人祭灶用的关东糖,不过做成一个直径一尺多,厚可一寸许的大糖饼,放在四方的木盘上,有人掏钱要买,糖贩即用一个刨刃形的铁片揳入糖边,然后用一个小小的铁锤,一击铁片,丁的一声,一块糖就震裂下来了……….. 在极度动荡恐慌中,居然能感受到松脂气味、阳光、蓝得要滴下来的天空。
这让我感叹汪的心境何其淡定。
汪曾祺经历过人生的大波大浪。
文-革中,汪曾祺在被打为右派下放劳动的日子里,他认为在马铃薯研究站画图谱是“神仙过的日子”,画完一个整薯,还要切开来画一个剖面,画完了,“薯块就再无用处,我于是随手埋进牛粪火里,烤烤,吃掉。
我敢说,像我一样吃过那么多品种的马铃薯,全国盖无二人。
汪曾祺散文的平淡质朴,不事雕琢,缘于他心地的淡泊和对人情世物的达观与超脱,即使身处逆境,也心境释然。
正因为有这份超然,他的所作所为便不难理解了。
他是唯一敢于在江-青面前翘着二郎腿、抽烟的人。
其中脍炙人口的“人一走,茶便凉。
”便出自汪曾祺之手。
汪曾祺渊博多识,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
” 我对于汪曾祺的了解,始于读他的一篇文章《多年父子成兄弟》,其中:“儿女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他们的现在,和他们的未来,都应该由他们自己来设计。
一个想用自己理想的模式塑造自己的孩子的父亲是愚蠢的,而且,可恶!另外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尽量保持一点童心。
”这话让我深受触动,父子之间能做到这样少见。
这让我对汪曾祺的文章有了兴趣,于是到书店去搜寻,遗憾而归。
只好在网上断断续续的看。
学校读书协会买了一批书,其中便有《汪曾祺散文集》,书拿到手中,如获珍宝,细读之后,忍不住想写感想。
没有想到,动手写时,却顿顿卡卡总是词不达意,意犹未荆看到极美的风景时,我们总是会感叹词汇的缺乏,似乎任何词语也表达不出此时的美。
读到一本好书,也是这样的感受:任何评价都是多余的,任何词语都不能精确表达自己读后的感受。
微尘见世界,我只能这样说。
(六)这一两个月来,很多很多我仰慕已久却绝不能得见的老人会偶然出现在我的梦里,好奇特,以至于让我觉得如果没有几句话记下我的梦会让我遗恨。
读《汪曾祺文集》后,我梦见那位“可爱”的汪曾祺。
之所以用“可爱”来形容汪曾祺,是因为他的笔触里没有华丽、没有异想不到,即便在生活贫困的年月他也能保持那种特有的风度,用一种几近调侃的调调述说他在抗日战征时期的西南联大读书生涯,每次读及他大学时代的那些小故事,你会产生错觉,会误以为抗日战争时期是昆明城在演习娃娃过家家,不是吗
你看汪曾祺的那些同学,人家忙里偷着乐呢——许多许多的男生在跑警报的时候会手拿着女生喜欢的花生、瓜子,在女生的宿舍门口等候,所以跑警报的时期也是他们谈恋爱的绝佳时候,所谓的“患难见真情”,于是在这千百次的警报中,有些女生发现只有一个是真情的,有的女生则发生多个真情实意的男生,当然他们也会在防空洞里写对联、写诗,好玩吧
但也有不怕死的不跑警报的个例,如一个女生总是趁别人跑警报的时候洗澡,等那些人从防空洞里出来,人人排队洗澡时,她却好逍遥。
还有另一个男生,警报响了他也跑,可他不进防空洞,他来回在路上看,看有没有跑得急跑掉的财物或手饰,当然也偶有所得。
当然,汪曾祺书中不仅仅是那些跑警报的人没有怨言,连十年文革的劳动改造也让他在文字中淡化了哀伤,不信你可以看看他是怎样写老舍在一个寒冷的清晨,一个冬日如何被逼无耐投太平湖自尽的。
其实在大学里就老听爱好文学的舍友提起汪曾祺,在她的眼睛里,汪曾祺的书是通俗易懂的,没有我们所读的哲学书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汪曾祺的人是可爱的,尽管著书立学,可是没有学者的讲究,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一付除了课本其余都不读的懒散作风,让我与汪曾祺擦肩而过。
时至今日翻阅两遍《汪曾祺文集》后,才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想想,如若早在十年前我有幸拜读,会不会让我人生更积极、更乐观、更阳光些
是呀,日子就是这样的,愁是一天,乐也是一天,为什么不像他一样,每天整装待发时放下生活的重负,淡化郁闷与忧伤,快乐的、轻松的生活呢
其实我很爱汪曾祺的文章,还有另一重意思,我是一个爱臭美的小女子,不但爱美衫、美裙还酷爱美食,但凡我有机会外出,必会想方设法到当地的菜市逛逛,然后带回一堆的特色调味品或干货,比如从成都带回鹃城豆瓣、花椒、核桃花、虫草花,从重庆带回秦妈火锅料和桥头火锅料,从武夷山带回岩耳和红菇,从龙胜带回煲汤的三七根和油茶果子等,把这些个宝贝收集回来,细细研究煮法,用一道道小菜赢得品尝者的赞许和期待,即是我游玩回家对旅途的另一种回忆。
因此,对一个文章中也会提及美食的作者,我便如同面见了知己一般,汪曾祺,您说的家乡出产的高邮双黄咸鸭蛋,西湖糖醋鱼现在还是那时的味道吗
摘抄:我初学写小说时喜欢把人物的对话写得很漂亮,有诗意,有哲理,有时甚至很“玄”。
沈从文先生对我说:“你这是两个聪明的脑壳打架
”他的意思是说着不像真人说的话。
托尔斯泰说过:“人是不能用警句交谈的。
”——汪曾祺《汪曾祺散文》每当家像一个概念一样浮现于我的记忆之上,它的颜色是深沉的。
——汪曾祺《汪曾祺散文》我以为语言具有内容性。
语言是小说的本体,不是外部的,不只是形式、是技巧。
探索一个作者的气质、他的思想(他的生活态度,不是理念)。
必须由语言入手,并始终浸在作者的语言里。
语言具有文化性。
作品的语言映照出作者的全部文化修养。
语言的美不在一个一个句子,而在句与句之间的关系。
包世成论王羲之字,看来参差不齐,但如老翁携带幼孙,顾盼有情,痛痒有关。
好的语言正当如此。
语言像树,枝干内部汁液流转,一枝摇,百枝摇。
语言像水,是不能切割的。
一篇作品的语言,是一个有机的整体。
——汪曾祺《汪曾祺散文》我每天醒在鸟声里。
我从梦里就听到鸟叫,直到我醒来。
我听得出几种极熟悉的叫声,那是每天都叫的,似乎每天都在那个固定的枝头。
——汪曾祺《汪曾祺散文》坐在亭子里,觉山色皆来相就。
——汪曾祺《汪曾祺散文》她问了我一些问题。
其中一个是,为什么我的小说里总有水
即使没有水,也有水的感觉"——汪曾祺《汪曾祺散文》图书馆的管理员是一个妙人。
他没有准确的上下班时间。
有时我们去得早了,他还没有来,门没有开,我们就在外面等着。
他来了,谁也不理,开了门,走进阅览室,把壁上一个不走的挂钟的时针“喀拉拉”一拨,拨到八点,这就上班了,开始借书。
这个图书馆的藏书室在楼上。
楼板上挖出一个长方形的洞,从洞里用绳子吊下一个长方形的木盘。
借书人开好借书单——管理员把借书单叫做“飞子”,昆明人把一切不大的纸片都叫做“飞子”,买米的发票、包裹单、汽车票,都叫做“飞子”,——这位管理员看一看,放在木盘里,一拽旁边的铃铛,“当啷啷”,木盘就从洞里吊上去了。
——上面大概有个滑车。
不一会,上面拽一下铃铛,木盘又系了下来,你要的书来了。
——汪曾祺《汪曾祺散文》1948年3月,香港出了一本《大众文艺丛刊》,撰稿人为党内外的理论家。
其中有一篇郭沫若写的《斥反动文艺》,文中说沈从文“一直是有意识地作为反动派而活动着”。
这对沈先生是致命的一击。
可以说,是郭沫若的这篇文章,把沈从文从一个作家骂成了一个文物研究者。
事隔30年,沈先生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却由前科学院院长郭沫若写了序。
人事变幻,云水悠悠,逝者如斯,谁能逆料
这也是历史。
”——汪曾祺《汪曾祺散文》国子监,现在已经作为首都图书馆的馆址了。
首都图书馆的老底子是头发胡同的北京市图书馆,即原先的通俗图书馆--由于鲁迅先生的倡议而成立,鲁迅先生曾经襄赞其事,并捐赠过书籍的图书馆;前曾移到天坛,因为天坛地点逼仄,又挪到这里了。
首都图书馆藏书除原头发胡同的和建国后新买的以外,主要为原来孔德学校和法文图书馆的藏书。
就中最具特色,在国内搜藏较富的,是鼓词俗曲。
——汪曾祺《汪曾祺散文》新校舍大门东边的围墙是“民主墙”。
墙上贴满了各色各样的壁报,左、中、右都有。
有时也有激烈的论战。
有一次三青团办的壁报有一篇宣传国民党观点的文章,另一张群社编的壁报上很快就贴出一篇反驳的文章,批评三青团壁报上的文章是“咬着尾巴兜圈子”。
这批评很尖刻,也很形象。
“咬着尾巴兜圈子”是狗。
——汪曾祺《汪曾祺散文》祖父年轻时建造的几进,是灰青色与褐色的。
我自小养育于这种安定与寂寞里。
报春花开放在这种背景前是好的。
它不至被晒得那么多粉。
固然报春花在我们那儿很少见,也许没有,不像昆明。
——汪曾祺《汪曾祺散文》国子监,就是从前的大学。
——汪曾祺《汪曾祺散文》
汪曾祺简介
先做简要回答 也有具体的能帮助你了解他的特点 特点是: 朴素、平淡、韵味无穷 字里行间有书香味,有江南的泥土芳香 ——浅谈汪曾祺作品语言特色 详细的 内容提要:本文以汪曾祺的小说散文为研究对象,论述其作品的语言特色.。
笔者认为,汪曾祺作品语言特色表现为:独特的口语化的语言。
吸取古典文学的营养。
突破诗歌、散文、小说的界限。
重氛围渲染,表现健康的人性。
形成了其具有独特韵味的文学语言。
对于打破“文革”后那段冰冻期特有的话语禁忌,功不可没。
这决定了汪曾祺作品无可置疑的文体学意义。
关键词:汪曾祺、小说、散文、语言 许多人喜欢汪曾祺,有的甚至是疯狂地喜欢。
汪曾祺像一阵清风在中国文坛刮过,让人眼前一亮。
他承继了乃师沈从文之风,而又以白描见长,别成一家。
他的小说、散文语言如同水中磨洗过的白石子,干净圆润清清爽爽。
这种语言魅力显然得益于日常口语,方言,民间文学和古典文学的完美化合。
汪曾祺将精练的古代语言词汇自然地消融在文本中,又从日常口语,方言,民间文学中吸取甘美的乳汁,兼收并蓄,克钢化柔,扫除诗歌、散文、小说的界限,独创一种新文体。
豪华落尽见真淳。
轻盈流丽,小巧精致,如生生燕语,呖呖莺歌,滑而不腻。
令人一读之下而悠然神往。
汪曾祺那信马由缰干净利索的文字,淡而有味,飘而不散,有初发芙蓉之美,可谓俗极,雅极,炉火纯青。
汪曾祺对中国文坛的影响,特别是对年轻一代作家的影响是巨大的。
在风行现代派的上世纪80年代,汪曾祺以其优美的文字和叙述唤起了年轻一代对母语的感情,唤起了他们对母语的重新的热爱,唤起了他们对民族文化的热爱。
上世纪80年代是流行翻译文体的年代,一些作家为了表现自己的新潮和前卫,大量模仿和照搬翻译小说的文体,以为翻译家的文体就是现代派的文体。
我们现在从当时的一些著作的作品就可以看到这种幼稚的模仿。
汪曾祺用非常中国化的文风征服了不同年龄、不同文化的人,且显得特别“新潮”,让年轻人重新树立了对汉语的信心。
本文即尝试从语言的角度对汪曾祺作品进行分析。
一、 独特的口语化的语言 王安忆说“汪曾祺老的小说,可说是顶容易读的了。
总是最平凡的字眼,组成最平凡的句子,说一件最平凡的事情。
” (1)确实如此。
王安忆又说:“汪曾祺讲故事的语言也颇为老实,他几乎从不概括,而尽是详详细细,认认真真地叙述过程,而且是很日常的过程。
” (2)我认为汪曾祺小说散文的语言特色重要表现为独特的口语化的语言。
举个例子,“我家后园有一棵紫薇。
这棵紫薇有年头了,主干有茶杯口粗,高过屋檐。
一到放暑假,它开起花来,真是‘紫得’不得了,紫薇花是六瓣的,但是花瓣皱缩,瓣边还有很多不规则的缺刻,所以根本分不清它是几瓣,只是碎碎叨叨的一球,当中还射出许多花须、花蕊。
一个枝子上有很多朵花。
一棵树上有数不清的枝子。
真是乱。
乱红成阵,乱成一团。
简直像一群幼儿园的孩子放开了又高又脆的小嗓子一起乱囔囔。
”(《紫薇》)汪曾祺的白话文给人一种解放感——原来白话文可以这么写
又如他的《虎头鲨、昂嗤鱼、阵鳌、螺蛳、蚬子》这篇专讲吃的散文,其中有这样一段:“苏州人特重塘鳢鱼。
上海人也是,一提起塘鳢鱼,眉飞色舞。
塘鳢鱼是什么鱼
我向往之久矣。
到苏州,曾想尝尝塘鳢鱼未能如愿,后来我知道:塘鳢鱼就是虎头鲨,瞎
”一声“瞎”韵味无穷,意境高远。
自五四以来,尝试把口语溶入写作的人当然绝不只是汪曾祺一个。
老舍也热中于此。
但是倘若拿这两个人相比,我认为汪曾祺更胜一筹。
这是因为老舍的口语因素多半构成一定的语言特色,小说的总体框架还是相当欧化的。
汪曾祺与此不同,他的小说往往在大的叙述框架上,就有意顺从现代汉语中口语叙事的规则。
王安忆说“汪曾祺的小说写得很天真,很古老很愚钝地讲一个闲来无事的故事,从头说起地,‘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地开了头。
比如‘西南联大有个文嫂’(《鸡毛》);比如‘北门有一条承志河’(《故里杂记》);比如‘全县第一个大画家季陶民,第一个鉴赏家是叶三’(《鉴赏家》)然后顺着开头徐徐往下说,从不虚晃一枪,弄的扑朔迷离。
他很负责地说完一件事,在由一件事引出另一件事来”(3)我认为王安忆对汪曾祺的小说的叙述和语言的特征,描写得相当准确。
读汪曾祺的小说确乎如此,什么都平平淡淡,但读完之后,你却不能平静,内心深处总会有一种隐隐地激动。
汪曾祺小说散文中大量采用了地道的方言,文章读来琅琅上口,倍感亲切。
汪曾祺对吴语非常稔熟,颇知其传神妙处。
他在小说《星期天》、散文《安乐居》中,恰到好处地运用了上海方言。
如“操那起来”、“斜其盎赛”等,既有地方色彩,又写活了人物,吴地读者赏来自有动人情趣。
在上海,卖糖炒热白果的小贩在街头吆喝道:“阿要吃糖炒热白果,香是香来糯是糯
”那句中的“糯”字,使汪曾祺竟“嚼”出细腻柔软而有弹性的韵味来,他在形容女作家铁凝的小说《孕妇和牛》的语言风格时,便油然想起吴语里的这个字:糯。
他怕这位北方作家不能体会这种语感,就说:“什么时候我们到上海去,我买一把烤白果让你尝尝。
”再如《岁寒三友》中一段“早
早
吃过了
偏过了,偏过了
”极富情趣。
运用方言实际是用了老百姓自己的语言贴近生活,象这样的语言在汪曾祺的小说、散文中是唾手可得的。
汪曾祺热爱甚至可以说迷恋民间文化,1950年在北京做过《说说唱唱》和《民间文学》的编辑,这段经历使他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不只是民间的戏曲、歌谣让他着迷,甚至连北京一派出所墙上写的一条宣传夏令卫生的标语“残菜剩饭,必须回锅见开在吃
”;八面糟附近的一家接生婆的门口的“广告”:“轻车快马,吉祥姥姥”;做竹藤活的写的:“出售新藤椅,修理旧棕绷 ”。
也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由衷地赞美说,“这都是很好的语言,真是可以悬之国门,不能增减一字。
”(4)在《说说唱唱》当编辑的那几年,汪曾祺更从赵树理身上看到民间文学对一个作家的巨大影响,或者说,一个作家要想有所成就,就应该下功夫从民间文学中吸取甘美的乳汁和诗情。
本来就对民间文学有浓厚兴趣的汪曾祺在赵树理为人及作品影响下,更加明确地认识到:“一个作家读一点民间文学------首先是涵泳其中,从群众那里汲取甘美的诗的乳汁,取得美感经验,接受民族的审美教育。
”(5)多年以后,当汪曾祺在短篇小说创作上取得了引人注目的成绩后,在谈及创作经验时,他总不忘记强调民间文学对自己的影响。
汪曾祺八十年代重出文坛时有人惊呼“原来小说也可以这么写
”我想人们惊叹的原因之一大概就是汪曾祺独特的口语化的语言风格吧
二、 吸取古典文学营养 汪曾祺除了从日常口语、方言、民间文学中寻找资源外,同时还非常重视从古典文学中取得营养。
汪曾祺的语言传承了唐宋散文流风,他喜爱《世说新语》和宋人笔记,继承明清散文传统。
他一再提到明代作家归有光的几篇散文《先妣事略》、《项脊轩志》、《寒花葬志》诸篇,由于归有光“无意为文”,写得像谈家常话似的,叙述语言与人物语言衔接处若无痕迹,汪曾祺的小说创作从中得益匪浅。
“我受营养最深的是明朝大散文家归有光的几篇代表作。
归有光以轻淡的文笔写平常的人物,亲切而凄婉。
这和我的气质相近,我现在的小说里还时时回响着归有光的余韵。
”(6)有了这些“余韵”,汪曾祺的语言就在现代汉语和古代文言文之间建立了一种内在的联系。
为什么那些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日常口语一溶入汪曾祺的笔下,就有了一种特别的韵味
秘密就在其中。
举《受戒》起头的一段为例:“这个地方的老名有点怪,叫庵赵庄。
赵,是因为庄上大都姓赵。
叫做庄,可是人家住得很分散,这里两三家,那里两三家。
一出门,远远就可以看到,走起来得走一会,因为没有大路,都是弯弯曲曲的田埂。
庵,是因为有一个庵。
庵叫菩提庵,可是大家叫讹了,叫成荸荠庵。
连庵里的和尚也这样叫。
宝刹何处
------荸荠庵。
”这是一段大白话,白得几乎连形容词都没有,但读起来如长短句,白得有一种风情。
倘我们读一读归有光的《寒花葬志》,我以为不难发现《受戒》这段大白话的节奏、韵律与《寒花葬志》有自然相通之处。
很明显,文言写作对“文气”的讲求被汪曾祺移入了白话写作中,且了无痕迹。
反过来,痕迹非常明显地以文言直接入白话文的做法,他也不忌讳,不但不忌讳,相反,大张旗鼓。
举《端午的鸭蛋》一文中的一段:“高邮咸蛋的特点是质细而沙多。
蛋白柔软,不似别处的发干、发粉,入口如嚼石灰。
油多尤为别处所不及。
鸭蛋的吃法,如袁子才所说,带壳切开,是一种,那是席间待客的办法。
平常食用,一般都是敲破‘空头’用筷子挖着吃。
筷子头一札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
”这里文言成分和白话成分水乳交融,自自然然,一点不勉强。
再如《观音寺》中这样的行文:“我们在联大新校舍住了四年,窗户上没有玻璃。
在窗格上糊了桑皮纸,抹一点青桐油,亮堂堂的,挺有意境。
教员一人一间宿舍,室内床一、桌一、椅一。
还要什么呢
挺好。
”也是白话,但有股文人气。
这种带股文人气的白话又和五四之后的“旧白话”不同,没有那种半文半白带来的遗老遗少味儿。
记得《陌上桑》中描写罗敷的形象有这么一段“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
少者见罗敷,脱帽著绡头。
耕者见罗敷,锄者忘其锄。
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把罗敷之美通过侧面烘托出来,读到《大淖记事》中描写“巧云”的一段“她在门外的两棵树杈之间结网,在淖边平地上织席,就有一些少年装着有事的样子来来去去,她上街买东西,甭管是买肉,买菜,打油,打酒,撕布,量头绳,买头油、雪花膏,买石碱、浆快,同样的钱,她买回来,份量比一般人多,东西都比别人好。
这个奥秘早被大娘、大婶们发现,她们就托她买东西,只要巧云一上街,都挎了好几个竹篮,回来时压得两个胳膊酸痛酸痛。
泰山庙唱戏,人家都是自己扛了板凳去,巧云散着手就去了。
一去了,总有人给她找一个得看的好的座。
台上的戏唱得正热闹,但是没有多少人叫好。
因为好些人不是在看戏,是看她。
”你会发现两者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
在文学创作中尝试文白相亲,文白相融的作家当然并不仅是汪曾祺一个,但是我认为能在一种写作中,把白话“白”到了家,然后又能把充满文人雅气的文言因素融化其中,使二者在强烈的张力中得以如此和谐,好象本来就是一家子,这大概只有汪曾祺能吧。
三、 突破了诗歌、散文、小说界限的语言 汪曾祺作品打破了诗、散文、小说的界限,去除了诸般文体间的话语禁忌,以其浓酽的意象化和诗化特征,体现出东方美学之风神雅韵。
“关门独坐,门外长流水,日长如小年。
”(《故人往事》)“来了一船瓜、一船颜色和欲望。
一船是石头,比赛着棱角。
也许——一船鸟,一船百合花。
深巷卖杏花。
骆驼。
骆驼的铃声在柳烟中摇荡,鸭子叫,一只通红的蜻蜓。
”(《复仇》)“青浮萍,紫浮萍。
长脚蚊子,水蜘蛛。
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
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
”(《受戒》)这不是小说,这是诗,是韵文,是行云流水。
“正街上有家豆腐店,有一头牵磨的驴。
每天下午,豆腐店的一个孩子总牵着驴到侉奶奶的榆树下打滚。
驴乏了,一滚,再滚,总是翻不过去。
滚了四五回,哎,翻过去了。
驴打着响鼻,浑身都轻松了。
侉奶奶原来直替这驴在心里攒劲,驴翻过去了,侉奶奶也替它觉得轻松。
”(《榆树》)。
看“驴打滚”,这叫小说吗
不叫。
“李小龙每天放学,都经过王玉英家的门外。
他都看见王玉英。
晚饭花开得很旺盛,它们使劲地往外开,发疯一样,喊叫着,把自己开在傍晚的空气里。
浓绿的,多得不得了的绿叶子;殷红的,胭脂一样的,多得不得了的红花;非常热闹,但又很凄清,没有一点声音。
在浓绿浓绿的叶子和乱乱纷纷的红花之前,坐着一个王玉英。
”(《晚饭花》)。
一个小小子,看见一个姑娘,后来这个姑娘嫁了,“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原来的王玉英了”,这叫小说吗
不叫。
小说照例是故事为纲,可是看完了,我满脑子里只有人,没有故事。
这种顺其自然的闲话文本表面上看来不象小说笔法,却尽到了小说叙事话语的功能,有一种清新自然美。
汪曾祺在《桥边小说三篇后记》中说:“这样的小说打破了小说和散文的界限,简直近似随笔。
结构尤其随便,想到什么写什么,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我这样做是有意的(也是经过苦心经营的)。
我要对‘小说’这个概念进行一次冲决,小说是谈生活不是编故事;小说要真诚,不能耍花招。
小说当然要讲技巧,但是:修辞立其诚。
”(7) “一月,下大雪。
------二月里刮着风。
------三月,葡萄上架。
------四月,浇水。
五月------十二月上旬,葡萄入窖。
------”(《葡萄月令》)散文《葡萄月令》更象是一首一往情深的劳动赞美诗。
洋溢在字里行间的是一种对人生、对生活的挚爱之情。
汪曾祺的小说散文如同简洁疏朗的水墨画,更如同朦胧幻美的成人童话,为读者提供了一个如梦如幻如诗如画的审美对象。
四、 重氛围渲染,表现健全的人性和健康的美。
《受戒》、《大淖记事》开八十年代中国小说新格局。
在这类作品里,汪曾祺不重人物性格,而重氛围渲染,以玄远清丽的真淳飘逸之气,表现健全的人性和健康的美。
温软的水,朦胧的月,摇曳的云影,迷人的沙洲,感应着明海小和尚、小英子、巧云、十一子们细微神秘的心灵震颤;那混沌的爱,迷离的情,则展示了生命的腾踊,美的精魂的跃动。
汪曾祺纤笔一枝,将人的自然情欲写得如此美绝人寰,一尘不染。
如《受戒》结尾两段:“英子跳到中舱,两只浆飞快地划起来,划进了芦花荡。
芦花才吐新穗。
紫灰色的芦穗,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
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
青浮萍。
长脚蚊子,水蜘蛛。
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
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明海与英子划着小船进入了理想的圣地,也驶进了汪曾祺情感中的理想境界,在碧波芦荡中,美丽的景色孕育了健康的人性。
写出了朦胧的爱,迷离的情,写出了特有的纯洁、烂漫与天真,不事雕琢而明明如画,醉人心田。
澎湃的灵性,盎然的诗趣,一尘不染的情思,使人如读安徒生童话,成为人性美灿烂的圣歌,拔动万千心弦。
《大淖记事》则写十一子和巧云那种出污泥而不染的情恋,美如秋月,韧如蒲苇,透明似水晶。
汪曾祺的小说不仅善于写风景,时时也写些民俗。
《岁寒三友》中就有这样一段:“这天天气特别好。
万里无云,一天皓月。
阴城的正中,立起一个四丈多高的架子。
有人早早地吃了晚饭,就扛了板凳来等着了。
各种买小吃的都来了。
买牛肉高粱酒的,卖回卤豆腐干的,卖五香花生米的、芝麻灌香糖的,卖豆腐脑的,卖煮荸荠的,还有卖河鲜——卖紫——卖紫皮菱角和新剥鸡头米的------到处都是白蒙蒙的热气、香喷喷的茴香八角气味。
人们寻亲访友,说长道短,来来往往,亲亲热热。
阴城的草地被踏倒了,人们的鞋底也叫秋草的浓汁磨得滑溜溜的。
忽然,上万双眼睛一齐朝着一个方向看。
人们的眼睛一会儿眯着;人们的嘴一会儿张开,一会儿又合上;一阵阵叫喊,一阵阵欢笑,一阵阵掌声。
——陶虎臣点着了焰火了。
”汪曾祺笔下的民俗描写,人称风俗画写法,在写时,往往是不知觉的,表面写的是风俗,实质以风俗为依托,渲染了氛围,也从侧面表现了人物形象,人们在看焰火时的欢乐气氛中,陶虎臣体会到了欢乐,别人在欢快之余感受到他善良的品格。
这种特有的气氛与韵味的营造,在很大程度上力于作品的语言。
读汪曾祺的小说,仿佛是漫步春之原野,又如置身一片泱泱水气,神清气爽。
在以故乡为背景的小说里,汪曾祺描绘出了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风俗画,令人神往。
为我们提供了原汁原味的田园风光活化石,提供了民间风俗那鲜活流动的精神实体。
语言的美不管是华丽或朴实,是铺排或是简洁,它的魅力关键在于能否深深打动一个人的内心。
就如同一个女子,长得令人惊艳固然是容易极具魅力的,却并不绝对,而眉目长得普通清爽,也可以抓住别人的眼和心,因为她的魅力并在一处,而在于她的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之种种,这份魅力其实比前者更亲切和更令人喜欢,而且更持久。
汪曾祺的作品属于后者一型。
汪曾祺作品,无论是小说,还是散文,都是一些朴素很常见的句子,在他的作品中,你甚至很难找到一个生僻的字和词,但就是这些平平常常的句子,一经他组合,便仿佛有了生命有了灵气,让人读起来可亲可感可敬可爱。
就像是一个蓬头垢面的村姑,经她梳洗打扮以后,人还是那个人,衣裳还是那件衣裳,却有了一种风致,有了一种韵味,有了一种美。
这种境界的确不是人人都能达到的,佛门一句话叫作:高僧只说平常话。
也就是说真正得道的高僧是不会动不动就给你搬高头讲章的,也不会动不动就给你背两句谁也听不懂的经卷来证明自己的深刻和与众不同,他只用最平常最通俗的语言来讲述佛理,但这平常并不意味着浅薄,而是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大智慧。
在汪曾祺的文章中,没有那种耳提面命的道学家面孔,没有装腔作势的大喊大叫,也没有自命不凡的名士习俗,他有的是从容和平和。
他有的是娓娓道来和细细评说,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特点,所以他的文章让人读起来轻松愉快如坐春风,是一种真正的艺术享受。
注释: (1)(3)王安忆:《故事和讲故事》浙江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第184页。
(2)王安忆:《故事和讲故事》浙江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第186页。
(4)陆建华:《汪曾祺传》江苏文艺出版社,1997年7月第1版,第246页。
(5)陆建华:《汪曾祺传》江苏文艺出版社,1997年7月第1版,第121页。
(6)汪曾祺:《蒲桥集》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第358页。
(7)汪曾祺:《桥边小说三篇后记》,《汪曾祺文集小说卷》陆建华主编,江苏文艺出版社,1993年第一版,第559页。
参考文献: 1.《汪曾祺传》陆建华著,江苏文艺出版社,1993年第一版 2.《汪曾祺文集小说卷》陆建华主编,江苏文艺出版社,1993年第一版 3、《汪曾祺散文选集》徐柏容、郑法清主编,百花文艺出版社,1996年第12月 4、《中国当代名人随笔 汪曾祺卷》汪曾祺著 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年12月第一版 汪曾祺(1920-1997)江苏高邮人。
我国著名小说家、散文家、戏剧家。
他的小说《受戒》和《大淖记事》都曾获奖,一些作品还被翻译到国外。
他还曾创作和改编了京剧《范进中举》、《王昭君》及现代京剧《沙家浜》等。
如今,汪曾祺平中显奇,淡中有味的作品,备受众多读者的真心喜爱,并在海外产生越来越广泛的影响。
剧作家沙叶新评价他的作品是“字里行间有书香味,有江南的泥土芳香”,可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汪曾祺的资料
纯粹文人汪曾祺 汪曾祺(1920年03月05日——1997年05月16日),江苏高邮人,当代作家、散文家、戏剧家。
早年毕业于西南联大,历任中学教师、北京市文联干部、《北京文艺》编辑、北京京剧院编辑。
在短篇小说创作上颇有成就。
著有小说集《邂逅集》,小说《受戒》《大淖记事》,散文集《蒲桥集》,大部分作品,收录在《汪曾祺全集》中。
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
” 小时候受过正规的传统教育。
1939年考入西南联大中国文学系,1940年开始写小说,受到当时为中文系教授的沈从文的指导。
1943年毕业后在昆明、上海执教于中学,出版了小说集《邂逅集》。
1948年到北平,任职历史博物馆,不久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四野南下工作团,行至武汉被留下接管文教单位,1950年调回北京,在文艺团体、文艺刊物工作。
1956年发表京剧剧本《范进中举》。
1958年被划成右派,下放张家口的农业研究所。
1962年调北京市京剧团任编剧。
1963年出版儿童小说集《羊舍的夜晚》。
“文革”中参与样板戏《沙家浜》的定稿。
1979年重新开始创作。
80年代以后写了许多描写民国时代风俗人情的小说,受到很高的赞誉。
出版了小说集《晚饭花集》、《汪曾祺短篇小说选》,论文集《晚翠文谈》等。
所作《大淖记事》获1981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比较有影响的作品还有《受戒》、《异秉》等。
所作小说多写童年、故乡,写记忆里的人和事,在浑朴自然。
清淡委婉中表现和谐的意趣。
他力求淡泊,脱离外界的喧哗和干扰,精心营构自己的艺术世界。
自觉吸收传统文化,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显示出沈从文的师承。
在小说散文化方面,开风气之先。
汪曾祺同别人不一样之处,在于他接受过西南联大正规的高等教育,当属科班出身。
他虽也喜欢做学问,但同那些大学者不同的是,他多半陶醉于辞章考辨之类的“小学”,做的是阐幽发微的工作。
他喜爱《世说新语》和宋人笔记,继承明清散文传统和五四散文传统,倾心晚明小品集大成者张岱的文章,同晚明公安派“独抒性灵、不拘格套”的文学主张也息息相通。
中国传统文化修养深厚、从事过京剧编剧的汪曾祺,深谙“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的东方古训和布莱希特标榜的“间离效果”的西方现代理论,加上个人身世浮沉的沧桑之感,促使他不去追求反映时代精神的最强音,而是以含蓄、空灵、淡远的风格,去努力建构作品的深厚的文化意蕴和永恒美学价值。
他长于江南,定居于京城。
翻阅他的作品,不乏风和日丽、小桥流水的江南秀色和小四合院、小胡同的京城一景,极少见到雷霆怒吼、阔大无比的壮观场景。
汪曾祺凭着对事物的独到颖悟和审美发现,从小的视角楔入,写凡人小事,记乡情民俗,谈花鸟虫鱼,考辞章典故,即兴偶感,娓娓道来,于不经心、不刻意中设传神妙笔,成就了当代小品文的经典和高峰。
汪曾祺博学多识,情趣广泛,爱好书画,乐谈医道,对戏剧与民间文艺也有深入钻研。
他一生所经历的轰轰烈烈的大事可谓多矣,例如启蒙救亡、夺取政权、反右斗争、“文革”、改革开放等等。
但他深感现代社会生活的喧嚣和紧张,使读者形成了向往宁静、闲适、恬淡的心理定势,追求心灵的愉悦、净化和升华。
人们都有这样的体验:狂泻喧腾的大瀑布之美固然可敬可畏,然而置身清丽澄明的小溪边,观鱼游虾戏,听流水潺潺,不是让人忘掉精神疲惫而顿感其乐融融吗
汪曾祺把自己的散文定位于写凡人小事的小品,正是适应了中国读者文化心态和期待视野的调整。
当今社会,由于复制技术造成的那种虚拟幻化的“大文化”、“大话语”、“大叙事”,因为它们的虚幻和刻板,已经不再具备可体验的审美特征。
真正具有可体验的美的特征的,恰好是真实的个体生存中的无时无刻不在的“小文化”“小话语”“小叙事”。
汪曾祺在中国当代文坛上的贡献,就在于他对“大文化”“大话语”“大叙事”的解构,在于他对个体生存的富有人情味的真境界的昭示和呼唤,在于他帮助人们发现了就在自己身边的“凡人小事”之美。
美在身边,美在本分。
汪曾祺散文的精神气质和艺术神韵之所以能对读者产生强大的魅力,就在于他对“凡人小事”的审视,能做到自小其“小”,以小见大,而不是自大其“小”,以小媚“大”。
必须指出,汪曾祺写“凡人小事”的小品文深蕴着他独特的人生体验,但其效用并不只是自娱一己的性情,他强调自己的作品还应于世道人心有补,于社会人生有益,决不是要把个人与社会隔离开来,对立起来。
他的作品间或也流露出道家主张的随缘自适、自足自保的悠然任化的意趣,但断然有别于魏晋文人的清谈和颓废,在本质上他对人生的理解和描绘是乐观向上的,相信“人类是有希望的,中国是会好起来的”。
现代艺术,太多的夸饰,太多的刺激,太多的借助声光电气。
汪曾祺则是要从内容到形式上建立一种原汁原味的“本色艺术”或“绿色艺术”,创造真境界,传达真感情,引领人们到达精神世界的净土。
现代人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身边的“凡人小事”还没来得及完全呈现自己的意义就被抛到记忆的背后。
由此看来,人们除了被“忙”包裹、挤压之外,似乎根本体验不到人生还有什么其他乐趣。
汪曾祺的散文在向人们发出这样的吁请:慢点走,欣赏你自己啊![编辑本段]汪曾祺散文的特色 汪曾祺的散文没有结构的苦心经营,也不追求题旨的玄奥深奇,平淡质朴,娓娓道来,如话家常。
汪曾祺曾说过:“我觉得伤感主义是散文的大敌。
挺大的人,说些姑娘似的话……我是希望把散文写得平淡一点,自然一点,家常一点的。
”因此品读汪曾祺的散文好像聆听一位性情和蔼、见识广博的老者谈话,虽然话语平常,但饶有趣味。
如《葡萄月令》 作品集汪曾祺的散文写风俗,谈文化,忆旧闻,述掌故,寄乡情,花鸟鱼虫,瓜果食物,无所不涉。
在《夏天的昆虫》中,他向读者介绍了蝈蝈、蝉、蜻蜓、螳螂的品种、习性和孩童捕捉昆虫的情形。
如他说:“叫蚰子(蝈蝈的俗称)是可以吃的。
得是三尾的,腹大多子。
扔在枯树枝火中,一会儿就熟了。
味极似虾”。
说北京的孩子在竹竿上涂上黏胶捉蝉。
作者小时候用蜘蛛网捉蝉。
选一根结实的长芦苇,一头撅成三角形,用线缚住,看见有大蜘蛛网就一绞,三角里络满了蜘蛛网。
瞅准了一只蝉,轻轻一捂,蝉就被黏住了。
读到此处,不觉会心一笑,好像说的就是我自己童年的情形。
文如其人,汪曾祺散文的平淡质朴,不事雕琢,缘于他心地的淡泊和对人情世物的达观与超脱,即使身处逆境,也心境释然。
在被打为右派下放劳动的日子里,他奉命画出了一套马铃薯图谱。
他认为在马铃薯研究站画图谱是“神仙过的日子”,画完一个整薯,还要切开来画一个剖面,画完了,“薯块就再无用处,我于是随手埋进牛粪火里,烤烤,吃掉。
我敢说,像我一样吃过那么多品种的马铃薯,全国盖无二人。
” 汪曾祺的散文不注重观念的灌输,但发人深思。
如《吃食的文学》和《苦瓜是瓜吗》,其中谈到苦瓜的历史,人对苦瓜的喜恶,北京人由不接受苦瓜到接受,最后谈到文学创作问题:“不要对自己没有看惯的作品轻易地否定、排斥”“一个作品算是现实主义的也可以,算是现代主义的也可以,只要它真是一个作品。
作品就是作品。
正如苦瓜,说它是瓜也行,说它是葫芦也行,只要它是可吃的。
”[编辑本段]汪曾祺作品 短篇小说《受戒》 《大淖记事》 《鸡鸭名家》 《异秉》 小说集《邂逅集》 《晚饭花集》 《茱萸集》 散文集《逝水》 《蒲桥集》 《孤蒲深处》 《人间草木》 《旅食小品》 《矮纸集》 《汪曾祺小品》 艺术小品集手稿《羊舍一夕》《汪曾祺:文与画》 文学评论集《晚翠文谈》 剧本京剧《沙家浜》(主要作者) 京剧《范进中举》 文集《汪曾祺自选集》(1987年) 《汪曾祺文集》(共四卷,1993年) 《汪曾祺全集》(共八卷,1998年)[编辑本段]汪曾祺与美食 从古至今的文人中好美食者为数也不少。
明末张岱、清袁枚;今人陆文夫。
喜美食又善于动手者,先生是也。
汪曾祺先生不仅为文有大名,做菜也是一把好手,真是能者无所不能。
有几个得意的拿手好菜汪先生在自己的数篇文章中提到:“台湾陈怡真到北京来,我给她做了几个菜,有一道是烧小萝卜。
我做的烧小萝卜确实好吃,因为是用干贝烧的。
”这道菜主料不罕见――萝卜而已。
萝卜是萝卜,但是汪先生要的萝卜难得。
“北京的小水萝卜一年里只有几天最好。
早几天。
萝卜没长好,少水分,发艮,且有辣味,不甜;过了这几天,又长过了,糠。
”美籍华裔作家聂华苓也吃过汪先生的佳肴:干丝 “吃得非常开心,最后来汤汁都端起来喝了。
” 茄子还是那个茄子,萝卜也还是那个萝卜,但进了大观园的茄子与到了汪先生家的萝卜,就不是那个茄子、萝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