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白写了一首秦王扫六合的诗讲的是什么
1、简介《古风·秦王扫六合》是唐代伟大诗人李白创作的组诗《古风五十九首》之一。
此诗主旨是借秦始皇之求仙不成,以规讽唐玄宗之迷信神仙。
就思想内容而言并不算李白一人之特见卓识,但就其动荡开合的气势、惊心动魄的艺术效果而言,实堪称独步。
全诗大体可分前后两段,前段为宾,后段为主;主要手法是欲抑先扬,忽翕忽张,最后盖棺论定。
2、原文《 秦王扫六合 》李白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
收兵铸金人,函谷正东开。
铭功会稽岭,骋望琅琊台。
刑徒七十万,起土骊山隈。
尚采不死药,茫然使心哀。
连弩射海鱼,长鲸正崔嵬。
额鼻象五岳,扬波喷云雷。
鬐鬣蔽青天,何由睹蓬莱
徐巿载秦女,楼船几时回
但见三泉下,金棺葬寒灰。
3、译文秦王嬴政以虎视龙卷之威势,扫荡、统一了战乱的中原六国。
天子之剑一挥舞,漫天浮云消逝,各国的富贵诸侯尽数迁徙到咸阳。
所谓大命天与,宏图大略驾御群雄。
天下兵器铸为十二金人,函谷关的大门向东面大开,国内太平。
会稽岭刻石记下丰功伟绩,驰骋琅琊台了望大海,何处是仙岛蓬莱
用了七十万刑徒在骊山下修建陵墓,劳民伤财
盼望着神仙赐长生不老之药来,徒然心哀
派大海船入海,用连发的弓箭射杀山一样大的鲸鱼,是为了清除所谓的妖怪。
哦,那鲸鱼多么大啊,额头就有山丘大,呼吸时扬起的波浪势如云声如雷。
鱼刺一张开,青天看不见,有他们在海里,怎能到蓬莱
徐芾用楼船载三千童男童女去寻仙药,至今没有回来
看看骊山脚下的深土里,金棺盛的只是秦始皇冰冷的骨灰。
煮熟的鱼肉里面发现白色的线,是寄生虫还是鱼的筋啊
题张氏隐居二首春山无伴独相求,伐木丁丁山更幽。
涧道馀寒历冰雪,石门斜日到林丘。
不贪夜识金银气,远害朝看麋鹿游。
乘兴杳然迷出处,对君疑是泛虚舟。
郑驸马宅宴洞中主家阴洞细烟雾,留客夏簟青琅〔王干〕。
春酒杯浓琥珀薄,冰浆碗碧玛瑙寒。
误疑茅屋过江麓,已入风磴霾云端。
自是秦楼压郑谷,时闻杂佩声珊珊。
饮中八仙歌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
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辨惊四筵。
今夕行今夕何夕岁云徂,更长烛明不可孤。
咸阳客舍一事无,相与博塞为欢娱。
冯陵大叫呼五白,袒跣不肯成枭卢。
英雄有时亦如此,邂逅岂即非良图
君莫笑,刘毅从来布衣愿,家无儋石输百万。
高都护骢行安西都护胡青骢,声价〔焱欠〕然来向东。
此马临阵久无敌,与人一心成大功。
功成惠养随所致,飘飘远自流沙至。
雄姿未受伏枥恩,猛气犹思战场利。
腕促蹄高如踣铁,交河几蹴会冰裂。
五花散作云满身,万里方看汗流血。
长安壮儿不敢骑,走过掣电倾城知。
青丝络头为君老,何由却出横门道
送孔巢父谢病归游江东,兼呈李白巢父掉头不肯住,东将入海随烟雾。
诗卷长流天地间,钓竿欲拂珊瑚树。
深山大泽龙蛇远,春寒野阴风景暮。
蓬莱织女(一作玉女)回云车,指点虚无引归(一作是征)路。
自是君身有仙骨,世人那得知其故
惜君只欲苦死留,富贵何如草头露
蔡侯静者意有馀,清夜置酒临前除。
罢琴惆怅月照席,几岁寄我空中书
南寻禹穴见李白,道甫问讯今何如
兵车行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阑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
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
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
边廷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
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
长者虽有问,役夫敢伸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
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
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投简成华两县诸子赤县官曹拥才杰,软裘快马当冰雪。
长安苦寒谁独悲
杜陵野老骨欲折。
南山豆苗早荒秽,青门瓜地新冻裂。
乡里儿童项领成,朝廷故旧礼数绝。
自然弃掷与时异,况乃疏顽临事拙。
饥卧动即向一旬。
敝衣何啻联百结。
君不见空墙日色晚,此老无声泪垂血
病后遇过王倚饮赠歌麟角凤觜世莫识,煎胶续弦奇自见。
尚看王生抱此怀,在于甫也何由羡
且过王生慰畴昔,素知贱子甘贫贱。
酷见冻馁不足耻,多病沈年苦无健。
王生怪我颜色恶,答云伏忱艰难遍:疟疠三秋孰可忍
寒热百日相交战。
头白眼暗坐有胝,肉黄皮皱命如线。
惟生哀我未平复,为我力致美淆膳。
遣人向市赊香粳,唤妇出房亲自馔。
长安冬□(艹俎)酸且绿,金城土酥静如练。
兼求畜豪且割鲜,密沽斗酒谐终宴。
故人情义晚谁似
令我手脚轻欲旋。
老马为驹信不虚,当时得意况深眷。
但使残年饱吃饭,只愿无事常相见
元都坛歌寄元逸人故人昔隐东蒙峰,已佩含景苍精龙。
故人今居子午谷,独在阴崖结茅屋。
屋前太古元都坛,青石漠漠常风寒。
子归夜啼山竹裂,王母昼下云旗翻。
知君此计诚长往,芝草琅〔王干〕日应长。
铁锁高垂不可攀,致身福地何萧爽。
乐游园歌(原注:晦日贺兰杨长史筵醉中作)乐游古园萃森爽,烟绵碧草萋萋长。
公子华筵势最高,秦川对酒平如掌。
长生木瓢示真率,更调鞍马狂欢赏。
青春波浪芙蓉园,白日雷霆夹城仗。
阊阖晴开〔言失〕荡荡,曲江翠幕排银榜。
拂水低回舞袖翻,缘云清切歌声上。
却忆年年人醉时,只今未醉已先悲。
数茎白发那抛得
百罚深杯亦不辞。
圣朝亦(一作已)知贱士丑,一物自荷皇天慈。
此身饮罢无归处,独立苍茫自咏诗。
白丝行缫丝须长不须白,越罗蜀锦金粟尺。
象床玉手乱殷红,万草千花动凝碧。
已悲素质随时染,裂下鸣机色相射。
美人细意熨贴平,裁缝灭尽针线迹。
春天衣著为君舞,蛱蝶飞来黄鹂语。
落絮游丝亦有情,随风照日宜轻举。
香汗清尘污颜色,开新合故置何许
君不见才士汲引难,恐惧弃捐羁旅。
丽人行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
头上何所有
翠微□(“匀”内换“盍”)叶垂鬓唇。
背后何所见
珠压腰〔衣及〕稳称身。
就中云幕椒房亲,赐名大国虢与秦。
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
犀筋厌饫久未下,鸾刀缕切空纷纶。
黄门飞〔革空〕不动尘,御厨络绎送八珍。
箫鼓(一作管)哀吟感鬼神,宾从杂还实要津。
后来鞍马何逡巡
当轩下马入锦茵。
杨花雪落覆白苹,青鸟飞去衔红巾。
炙手可热势绝伦,慎莫近前丞相嗔
叹庭前甘菊花庭前甘菊移时晚,青蕊重阳不堪摘。
明日萧条醉尽醒,残花烂熳开何益
篱边野外多众芳,采撷细琐升中堂。
念兹空长大枝叶,结根失所缠风霜。
醉时歌(原注:赠广文馆博士郑虔)诸公衮衮登台省,广文先生官独冷。
甲第纷纷厌粱肉,广文先生饭不足。
先生有道出羲皇,先生有才过屈宋。
德尊一代常坎轲,名垂万古知何用
杜陵野客人更嗤,被褐短窄鬓如丝。
日籴太仓五升米,时赴郑老同襟期。
得钱即相觅,沽酒不复疑,忘形到尔汝,痛饮真吾师。
清夜沈沈动春酌,灯前细雨檐花落。
但觉高歌有鬼神,焉知饿死填满壑
相如逸才亲涤器,子云识字终投阁。
先生早赋归去来,石田茅屋荒苍苔。
儒术于我何有哉
孔丘盗跖俱尘埃。
不须闻此意惨怆,生前相遇且衔杯。
醉歌行(原注:别从侄勤落第归)陆机二十作文赋,汝更小年能缀文。
总角草书又神速,世上儿子徒纷纷。
骅骝作驹已汗血,鸷鸟举翮连青云。
词源倒流三峡水,笔阵独扫千人军。
只今年才十六七,射策君门期第一。
旧穿杨叶真自知,暂蹶霜蹄未为失。
偶然擢秀非难取,会是排风有毛质。
汝身已见唾成珠,汝伯何由发如漆
春光潭(一作澹)沱秦东亭,渚蒲牙白水荇青。
风吹客衣日杲杲,树搅离思花冥冥。
酒尽沙头双玉瓶,众宾皆醉我独醒。
乃知贫贱别更苦,吞声踯躅涕泪零。
赠献纳使起居田舍人澄献纳司存雨露边,地分清切任才贤。
舍人退食收封事,宫女开函近御筵。
晓漏追趋青琐闼,晴窗检点白云篇。
扬雄更有河东赋,唯待吹嘘送上天。
城西陂泛舟青蛾皓齿在楼船,横笛短箫悲远天。
春风自信牙樯动,迟日徐看锦缆牵。
鱼吹细浪摇歌扇,燕蹴飞花落舞筵。
不有小舟能荡桨,百壶那送酒如泉
〔氵美〕陂行岑参兄弟皆好奇,携我远来游〔氵美〕陂。
天地黯惨忽异色,波涛万顷堆琉璃。
琉利汗漫泛舟入,事殊兴极忧思集。
鼍作鲸吞不复知,恶风白浪何嗟及。
主人锦帆相为开,舟子喜甚无氛埃。
凫□(“翳”下换“鸟”)散乱棹讴发,丝管啁啾空翠来。
沉竿续蔓深莫测,菱叶荷花净如拭。
宛在中流渤〔氵解〕清,下归无极终南黑。
半陂以南纯浸山,动影袅窕冲融间。
船舷暝戛云际寺,水面月出蓝田关。
此时骊龙亦吐珠,冯夷击鼓群龙趋。
湘妃汉女出歌舞,金支翠旗光有无。
咫尺但愁雷雨至,苍茫不晓神灵意。
少壮几时奈老何,向来哀乐何其多
秋雨叹三首雨中百草秋烂死,阶下决明颜色鲜。
著叶满枝翠羽盖,开花无数黄金钱。
凉风萧萧吹汝急,恐汝后时难独立。
堂上书生空白头,临风三嗅馨香泣。
阑风伏雨秋纷纷,四海八荒同一云。
去马来牛不复辨,浊泾清渭何当分
禾头生耳黍穗黑,农夫田父无消息。
城中斗米换衾〔衤周〕,相许宁论两相直
长安布衣谁比数,反锁衡门守环堵。
老夫不出长蓬蒿,稚子无忧走风雨。
雨声飕飕催早寒,胡雁翅湿高飞难。
秋来未曾见白日,泥污后土何时干
天育骠骑歌吾闻天子之马走千里,今之画图无乃是
是何意态雄且杰,骏尾萧梢朔风起。
毛为绿缥两耳黄,眼有紫焰双瞳方。
矫矫龙性含(一作合)变化,卓立天骨森开张。
伊昔太朴张景顺,监牧攻驹阅清峻。
遂令大奴守天育,别养骥子怜神骏。
当时四十万匹马,张公叹其材尽下。
故独写真传世人,见之座右久更新。
年多物化空行影,鸣呼健步无由骋
如今岂无〔马要〕□(“衷”中换马)与骅骝,时无王良伯乐死即休
沙苑行君不见左辅白沙如白水,缭以周墙百馀里。
龙媒昔是渥洼生,汗血今称献于此。
苑中〔马来〕牝三千匹,丰草青青寒不死。
食之豪健西域无,每岁攻驹冠边鄙。
王有虎臣司苑门,入门天厩皆云屯。
〔马肃〕〔马霜〕一骨独当御,春秋二时归至尊。
至尊内外马盈亿。
伏枥在□(“炯”换土旁)空大存。
逸群绝足信殊杰。
倜傥权奇难具论。
累累〔土追〕阜藏奔突,往往坡陀纵超越。
角壮翻同糜鹿游,浮深簸荡鼋鼍窟。
泉出巨鱼长比人,丹砂作尾黄金鳞。
岂知异物同精气,虽未成龙亦有神。
骢马行邓公马癖人共知,初得花骢大宛种。
夙昔传闻思一见,牵来左右神皆竦。
雄姿逸态何□(上山下酋)□(上山下卒),顾影骄嘶自衿宠。
隅目青荧夹镜悬,肉鬃〔石畏〕□(“儡”换石旁)连钱动。
朝来少试华轩下,未觉千金满高价。
赤汗微生白雪毛,银鞍却覆香罗帕。
卿家旧赐公取之,天厩真龙此其亚。
昼洗须腾泾渭深,夕趋可刷幽并夜。
吾闻良骥老始成,此马数年人更惊。
岂有四蹄疾于鸟,不与八骏俱先鸣。
时俗造次那得致,云雾晦冥方降精。
近闻下诏喧都邑,肯使骐□(“麟”换马旁)地上行。
魏将军歌将军昔著从事衫,铁马驰突重两衔。
披坚执锐略西极,昆仑月窟东崭岩。
君门羽林万猛士,恶若哮虎子所监。
五年起家列霜戟,一日过海收风帆。
平生流辈徒蠢蠢,长安少年气欲尽。
魏侯骨耸精爽紧,华岳峰尖见秋隼。
星躔宝校金盘陀,夜骑天驷超天河。
搀枪荧惑不敢动,翠蕤云□(“旗”其换肖)相荡摩。
吾为子起歌都护;酒阑插剑肝胆露,钩陈苍苍玄武暮。
万岁千秋奉圣明,临江节士安足数
有没有写的关于概括西游记的诗
赋比兴 【释义】 赋:平铺直叙,开门见山。
比:比喻。
兴:托物起兴,先言他物,然后借以联想,引出诗人所要表达的事物、思想、感情。
赋 赋陈,一作铺陈。
铺排,是铺陈、排比的简称。
在篇幅较长的诗作中,铺陈与排比往往是结合在一起用的。
铺排系将一连串内容紧密关联的景观物象、事态现象、人物形象和性格行为,按照一定的顺序组成一组结构基本相同、语气基本一致的句群。
它既可以淋漓尽致地细腻铺写,又可以一气贯注、加强语势,还可以渲染某种环境、气氛和情绪。
在赋体中,尤其是富丽华美的汉赋中,赋法被广泛地采用。
汉乐府和汉代某些五言诗也与汉赋互相影响,更将铺陈与排比相结合,相得益彰。
比 赋比兴是我国三种传统的手法,比即喻,是其中最基本的手法,用得最为普遍。
一般说,用来作比的喻体事物总比被比的本体事物更加生动具体、鲜明浅近而为人们所知,便于人们联想和想象。
兴 兴,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
从特征上讲,有直接起兴、兴中含比两种情况;从使用上讲,有篇头起兴和兴起兴结两种形式。
中国古代对于诗歌表现方法的归纳。
它是根据《诗经》的创作经验总结出来的。
最早的记载见于《周礼·春官》:“大师……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
”后来,《毛诗序》又将“六诗”称之为“六义”:“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
”唐代孔颖达《毛诗正义》对此解释说:“风、雅、颂者,《诗》篇之异体;赋、比、兴者,《诗》文之异辞耳。
……赋、比、兴是《诗》之所用,风、雅、颂是《诗》之成形。
用彼三事,成此三事,是故同称为义。
”今人普遍认为“风、雅、颂”是关于《诗经》内容的分类;“赋、比、兴”则是指它的表现方法。
“赋、比、兴”之说提出后,从汉代开始两千多年来,历代都有许多学者进行研究和论述,但在具体的认识和解说上,一直存在着各种分歧意见,众说不一。
汉代对赋、比、兴的解释:汉代解释“赋、比、兴”最具有代表性,对后世产生了较大影响的是郑众和郑玄两家。
郑众说:“比者,比方于物……兴者,托事于物。
” (《毛诗正义》引)他把“比兴”的手法和外在世界的物象联系起来,认为“比”是修辞学中以此物比彼物的比喻手法,“兴”是“起也”,即托诸“草木鸟兽以见意”的一种手法。
论述虽较简单,但总的说,是抓住了“比兴”这一艺术思维和表现手法的特点的。
郑玄的解释则不同,他认为:“赋之言铺,直铺陈今之政教善恶。
比,见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类以言之。
兴,见今之美,嫌于媚谀,取善事以喻劝之。
”(《毛诗正义》引)这里,除了讲“赋”的特点是表现手法上的铺陈其事,比较符合实际外,其他的解释则都跟政治、教化、美刺联系起来,这就把一定的表现手法看成了某一特定文体的特征,不免牵强附会。
《毛传》、《郑笺》中对于《诗经》的解释,常常在径情直遂的诗歌中,离开艺术形象去寻求有关君臣父子的“微言大义”,例如把爱情诗《关雎》说成表现“后妃说乐君子之德”等,和这种对于“赋、比、兴”的穿凿曲解,是有直接关系的。
所以后来孔颖达就不同意郑玄把“比兴”分属“美刺”的说法,指出:“其实美刺俱有比兴者也。
”(《毛诗正义》不过,郑玄把“比兴”提到美刺讽谕的高度来看待,对唐代陈子昂、白居易等所标举的“美刺比兴”说,是有启迪作用的。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论述 魏晋南北朝时期,论述“赋、比、兴”的代表人物主要有挚虞、刘勰和钟嵘。
挚虞继承了郑众的观点,认为:“赋者,敷陈之称也;比者,喻类之言也;兴者,有感之辞也。
”(《艺文类聚》卷五十六)他并且对汉赋的不“以情义为主”而“以事形为本”、极尽闳奢巨丽之能事,提出了尖锐的批评。
“赋”的表现手法在汉赋的创作实践中得到了广泛的运用和发展,以致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文体,这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也造成了相当一部分汉赋专门去铺采□文地描摹宫室之美、田猎之盛等,以致缺乏深刻的、有意义的思想内容。
挚虞对汉赋的批评是切中其弊的。
由于汉赋中大量运用了比喻性的辞藻,容易使人误认为“赋”与“比”有较密切的联系,和“兴”似乎无关,所以刘勰在谈到汉赋时,称其“日用乎比,月忘乎兴,习小而弃大”,结果是“比体云构”,“兴义销亡”(《文心雕龙·比兴》)。
实际上这里所说的“比”是“赋”中之“比”。
由于这一原因,同时也由于中国古代抒情诗远比叙事诗发达,所以人们有时略“赋”而标举“比兴”,以“比兴”概括诗的“三义”。
刘勰对“比兴”的论述,曾受到《毛传》和《郑笺》牵强附会说诗的影响,如他说过“《关雎》有别,故后妃方德;‘尸鸠’(指《召南·鹊巢》贞一,故夫人象义”(《文心雕龙·比兴》)等等。
但他同时又继承了郑众的见解,并作了进一步的发挥,认为:“比者,附也;兴者,起也。
附理者切类以指事,起情者依微以拟议。
起情故兴体以立,附理故比例以生。
”又认为“比”的要求是“写物以附意,□言以切事”。
这就概括了“比兴”作为艺术思维和表现手法的特点。
他还指出“诗人比兴,触物圆览”。
即认为“比兴”的思维和手法必须建立在对外部事物观察、感触的基础之上。
这些意见,都是很可取的。
刘勰之后,钟嵘对“赋、比、兴”的论述,有了更多的新内容。
他说:“文已尽而意有余,兴也;因物喻志,比也;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赋也。
”强调“兴”的特点是“文已尽而意有余”,应该有诗味或“滋味”(《诗品序》),从而把艺术的特殊的感人作用与艺术的思维表现特点联系起来,这是一个明显的进步和对传统的突破。
正是由于这一点,后来一些株守传统观念的人对钟嵘的这一贡献不仅不予承认,而且颇加非议,如说他“解比兴,又与诂训殊乖”(黄侃《〈文心雕龙〉札记》);“说得不明不白”(黎锦熙《修辞学·比兴篇》)等。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钟嵘还正确地指出“赋、比、兴”“三义”各有特点,各有所长,不能割裂开来对待和运用。
他说:“若专用比兴,患在意深,意深则词踬。
若但用赋体,患在意浮,意浮则文散,嬉成流移,文无止泊,有芜漫之累矣。
”因此,他要求兼采三者之长:“闳斯三义,酌而用之,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彩,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是诗之至也。
”(《诗品序》即认为真正的好诗,既不能单用“比兴”以致“意深”、晦涩,又不能单用“赋”法以致“意浅”、芜累,只有兼采三者之长,酌情运用,才能感动人,“使味之者无极”。
钟嵘的这一见解无疑是正确的。
写诗要把事情写清楚,为读者所了解,就少不了要用“赋”的手法。
同时,诗歌要抒发情思,驰骋想象,感染读者,耐人寻味,就又少不了要用“比兴”的手法。
钟嵘的“闳斯三义,酌而用之”以及“文已尽而意有余”的观点,是符合诗歌创作的艺术规律的,对后代诗论有很大的影响。
唐宋时期的论述 唐代评论家对“比兴”的论述,又有新的发展,即不仅仅把它看作表现手法,而是赋予了美刺讽谕的内容要求。
这跟郑玄的说法,是有继承关系的。
不过,郑玄是用政教美刺去牵强附会地解释“比兴”的本义和《诗经》的篇章;唐人则是运用“比兴”的概念来表述自己的创作主张,强调诗歌应发挥美刺讽谕的作用,这就不存在牵强附会的问题。
刘勰、钟嵘谈论“比兴”,有时也是涉及内容的,如刘勰所说的“诗刺道丧,故兴义销亡”(《文心雕龙·比兴》),钟嵘所说的“兴托不奇”、“托谕清远”(《诗品》卷中)等。
唐代评论家更进一步把“比兴”称之为“兴寄”,如陈子昂批评齐梁诗风“采丽竞繁,而兴寄都绝”(《修竹篇序》,元稹批评唐初“沈、宋之不存寄兴”(《叙诗寄乐天书》),而认为自己的诗“稍存兴寄”(《进诗状》)等,所说“兴寄”,也就是“比兴”。
陈子昂又说:“夫诗可以比兴也,不言曷著
”(《喜(嘉)马参军相遇醉歌序》)殷□也批评齐梁诗风说:“理则不足,言常有余,都无比兴,但贵轻艳。
”(《河岳英灵集》序)所说“比兴”,也就是“兴寄”。
可见,唐人论“比兴”,大都是从美刺讽谕着眼的。
柳宗元就明确地指出:“导扬讽谕,本乎比兴者也。
”(《杨评事文集后序》)白居易甚至还把“美刺兴比”作为一个词组来使用,如说:“凡所适所感,关于美刺兴比者,……谓之讽谕诗。
”(《与元九书》)他们标举“兴寄”或“比兴”,强调诗歌要有社会内容,要发挥社会作用,这对于促进唐诗的健康发展,起了积极的作用。
宋代学者对“赋、比、兴”作了比较深入的研究。
欧阳修在《诗本义》中、郑樵在《诗辨妄》中,都对汉儒解诗的穿凿附会之风提出了批评。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李仲蒙和朱熹,他们对“赋、比、兴”的解释,对后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李仲蒙认为:“叙物以言情谓之赋,情物尽者也;索物以托情谓之比,情附物者也;触物以起情谓之兴,物动情者也。
”(胡寅《斐然集·与李叔易书》引)他分别从“叙物”、“索物”、“触物”的角度来解释“赋、比、兴”。
所谓“叙物”,不仅是一个“铺陈其事”的问题,还必须和“言情”结合起来,把作者的情感和客观的物象表现得淋漓尽致、惟妙惟肖。
这就比传统的解释大大前进了一步,更加符合诗歌创作中对于“赋”这一表现手法的要求,从而对后来关于“赋”的研究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在为数不多的古代叙事诗中,也存在着这类范例。
例如长达1745字的叙事诗《孔雀东南飞》,除了发端两句用“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起“兴”外,通篇全用“赋”体,而叙述惟妙惟肖、出神入化,正如沈德潜所说:“淋淋漓漓,反反覆覆,杂述十数人口中语,而各肖其声音面目,岂非化工之笔
”(《古诗源》)其后象北朝的《木兰诗》、杜甫的《石壕吏》,白居易的《卖炭翁》等,也都具用“赋”法而表现出类似的特点。
所谓“索物”,即索取和选择物象以寄托感情,不仅是一个运用比喻进行修辞的问题,还必须在比喻中寄托作者深挚的感情。
这样的“比”法,自然就会具有艺术的感染力,而不会象汉赋那样成为各种比喻性的词藻的堆砌排比。
所谓“触物”,即接触外物而引起作者主观感情的冲动,也就是梅尧臣所说的“因事有所激,因物兴以通”,“愤世嫉邪意,寄在草木虫”(《答韩三子华韩五持国韩六玉汝见赠述诗》),由外物的激发以兴情,又把情感浸透、寄托于所描写的物象中。
显然,李仲蒙对“赋、比、兴”的阐述,较之他以前的许多解释,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他的这些论点,后来曾被南宋王应麟的《困学纪闻》、明代王世贞的《艺苑卮言》、杨慎的《升庵诗话》等辗转引载,后人的见解也大都是对他的观点的引申和发挥,很少新的突破。
朱熹对“赋、比、兴”的解释是:“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者也”;“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
”(《诗集传》)这和黄彻所说的“赋者,铺陈其事;比者,引物连类;兴者,因事感发”(见《诗人玉屑》),基本是相同的。
朱熹虽然比较准确地说明了“赋、比、兴”作为表现手法的基本特征,但他的概括不如李仲蒙的解释更切合文学创作的实际。
他的说法之所以在后世发生了较大的影响,主要是由于他的思想学说在封建社会后期受到统治者大力倡导的缘故。
朱熹虽然也批评过汉儒解说《诗经》中某些迂腐论点,但是,他自己论诗也不乏微言大义的迂腐见解,如他在《诗集传》中注《关雎》一诗说:“兴也。
”“周之文王,生有圣德,又得圣女姒氏以为之配。
宫中之人于其始至,见其有幽闲贞静之德,故作是诗。
言彼关关然之雎鸠,则相与和鸣于河洲之上矣;此窈窕之淑女,则岂非君子之善匹乎
言其相与和乐而恭敬,亦若雎鸠之情挚而有别也。
后凡言兴者,其文意皆放(□)此云”。
像这样来分析《关雎》的“兴”义,显然是受了《诗序》、《毛传》、《郑笺》牵强附会说诗的影响。
而且他也没有象钟嵘那样注意到“三义”在创作中不可或缺的互相作用,往往把一首诗简单地归之为“赋也”、“比也”或“兴也”,甚至对《楚辞》也这样加以分解,结果不能不生穿硬凿,招致后人的讥议。
如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就说:“风诗三百,……后人强事臆测,系以比、兴、赋之名,而诗义转晦。
子朱子于《楚辞》,亦分章而系以比、兴、赋,尤属无谓。
” 应当指出,这种离开诗歌的具体艺术形象而去探求形象以外所谓君臣、父子、夫妇微言大义的做法,在宋及宋以后仍是比较普遍的。
黄庭坚就曾对宋代穿凿附会解说杜诗的现象提出过尖锐的批评:“彼喜穿凿者,弃其大旨,取其兴于所遇林泉人物、草木虫鱼者,以为物物皆有所托,如世间商度隐语者,则子美之诗委地矣。
”(《大雅堂纪》)在南宋胡仔的《苕溪渔隐丛话》中,也有不少这方面的记载。
不仅说诗,还有说词。
如清代常州派的词论就存在这方面的问题,周济论词的某些观点也曾因此遭到王国维的批驳。
清代的统治者甚至接过这种穿凿比附、深文周纳的方法,不止一次地大兴文字狱,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后果。
明清时期的研究 明清时期关于“赋、比、兴”的研究,值得注意的有明代的李梦阳和清代的周济。
明代前七子的首领李梦阳曾引王叔武的话说:“诗有六义,比兴要焉。
夫文人学子比兴寡而直率多。
何也
出于情寡而工于词多也。
夫途巷蠢蠢之夫,固无文也。
乃其讴也,□也,呻也,吟也,行□而坐歌,食咄而寤嗟,此唱而彼和,无不有比焉、兴焉,无非其情焉,斯足以观义矣。
”(《诗集自序》)在当时缺乏真情实感的诗文普遍流行的情况下,李梦阳虽然也提倡拟古主义,但他又指出“比兴”出自真情,真诗乃在民间,主张正统诗文应该向民歌学习,这一意见是正确的。
清代的周济则将“比兴”用之于词论,提出了“非寄托不入,专寄托不出”的著名论点(《介存斋论词杂著》)。
“寄托”即“比兴”的艺术思维和表现手法在创作中的运用。
诗词写作,既不能没有寄托,又不能刻意追求寄托,不然的话,就会影响作品的感染力。
这意见也是比较精辟的。
此外,像王夫之所说的“兴在有意无意之间,比亦不容雕刻”(《□斋诗话》),强调了“比兴”的运用应当自然浑成;陈启源所说的“故必研穷物理方可与言兴”(《毛诗稽古编》),强调了广博的生活积累对于“比兴”运用的重要性;沈祥龙认为“兴”是“借景以引其情”,“比”是“借物以寓其意”,要求“比兴互陈”(《论词随笔》),则把“比兴”和艺术描写中的情与景结合了起来。
但这些论述,大都比较零星,缺乏特别值得重视的见解。
在专门的研究著作方面,陈沆的《诗比兴笺》和姚际恒的《诗经通论》,较有可取之处。
总之,关于“赋、比、兴”的研究,除了穿凿说诗的消极影响外,它的积极意义是:通过长期地研究和探讨,不仅认识到这些富有民族特色的艺术表现方法各自的特点,它们在文学创作中的相互作用和影响;而且认识到广博的生活阅历、真挚的情感、形象化的表现等等对于它们的重要性,以及意余言外的浓郁诗味对于读者产生强烈美感的重要性,这样,就使得关于“赋、比、兴”的艺术思维和表现方法在理论上的认识日趋深刻和完善,在创作中的表现和运用日趋丰富和完美。
这些对于创作规律的认识,大大丰富了中国古代的文学理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