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谁看过川端康成的《雪国》,我想写读后感,可是它还有一章《湖》,我怎么觉得湖中的银平是一个荒诞,无
刚刚放下川端康《湖》,最深刻的感悟是作者把人心的私欲 丑恶揭露的很彻故事从银平去洗脚开始,也是因为他的脚,他自卑,觉得自己丑陋,却又向往美好。
银平洗脚在向洗脚女倾诉自己跟踪宫子,被宫子扔给自己她的钱包,然后银平停止跟踪的事。
宫子是一个嫁给有田老人的少女,她搭进自己的青春,去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
有田老人缺少母爱,借用少女的爱来寻找母爱。
宫子的女仆阿辰,也想靠自己的女儿幸子来做夫人母亲,可是有田老人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银平在洗脚的时候也在回忆自己幼年和弥生的事情,以及自己做老师的时候和学生久子的事情。
弥生有一双干净的脚,久子是一个敢爱的清纯女学生。
这些都是丑陋的银平内心里对于美好事物的追求,银平对于弥生的回忆是小时候乡下的冰湖,苍白的世界想象起来就觉得很美好。
对于久子也是互相喜欢互相爱慕的一段纯真的感情,在温室成长的久子好像一尘不染。
洗完脚在现实中银平又跟踪了町枝,町枝是宫子弟弟启助朋友水野的相好。
是一个很爱水野的女孩。
学生时代的爱情就是你喜欢她她喜欢他。
这时跟踪女学生的银平已经不是老师,他是遭女学生嫌弃的。
最后银平遇到看起来和自己很般配的老女人,被跟踪。
但是他还是不接受不美好,对美好事物一直是在追求中,即使自己丑陋被别人嫌弃。
他的生活出现了一些人,交集之后又各自回到自己的轨道中发展。
现实中的人们,在追求什么,嫌弃什么,想占有什么,牺牲过什么
川端康成《雪国》读后感
雪国 作者:川端康成《雪国》以有钱有闲的舞蹈研究者岛村与一位艺妓和一位纯情少女之间的感情纠葛,为读者展现了一种哀怨和冷艳的世界。
读了《雪国》全文,在朦胧中展示事件,创造出一种虚幻的美,超越现实美的绝对境界。
他所守望的是一片看不到颗粒的精神田野。
川端康成很多作品中都能读出有种淡淡的哀的感觉,《雪国》也不例外 日本文化在历史长河,以“真实”为基础,自力地生成“哀”的特殊品格,并继而形成浪漫的物哀,幽玄的空寂和风雅的困寂三者相通的传统文化精神。
在物哀文学观念发展过程中,紫式部作出重大贡献,她在《源氏物语》中,从简单的感叹到复杂的感动,深化了主体感情并由理智支配文学素材,使物哀的内容更加丰富充实,含赞赏亲爱、共鸣、同情、可怜、悲伤的广泛含义,而且感动的对象超出人和物,扩大为社会世相,感动具有观照性。
在紫式部看来,物哀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是对人的感动,以男女恋情的哀感最为突出;第二层是对世相的感动,贯穿在对人情世态,包括天下大事的咏叹;第三层则属观照性的,它是对自然物的感动,尤其是季节带来的无常感,即对自然美的心。
川端康成在《雪国》中表现出的虚无与《源式物语》中的物哀思想是一脉相承的。
物哀的第一层是对人的感动。
尤其是男女恋情的哀感。
这在《雪国》的创作动机中表现了出来,在《雪国》中则稍微深入,作了痛苦的表现。
”从男女间的恋情出发来表现悲哀思想,这是日本古典文学传统。
《雪国》中驹子真心爱上岛村,不能自持,岛村清楚地知道驹子迷恋上他,但他认为驹子的爱情追求甚至她的生存本身就是徒劳的,可悲的,岛村在驹子为生活而生活,为爱情而爱情这一女性悲哀的苦海是漂荡着,他的内心为苦涩所浸泡。
他倾心叶子,叶子可望而不可及,这种虚无感与物哀是相通的。
物哀的第二层是对世相的感动。
《雪国》整部作品都是在偏僻乡村发生的,似乎与现实联系不大。
但联系这部作品的创作背景发现,在川端康成创作《雪国》时,日本军国主义正进行疯狂的侵略战争,川端康成没有下面反映这场战争,而是通过虚实相生的艺术形象巧妙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正如日本评论家岛崎秀树说:“川端康成对军国主义是消极抵抗,《雪国》便是例子。
” 川端康成把现实抽象化,把虚无世界把对世相的感动贯穿在人情世相中,暗示人生徒劳。
物哀的第三层观照性,它是对自然物的感动。
自古以来,日本文学家以自然为友,以回时为伴,很了解自然的心,即自然的灵性。
他们在自然中发现美的存在,进而创造文学的美。
雪国在夜空下一片白茫茫,山上还有白花、杉树。
在雪国,月色也是别有特色,“山头上罩满了月色,这是原野尽头惟一的景色,月色虽以淡淡消去,但余韵无穷,不禁使人产生冬夜寥峭的感觉。
””浸透着岛村的主观情绪流露出淡淡的哀愁,这与物哀是相通的,物哀不是直观而是靠情绪,想象力去感受自然,在欣赏自然景物时潜藏着一种爱情的哀愁情绪留有诗韵,包含无常的哀感和无常的美感。
川端康成的长篇小说《湖》中的湖在作者心中是什么
湖的三个情结那么“湖”,是什么样的“湖”,为什么给银平这么大的刺激呢
湖,是银平母亲家乡的湖泊。
父亲在银平虚岁十一岁时,死在湖里。
究竟为什么而死、怎样死的,作者只作了一些暗示:“弥生(银平的表姐)的家——银平母亲的娘家,老早就是湖畔有名的家族。
跟门第不同的银平家结成姻缘,大概是母亲出了什么事吧。
”“弥生觉得奇怪:那么漂亮的人(指银平母亲),为什么嫁给银平父亲那么丑陋的男人
”而“弥生家被人指桑骂槐,银平父亲何必特意跑到妻子娘家村里自杀呢,为此愤愤不平。
”并且弥生对银平说:“你妈对我爸说过:呆在那样家庭里,我也会死的,我听到了。
”由此可以推测:父亲的死和弥生家(即湖畔家族)有关,且父亲死在湖里。
银平又发誓要为父亲报仇。
这是湖的情结之一。
银平在父亲在世时,曾恋上表姐弥生。
父亲死后,弥生转述爸爸(即银平的舅舅)的话:“阿银爸已经去世了,姑姑带上阿银回家好了。
”银平说“我不
”“不知是觉得仿佛会丢失母亲而不赞成,或是对能够同弥生同住一个家庭的喜悦感到害羞,或许二者都兼而有之。
”“银平之所以爱上外婆家的表姐,或许是暗地怀着不想失去母亲的这一心愿。
”但父亲死后,弥生冷淡了银平,明显地瞧不起他。
此时,银平希望湖冰破裂溺死大自己二、三岁的弥生。
后来弥生嫁给了一个海军军官,银平想,“现在一定是个寡妇。
”此为湖之情结之二。
“似乎变得轻快而又空虚的银平,浮现出了久别的故乡。
他回想的不是溺死的父亲,而是美貌的母亲。
不过,刻在心头的不是母亲的美丽,而是父亲的丑陋。
仿佛看见的不是比弥生更漂亮的脚,而是自己更丑陋的脚。
”弥生曾翻起眼瞪银平:“……你那双猴子似的脚,同你父亲的一模一样。
不是我们家的血统。
”银平气得发疯。
在全部小说中,银平曾多次提到自己丑陋的脚,而心理的幻影也多次由此而发。
此为湖之情结之三。
综上所述:1、湖是母亲的故乡,是父亲的死地。
死因正与湖有关。
2、湖是银平初恋的弥生,也是银平对弥生的仇恨。
3、湖是丑陋的父亲,也是丑陋的银平。
[而丑陋可能正是父亲死亡的原因。
]故,小说在第一部分末尾写道:“银平抬眼远望更高更黑暗的森林。
母亲村里的湖泊上,倒映着远处岸上夜间的火灾。
银平仿佛被那映在水面上的黑夜之火引诱去一样。
”少年的一切,造成了银平未来的性格心理,再加上又参加了二次大战,银平心理更加扭曲,终致于成为靠幻想,靠追踪女人为生的“废人”、“下流的罪犯”。
作者简介日本新感觉派作家,著名小说家。
1899年6月14日生于大阪。
幼年父母双亡,其后姐姐和祖父母又陆续病故,他被称为“参加葬礼的名人”。
一生多旅行,心情苦闷忧郁,逐渐形成了感伤与孤独的性格,这种内心的痛苦与悲哀成为后来川端康成文学的阴影很深的底色。
在东京大学国文专业学习时,参与复刊《新思潮》(第6次)杂志。
1924年毕业。
同年和横光利一《不是代》杂志,后成为由此诞生的新感觉派的中心人物之一。
新感觉派衰落后,参加新兴艺术派和新心理主义文学运动,一生创作小说100多篇,中短篇多于长篇。
作品富抒情性,追求人生升华的美,并深受佛教思想和虚无主义影响。
早期多以下层女性作为小说的主人公,写她们的纯洁和不幸。
后期一些作品写了近亲之间、甚至老人的变态情爱心理,手法纯熟,浑然天成。
成名作小说《伊豆的舞女》(1926)描写一个高中生“我”和流浪艺人的感伤及不幸生活。
代表作有《伊豆的舞女》、《雪国》、《千只鹤》等。
196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亦是首位获得该奖项的日本作家。
1972年4月16日在工作室自杀身亡。
已有多部作品在中国翻译出版。
川端担任过国际笔会副会长、日本笔会会长等职。
1957年被选为日本艺术院会员。
曾获日本政府的文化勋章、法国政府的文化艺术勋章等。
内容简介《湖》叙述主角桃井银平由于双脚如猿猴般丑陋,因自我嫌恶而产生一种屈辱感与失落感,也与社会产生了隔阂。
为了寻求解脱,向往美与追求美,他特别喜欢追求美貌的女性,企图以一种复杂而荒诞的感情,来治愈自己的心灵创伤。
结果非但无法治愈内心的寂寞,冲淡自己的孤寂感,反而被一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丑妇跟踪。
银平觉得此生已无法获得救赎,绝望之际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魔界,寄望来世脱胎换骨,变成一个美男子。
全书通篇表露出一种无法愈合的孤寂感,宣扬人生无常,万事皆空的思想,说明人的孤独与寂寞是无法排除与解脱的,美的东西是虚无的,幸福也是空虚的,在哀愁与虚幻中追求与憧憬,是永远无法达成的,即使女性美也无法拯救自己虚空的灵魂。
小说中完全是采用意识流的创作手法,整个故事以幻想、幻听、联想与回想构成,时间倒叙,由近及远,空间交叉混合,最终以湖为中心。
湖是联想与回忆的主要触发物,借助湖把现实带到梦幻的世界,又从梦幻的世界中引回到现实中。
作家透过描写人物的意识流动和幻想的心理轨迹,进一步深入探索人物内心活动的秘密,挖掘人内在美丑对立的精神世界。
川端康成的《山音》赏析
1968年,以《雪国》、《古都》、《千只鹤》代表作,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瑞典皇家文学院常务理事、诺贝尔文学奖评选委员会主席安德斯·奥斯特林致授奖辞,突出地强调:“川端先生明显地受到欧洲近代现实主义的影响,但是,川端先生也明确地显示出这种倾向:他忠实地立足于日本的古典文学,维护并继承了纯粹的日本传统的文学模式。
在川端先生的叙事技巧里,可以发现一种具有纤细韵味的诗意。
”“川端康成先生的获奖,有两点重要意义。
其一,川端先生以卓越的艺术手法,表现了道德性与伦理性的文化意识;其二,在架设东方与西方的精神桥梁上做出了贡献。
”安德斯·奥斯特林最后宣读了奖状题词:“这份奖状,旨在表彰您以卓越的感受性,并用您的小说技巧,表现了日本人心灵的精髓。
”
川端康成的资料
川端 康成 (1899年6月24日—1972年4月16日) 日本新感觉派作家,著名小说家。
出生在大阪。
幼年父母双亡,后祖父母和姐姐又陆续病故。
孤独忧郁伴其一生,这反映在他的创作中。
在东京大学国文专业学习时,参与复刊《新思潮》(第6 次)杂志。
1924年毕业。
同年和横光利一等创办《文艺时代》杂志,后成为由此诞生的新感觉派的中心人物之一。
新感觉派衰落后,参加新兴艺术派和新心理主义文学运动,一生创作小说100多篇,中短篇多于长篇。
作品富抒情性,追求人生升华的美,并深受佛教思想和虚无主义影响。
早期多以下层女性作为小说的主人公,写她们的纯洁和不幸。
后期一些作品写了近亲之间、甚至老人的变态情爱心理,表现出颓废的一面。
成名作小说《伊豆的舞女》(1926)描写一个高中生“我”和流浪人的感伤及不幸生活。
名作《雪国》(1935~1937)描写了雪国底层女性形体和精神上的纯洁和美,以及作家深沉的虚无感。
其他作品还有《浅草红团》(1929~1930)、《水晶幻想》(1931)、《千只鹤》(1949~1951)、《山之音》(1949~1954)和《古都》(1961~1962)等。
川端担任过国际笔会副会长、日本笔会会长等职。
1957年被选为日本艺术院会员。
曾获日本政府的文化勋章、法国政府的文化艺术勋章等。
196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1972年在工作室自杀去世。
已有多部作品在中国翻译出版。
[编辑本段]【生平】 川端康成生于京都附近的大阪府,祖辈为地方有名的富贵,家道中落后迁于东京,其父亲习医。
2岁丧父 ,3岁丧母 ,幼失怙恃,由祖父母扶养;祖父将他带回大阪府扶养,他唯一的姐姐则寄养在另一亲戚处。
由于身体孱弱,川端康成的幼年生活是封闭式的,几乎没有与外界的接触,而这种过分的保护并没有改善他的健康,反而造就了他忧郁、扭曲的性格。
上学后这种生活有所变化,但不幸又接踵而来,8岁时祖母去世,12岁时姐姐也去世了,16时岁祖父亦亡,最后被接到外公家扶养,孤儿的遭遇使他的童年郁悲凉,也对他以后的文学创作产生了巨大影响 。
父母、祖母、姐姐,祖父相续过世,这种对于死亡的体验给他留下的恐惧的影响是一生的。
孤独的川端康成一边拒绝现实中的热量,一边在文字的世界里绘制着想象中热量,那个时候他开始阅读《源氏物语》,在他的一生中,这本书是另一个重大的影响,评价他的作品就不可避免的要提到《源氏物语》。
中学时,川端康成对于《源》还仅仅一知半解,但就他所能体会到的感觉,他开始尝试自己写作。
16岁时,川端预感到祖父将不久于人世时,就决心把祖父在病榻的情景记录来。
于是他写起了《十六岁的日记》。
这既是作者痛苦的现实的写生,又是洋溢在冷酷的现实内里的诗情,在这里也显露了康成的创作才华的端倪。
可以看出这种不幸的经历使他感到生命的脆弱和孤独。
他还在中学读书时即倾慕《源氏物语》等日本古典小说和散文等,这对他后来的创作影响极大。
上中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把过去所写的诗文稿子,装订成册,从这里可以看出少年的康成开始具有文人的意识,最初的写作欲望已经萌发。
中学时代,他无数次投稿石沉大海,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创作天分,认真考虑自己的才能是否可以成为文学家。
在1916年作为中学四年级生,在大皈《团栾》杂志上发表了习作小说《肩扛教师的灵柩》,他就经常给《文章世界》写小品、掌小说。
《文章世界》举办投票选举“十二秀才”,川端康成名列第十一位。
对于立志当作家的少年来说,这是很大的鼓舞,也是很值得纪念的一年。
他在大学预科的同窗好友中有许多志向文学者,他们一起谈论文学,议论文坛现状和探讨当时日本很流行的俄罗斯文学,使来自农村的他顿开茅塞,受益匪浅。
这期间,他在学校的《校友会杂志》上,发表了习作《千代》,他以淡淡的笔触,描写了自己同三个同名的千代姑娘的恋爱故事。
1920年9月 ,他进入东京大学英文系,第二年转入国文系。
在大学期间,热心文学事业,改革和更新文艺,复刊了第六次《新思潮》,在该杂志创刊号上发表了处女作《招魂节一景》,描写马戏团女演员的悲苦生活是比较成功的,受到文坛老前辈的称赞。
川端康成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文艺年鉴》上,标志着这位文学青年正式登上了文坛。
川端发表了《招魂节一景》以后,由于恋爱的失意,特别遭未婚妻伊藤初代解除婚约,他感到幸福的幻灭,经常怀着忧郁的心情到伊豆汤岛,写了未定稿的《汤岛回忆》。
此后他为了诉说和发泄自己心头的积郁,又借助自己手中的笔,为杂志写出短篇小说《林金花的忧郁》和《参加葬礼的名人》。
与此同时,他在爱与怨的交织下,以他的恋爱生活的体验,写了《非常》、《南方的火》、《处女作作祟》等一系列小说,有的是以其恋爱的事件为素材直接写就,有的则加以虚构化。
川端这一阶段的创作,归纳起来,主要是描写孤儿的生活,表现对已故亲人的深切怀念与哀思,以及描写自己的爱情波折,叙述自己失意的烦恼和哀怨。
这些小说构成川端康成早期作品群的一个鲜明的特征。
这些作品所表现的感伤与悲哀的调子,以及难以排解的寂寞和忧郁的心绪,贯穿着他的整个创作生涯,成为他的作品的主要基调。
川端本人也说:“这种孤儿的悲哀成为我的处女作的潜流”,“说不定还是我全部作品、全部生涯的潜流吧。
” 1924年大学毕业后,川端康成踏上社会,就开始了文学创作生活。
他积极与横光利一等人发起新感觉派文学运动,并发表了著名论文《新进作家的新倾向解说》,和创作了《感情的装饰》、《春天的景色》、《浅草红团》等少数几篇具有某些新感觉派特色的作品,并无多大的建树,他甚至被称为“新感觉派集团中的异端分子”。
后来他公开表明他不愿意成为他们的同路人,决心走自己独特的文学道路,他的名作《伊豆的舞女》和《雪国》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的。
川端康成的性情被孤儿的气质扭曲,心中充盈令人窒息的忧郁,一次去伊豆旅行的机会,偶遇巡回艺人一行,与年少的舞女邂逅,第一次得到舞女的平等对待,并说他是个好人,他便对她油然产生了纯洁的友情;同样地,受人歧视和凌辱的舞女遇到这样友善的中学生,以平等待人,自然激起了感情的波澜。
他们彼此建立了真挚的、诚实的友情,还彼此流露了淡淡的爱。
川端将这段经历化为艺术,便是展现在读者面前的小说《伊豆的舞女》了。
1926年,除了发表了《伊豆舞娘》,川端康成一生唯一一部剧本《疯狂的一页》也被拍成电影,获得赞誉的川端康成并没有停留不前,其写作风格从新感觉到新心理主义,又到意识流,1931年的《针、玻璃和雾》可以说是其中一个的代表,接下来,川端康成的作品中开始出现佛教空、无的思想。
1934年,川端康成开始写《雪国》连载,3年后出了单行本,并获得第三届文艺恳话会奖。
1936年,川端康成因为对于战争的反抗而宣布停笔不写文艺时评类文章,并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广泛参加相关活动。
1940年,川端康成参与成立日本文学会。
1941年受关东军邀请访问中国满洲等地,访问结束后他自费留在中国,并将妻子一同接到中国,两人前往北京,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回到日本。
第二年,川端康成编辑了《满洲各民族创作选集》。
1944年以《故园》等文章获战前日本最后一届菊池宽奖。
1947年,历经13年《雪国》定稿。
1949年,川端康成另一部重要的小说《千只鹤》开始连载,1952年,这部小说被改编成歌舞伎。
1961年,川端康成前往京都写作《古都》,同年获得文学勋章。
1968年10月17日,凭借《雪国》、《千只鹤》及《古都》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是历史上第一个获得此奖项的日本人,也是继泰戈尔、萨缪尔·约瑟夫·阿格农二位后第三个获此奖项的东方人。
当他在瑞典科学院领奖时朗诵了论文《美丽日本之下的我》(美しい日本の私),在这篇论文中川端康成引用了几位日本古代得道高僧的诗词,来抒发自己对于日本,日本这个民族的审美体验。
1970年三岛由纪夫切腹自杀,不少作家赶到现场,只有川端康成获准进入。
川端很受刺激,对学生表示:“被砍下脑袋的应该是我”。
1972年4月16日,三岛自杀之后17个月,川端康成也选择含煤气管自杀,未留下只字遗书。
两人相继自杀留给了后人无数的疑问。
但他早在1962年就说过:“自杀而无遗书,是最好不过的了。
无言的死,就是无限的活。
” [编辑本段]【创作作品】 川端康成一生写了100余部长篇、中篇和短篇小说,此外还有许多散文、随笔、讲演、评论、诗歌、书信和日记等。
他的创作,就思想倾向而言是相当复杂的,并且经历了一个颇为曲折的发展过程。
他战前和战时的创作,可以大致归为两类:一类是描写他的孤儿生活,抒发他的孤独感情,描写他的失恋过程,抒发他痛苦感受的作品。
《精通葬礼的人》、《十六岁的日记》和《致父母的信》等是这类作品的代表。
由于所写的是他本人的经历和体验,所以往往具有描写细腻、感情真挚、激动人心的艺术效果;但也由于仅仅写他本人的经历和体验,并且自始至终充满低沉、哀伤的气息,所以思想高度和社会意义受到一定局限。
另一类是描写处于社会下层的人物,尤其是下层妇女(如舞女、艺妓、女艺人、女侍者等)的悲惨遭遇,表现她们对生活、爱情和艺术的追求的作品,《 招魂节一景 》、《 伊豆的舞女 》、《温泉旅馆》、《花的圆舞曲》和《雪国》等是这类作品的代表。
这类作品比较真实地再现出这些被侮辱者与被损害者的不幸,比较充分地表达出她们的痛苦,作者对她们报以同情和怜悯。
一般说来这类作品在思想价值上要超过第一类作品,其中如《伊豆的舞女》和《雪国》等名篇更是如此。
他战后的创作尤其复杂。
一方面,他仍然沿着《伊豆舞女》和《雪国》的道路前进,继续写作表现人们正常生活和感情的作品,其中或反映出社会存在的某些问题,或表达出对普通人民的同情态度,或流露出 作者积极 健康的审美情趣 ,如《 舞姬 》、《名人》和《古都》等堪称代表。
但另一方面,他又写出一批以表现官能刺激、色情享受和变态性爱为主题的作品,从《千鹤》、《山音》到《睡美人》、《一只胳膊》,他的作品、故事情节越来越离奇,在颓废的道路越走越远。
他的创作,从艺术表现来说也是相当复杂的,并且也经历了一个颇为曲折的发展过程。
他在实际创作中存在着两种不同的倾向。
有的作品采用纯新感觉派的写法,极力强调主观感觉,热心追求新颖形式,另有一些作品却没有采用纯新感觉派的写法,主要使用朴素、简洁的白描手法。
20年代末期和30年代初期,他又被新心理方义和意识流小说所吸引,相继写出两篇纯 属模仿式的小说——《 针与玻璃与雾 》和《水晶幻想》;但后者中途辍笔,并且其后再也没有写过这类作品。
由此可见,川端不满足于单纯模仿,不肯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决心另辟新径。
所谓新径,就是将日本古典文学传统和西方现代派方法有机地结合起来的道路。
经过长期探索,他在这条路上取得了很大的进展,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雪国》起笔于1935年,当时正是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我国东北地区、准备发动全国侵华战争的阴云密布时期。
在这时期,他们对日本国内加强统治,轰动一时的无产阶级文学运动已被镇压下去,与之对立的新感觉派文学,包括川端康成的文学创作,从另外一面受到影响。
《雪国》这部作品的发表,足以说明这一严酷的现实。
《雪国》开始是以描写各个章节内容的短篇形式分别发表于各种刊物上的,后来随着形势更加险恶,从1937年以后即基本上停止发表。
直至战后才又略加修改补充,出版最后完成本。
主要原因大致是,它既未追随日本帝国侵略政策,歌颂侵略战争,也未像小林多喜二的《为党生活的人》那样。
正面批判和反对侵略战争,描写共产党员和工人阶级的斗争,它把背景设置在远远离开东京的雪国及其温泉旅馆,并以那里的“五等艺妓”(实际上是妓女)驹子和游客岛村的邂逅为题材,表现了他们的性爱生活和游览活动。
作家以富于抒情色彩的优美笔致,描绘年轻艺妓的身姿体态和音容笑貌。
并巧妙地用雪国独特的景致加以烘托,创造出美不胜收的情趣和境界,使人受到强烈的感染。
诸如,列车行驶在皑皑雪原,夜幕开始降落,然而尚未将雪原全部覆盖起来,大地还留着一片模糊的白色。
坐在火车上前往雪国去会驹子的岛村。
正从车窗欣赏这蕴含着一种神秘感的黄昏美景,忽然一张同这衬景非常调和的影影绰绰的面孔和一双明亮而不十分清晰的眸子引起他无上的美感,他仿佛被一种无法形容的魅力征服了。
驹子陪岛村一夜温存之后,清晨时镜梳妆,红颜黑发,受到窗外白雪的烘托。
岛村欣赏着,未免感到心旷神怡。
精神恍惚。
川端对于作品的文学语言,要求极为严格。
据说他写完一节之后,总要反复推敲琢磨,修改后往往删去大半。
因此,他的文章虽然颇为接近口头语言,但读来丝毫没有啰嗦之感。
用语简明,描写准确,这又同他对于自己所描写的对象观察细致,熟谙于心,有着重要的关系。
总之,川端的作品同其笔下的人物——主要是年轻妇女——一样,具有很强的魅力,这又同他的唯美主义倾向和执着地追求所谓“日本的美”有着难以割裂的联系。
本来,一个作家,既然生活在现实社会,即便是唯美主义的美的追求,也不可能是世外的梦呓。
这就是说,有时他们也会在现实社会发现比较接近真正的美的东西,如川端笔下的“伊豆舞女”同高中学生之间的纯洁的感情;然而,很多时候,由于世界观和思想感情的变化,他们又会以丑为美。
《雪国》摆脱那个万马齐喑的黑暗时代的现实,美化封建主义遗留下来的卖淫制度——雪国温泉旅馆“五等艺妓”同嫖客之间的厮混,这就不能令读者感到满意。
即使日本帝国主义,由于《雪国》所表现的那种令人陶醉的男女关系会消磨所谓“国民的战斗意志”,对之也不表示欢迎。
[编辑本段]【主要作品】 《椿》 《十六岁日记》 《名人》 《高原》 《伊豆之旅》 《伊豆的舞女》(いずのおどりこ) 1926年,描写一个高中生“我”和流浪人的感伤及不幸生活。
《浅草红团》 1929年~1930年 《水晶幻想》 1931年 《舞姫》 《雪国》(ゆきぐに) 1935年~1937年 《千只鹤》 1949年~1951年 《山之音》 1949年~1954年 《古都》(こと) 1961年~1962年 《湖》 在中学课本中还选入了他的作品《父母的心》 [编辑本段]【诺贝尔文学奖】 1968年,以《雪国》、《古都》、《千只鹤》三部代表作,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瑞典皇家文学院常务理事、诺贝尔文学奖评选委员会主席安德斯·奥斯特林致授奖辞,突出地强调: “川端先生明显地受到欧洲近代现实主义的影响,但是,川端先生也明确地显示出这种倾向:他忠实地立足于日本的古典文学,维护并继承了纯粹的日本传统的文学模式。
在川端先生的叙事技巧里,可以发现一种具有纤细韵味的诗意。
” “川端康成先生的获奖,有两点重要意义。
其一,川端先生以卓越的艺术手法,表现了道德性与伦理性的文化意识;其二,在架设东方与西方的精神桥梁上做出了贡献。
” 安德斯·奥斯特林最后宣读了奖状题词:“这份奖状,旨在表彰您以卓越的感受性,并用您的小说技巧,表现了日本人心灵的精髓。
” 川端在瑞典文学院礼堂作了题为《我在美丽的日本》的获奖纪念讲演,他通过禅宗诗僧希玄道元、明惠上人、西行、良宽、一休宗纯的诗,芥川龙之介、太宰治的小说,《古今和歌集》、《伊势物语》、《源氏物语》、《枕草子》的古典传统,以及东洋画、花道、茶道的精神,深入细致地介绍和剖析了“日本美的传统”。
其后种端两度赴美在夏威夷大学和它的分校分别作了题为《美的存在与发现》的讲演和在出席旧金山举办的日本周活动期间作了题为《日本文学之美》的讲演。
这三篇讲演稿也是三篇美文,全面系统地论述了日本文学的传统美,成为川端康成的日本美论、日本艺术论,构成了他的独特的美学理论体系,在川端文学中独放异彩。
在这些成绩、荣誉和地位面前,川端康成在《夕照的原野》一文中这样叙述自己的心情:“荣誉和地位是个障碍。
过分的怀才不遇,会使艺术家意志薄弱,脆弱得吃不了苦,甚至连才能也发挥不了。
反过来,声誉又能成为影响发挥才能的根源……如果一辈子保持‘名誉市民’资格的话,那么心情就更沉重了。
我希望从所有名誉中摆脱出来,让我自由。
” [编辑本段]【伊豆的舞女赏析】 选自《川端康成小说经典》,《伊豆的舞女》是川端康成早期的代表作,自1926年问世以来,评论、研究文章层出不穷,尤其是日本的研究者作了很多扎实、细致的研究工作。
但从作者的人生观、作品的思想特征及表现风格等方面系统地论述《伊豆的舞女》的文章还不多见。
本文拟通过对《伊豆的舞女》的分析,来展现川端文学独特的“佛典”思想特征。
由于受佛教的宇宙观影响,川端康成的人生理想显得既气势恢宏,又虚无缥缈。
川端康成主张以佛教视野和宇宙宏观思考人生,却又对佛教的传统观念、感情因习不屑一顾。
他主张把人生放大诠释却又避而不谈现实。
如此等等,反映在文学中他主张表现手法的革新,即文学革命。
也正是他的这种人生观、宇宙观与文学观相融合,从而形成了川端康成文学(简称川端文学)的底流。
这种底流首先表现在他的初期文学(1923年—1933年)的作品中。
川端康成的创作动力是来自人生的悲痛和寂寞,但川端康成并不想让读者在这种痛苦的气氛中窒息,而是让理想的光彩照耀读者苦痛的心,使之得到救助。
他在《文学自传》中曾谈到:“用我的风格去歌颂东方古典(佛典)的虚幻。
”(注:川端康成著,叶渭渠译:《文学自传》,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版。
)他还曾就其文学本质论述说:“有的评论家说我的作品是虚无的,不过这不等于西方所说的虚无主义。
我觉得这在‘心灵’上,根本是不相同的。
”(注:川端康成著,叶渭渠译:《文学自传》,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版。
)川端康成如上所述的“东方古典(佛典)的虚幻”、“心灵”上根本不同的“虚无”等,是文学创作上的理想表现。
具体地讲,就是心灵受到压抑、煎熬时产生的“博大”的“求助心”。
(注:东山魁夷、吉村贞司著,叶谓渠译:《我的道路》,《世界文学》1988年第6期。
)“一切众生悉有佛性”,所有的人本来就具有平等圆满的佛性。
(注:石田一良:《日本思想史概论》,吉川弘文馆1986年版。
)这一室町时代的禅宗大同思想基础上的自我解放,就是苦难、寂寞之心得到解脱的一种境界。
让理想的光彩照耀读者苦痛的心,使之得到救助,这就是川端康成早期文学的思想特征,也即“佛典”文学思想。
川端文学思想特征的形成,首先源于他的人生经历。
川端康成刚满2岁父亲即病故,3岁时母亲也离开人世,7岁时祖母病故,后来他被寄养在姨妈家,在他10岁时姐姐也因病死去,15岁时祖父又病逝。
这接二连三的不幸遭遇使沦为孤儿的川端康成形成了所谓“孤儿的根性”。
他曾在《文学自传》中剖析自己:“我自幼是个孤儿,受人照顾太多。
许多人都宽恕过我,我自己也不曾对别人怀有恶意。
”他还谈到:“我刚到东京时,我很爱看失火的场面。
大地震后,我一连十天半月,天天都带着水和饼干,到处游逛灾后的遗迹,脸都晒黑了。
……我想去的不是欧美,而是东方的灭亡的国家,或许我是个亡国奴。
再没有什么人间的形象,比地震时逃亡者那源源不断的行列,更能刺激我的心。
我迷恋陀思妥耶夫斯基而不欣赏托尔斯泰。
可能是由于我是个孤儿,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哀伤的、漂泊的思绪缠绵不断。
”从川端康成的自述中可以看出“孤儿根性”使他的性格具有了“无怨无恨”的孩童般的稚朴、明亮的一面,又使他的性格具有了“亡国奴”般的痛苦和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同命相连等伤感、阴暗的一面。
川端康成的“孤儿根性”血肉相连般地融化在他的人生观及文学思想中。
他在《文学自传》中写道:“早在十五年前,我脑子里就已构思了一部题为《东方之歌》的作品,又想把它写成天鹅之歌。
用我的风格,去歌颂东方古典的虚幻。
也许我没能写出来就死去,不过我一直想写它,只有这点我希望能够得到理解。
”川端康成把“佛典”看作“是世界上最大的文学,把它当作文学的幻想来敬重”,是别具慧眼,有其自我认定的含义的。
在佛教看来,“人生是苦的,人生是一切苦恼的总合。
但当人们认识到佛教的真理,了悟人生的真谛,就会进入一种烦恼灭尽,‘常乐我净’的境界,这种境界就是‘入灭’或“涅磐”的光明前景和理想境界。
”(注:杨曾文:《佛教的起源》,今日中国出版社1989年版。
)川端康成以此为自己的创作宗旨。
这一创作宗旨指导下的川端文学,是带有明显的孤儿伤感禀性和为悲哀和寂寞的人生创造理想与生的力量的川端式“佛典”文学特征。
《伊豆的舞女》充分体现了川端式的“佛典”文学特征。
日本学者伊藤整在评论《伊豆的舞女》时,曾有过精辟的阐述:“反复读一下《伊豆的舞女》可以随处发现这篇作品同川端今天的创作在脉搏上是相通的。
可以说这相通之处在《伊豆的舞女》中只是处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不用说,读作品时,虽然在这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获得一次又一次真正的感动而深入了下去,但掩卷时获得的总的感动不是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获得的,而是构成这篇作品骨骼的情节和情景的甜蜜性,是青春的抒情。
残忍的不回避的目光不漏过丑恶的全过程,在最后的目的地,一定要抓住纯洁和美。
川端这一创作精神,游弋在贯穿始终的抒情气氛中,因而被深藏在作品的内部。
”(注:伊藤整:《川端康成的艺术》,《文艺》1938年2月号。
) 《伊豆的舞女》的主题是通过主人公青年学生的主观意识表现出来的。
一位孤儿出身的大学预科生去伊豆旅行,途中与流浪艺人结伴而行,其间,对一位14岁的舞女产生了似恋非恋的爱慕之情。
在青年学生的主观感觉、体验中,主要有以下几个印象系列:(1)中风老人的印象;(2)流浪艺人的印象;(3)茶店老板娘、旅店老板娘的印象;(4)孤儿及老奶奶的印象。
这几个印象系列是由青年学生的主观意识有机地统一起来。
中风老人的病痛,被流感夺去父母性命的三个孤儿及失去儿子、儿媳的孤苦老奶奶的可怜;受人歧视的流浪艺人印象中又可分为落魄潦倒的荣吉,流浪奔波而孩子早产夭折在旅途的荣吉的妻子千代子,哥哥不让但又无奈还是做了舞女的熏子,迫于社会风习自己也看轻女人的阿妈,离开故里亲人只身做了舞女的百合子等。
这苦难、悲哀的印象,同“因孤儿根性而扭曲了性格”、“不堪令人窒息的忧郁而来伊豆旅行”的青年学生孤寂、忧郁的心灵,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他们的举手投足、音容笑貌都在青年学生的心灵的湖面上泛起了水花,使青年学生的灵魂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洗礼与升华。
第一次是因熏子的纯洁而产生的。
青年学生在向茶店老板娘打听今晚那些艺人的住处时,老板娘“含有过于轻蔑的话语”使青年学生想到:“要是那样,就让那位舞女住到我的房间里来吧。
”(注:《伊豆的舞女》,《昭和文学全集9·川端康成集》。
)对于文章中的“我”即青年学生的遐想,有一些日本研究者认为这是“邪念”;也有的认为这是一种“超越了色情堂堂男子汉的正义感,即不含邪念的保护意识”;也有的学者认为二者兼而有之。
笔者赞同后一种观点。
因为在青年学生的眼里,开始一直错把熏子看成是“成熟”的女子。
当从舞女的无拘无束、无邪无欲的神态上,青年学生明白了她还是个未成熟的“孩子”时,脑子里澄净得好像被擦洗过一样,笑容久久停留在脸上。
(注:《伊豆的舞女》,《昭和文学全集9·川端康成集》。
)这里,作者把初恋的少女的纯洁视作一种人生理想来渲染的。
又一次心灵的撞击及情感的升华,是青年学生和舞女之间的感情交流。
在共同的旅行中,流浪艺人们对青年学生越来越表现出信任、感激的情感。
青年学生“既不猎奇又不含轻蔑之意,我完全忘了他们是属于流浪艺人那一种类的人。
我这一寻常的好意似乎渗透进他们的心田里”。
因为人们寻常对流浪艺人是猎奇的、蔑视的。
因此,这一寻常而又超乎寻常的“好意”换来的是舞女对青年学生的赞扬:“是个好人啊
”“这话语带有单纯而坦率的韵味,是天真自然是轻轻抛出的带有感情倾向的声音。
”(注:《伊豆的舞女》,《昭和文学全集9·川端康成集》。
)这赞扬使青年学生有了自我确认的信心:“连我也毫不做作地感到可以把自己叫作好人”。
青年学生感觉体验到的环绕舞女的社会气氛是悲哀的,而自己“孤儿根性”的心灵底色本来就是悲哀的,因此形成了《伊豆的舞女》悲凉的基调。
然而,在这种悲哀的氛围中,舞女和青年学生在心与心的交流中都互相得到了慰藉,从而使两颗自卑的、灰暗的心变得自信、明亮了起来。
这一心理变化,作者在《伊豆的舞女》的结尾作了浓墨重彩的描述:“这时我的心情是美好的、空虚的。
明天我将带着老奶奶到上野站去买前往水户的车票,这也是完全应该做的事。
我感到这一切全融为一体了。
……我的头脑变成了一泓清澈的水,它一滴一滴溢了出来,最后什么也没留下——我心里快活得甜滋滋的。
”
川端康成的哪一本小说,最值得读
川端 康成 ( かわばた やすなり, Kawabata Yasunari ) (1899年6月14日—1972年4月16日)[1] 日本小说家。
幼年父母双亡,后祖父母和姐姐又陆续病故。
他一生漂泊无着,心情苦闷忧郁,逐渐形成了感伤与孤独的性格,这种内心的痛苦与悲哀成为后来川端康成文学的阴影很深的底色。
在东京大学国文专业学习时,参与复刊《新思潮》(第6 次)杂志。
1924年毕业。
同年和横光利一等创办《文艺时代》杂志,后成为由此诞生的新感觉派的中心人物之一。
新感觉派衰落后,参加新兴艺术派和新心理主义文学运动,一生创作小说100多篇,中短篇多于长篇。
作品富抒情性,追求人生升华的美,并深受佛教思想和虚无主义影响。
早期多以下层女性作为小说的主人公,写她们的纯洁和不幸。
后期一些作品写了近亲之间、甚至老人的变态情爱心理,表现出颓废的一面。
成名作小说《伊豆的舞女》(1926)描写一个高中生“我”和流浪人的感伤及不幸生活。
名作《雪国》(1935~1937)描写了雪国底层女性形体和精神上的纯洁和美,以及作家深沉的虚无感。
其他作品还有《浅草红团》(1929~1930)、《水晶幻想》(1931)、《千只鹤》(1949~1951)、《山之音》(1949~1954)和《古都》(1961~1962)等。
川端担任过国际笔会副会长、日本笔会会长等职。
1957年被选为日本艺术院会员。
曾获日本政府的文化勋章、法国政府的文化艺术勋章等。
196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1972年在工作室自杀去世。
已有多部作品在中国翻译出版。
【生平】 川端康成生于京都附近的大阪府大阪市北区此花町(现天神桥附近),祖辈为地方有名的富贵,家道中落后迁于东京,其父亲习医。
2岁丧父 ,3岁丧母 ,幼失怙恃,由祖父母扶养;祖父将他带回大阪府扶养,他唯一的姐姐则寄养在另一亲戚处。
由于身体孱弱,川端康成的幼年生活是封闭式的,几乎没有与外界的接触,而这种过分的保护并没有改善他的健康,反而造就了他忧郁、扭曲的性格。
上学后这种生活有所变化,但不幸又接踵而来,8岁时祖母去世,12岁时姐姐也去世了,16时岁祖父亦亡,最后被接到外公家扶养,孤儿的遭遇使他的童年郁悲凉,也对他以后的文学创作产生了巨大影响 。
父母、祖母、姐姐,祖父相续过世,这种对于死亡的体验给他留下的恐惧的影响是一生的。
孤独的川端康成一边拒绝现实中的热量,一边在文字的世界里绘制着想象中热量,那个时候他开始阅读《源氏物语》,在他的一生中,这本书是另一个重大的影响,评价他的作品就不可避免的要提到《源氏物语》。
中学时,川端康成对于《源》还仅仅一知半解,但就他所能体会到的感觉,他开始尝试自己写作。
16岁时,川端预感到祖父将不久于人世时,就决心把祖父在病榻的情景记录来。
于是他写起了《十六岁的日记》。
这既是作者痛苦的现实的写生,又是洋溢在冷酷的现实内里的诗情,在这里也显露了康成的创作才华的端倪。
可以看出这种不幸的经历使他感到生命的脆弱和孤独。
他还在中学读书时即倾慕《源氏物语》等日本古典小说和散文等,这对他后来的创作影响极大。
上中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把过去所写的诗文稿子,装订成册,从这里可以看出少年的康成开始具有文人的意识,最初的写作欲望已经萌发。
1912年,川端康成以优异的成绩考进大阪府立茨木中学,在所有考生中,他的成绩名列榜首,虽然当时他的画画非常出色,却只因发现因为有一个学生比他画得更好,便从此不再画画,由此可见,川端康成是一个十分好强的人。
中学时代,他无数次投稿石沉大海,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创作天分,认真考虑自己的才能是否可以成为文学家。
在1916年作为中学四年级生,在大皈《团栾》杂志上发表了习作小说《肩扛教师的灵柩》,他就经常给《文章世界》写小品、掌小说。
《文章世界》举办投票选举“十二秀才”,川端康成名列第十一位。
对于立志当作家的少年来说,这是很大的鼓舞,也是很值得纪念的一年。
他在大学预科的同窗好友中有许多志向文学者,他们一起谈论文学,议论文坛现状和探讨当时日本很流行的俄罗斯文学,使来自农村的他顿开茅塞,受益匪浅。
这期间,他在学校的《校友会杂志》上,发表了习作《千代》,他以淡淡的笔触,描写了自己同三个同名的千代姑娘的恋爱故事。
1920年9月 ,他进入东京大学英文系,第二年转入国文系。
在大学期间,热心文学事业,改革和更新文艺,复刊了第六次《新思潮》,在该杂志创刊号上发表了处女作《招魂节一景》,描写马戏团女演员的悲苦生活是比较成功的,受到文坛老前辈的称赞。
川端康成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文艺年鉴》上,标志着这位文学青年正式登上了文坛。
川端发表了《招魂节一景》以后,由于恋爱的失意,特别遭未婚妻伊藤初代解除婚约,他感到幸福的幻灭,经常怀着忧郁的心情到伊豆汤岛,写了未定稿的《汤岛回忆》。
此后他为了诉说和发泄自己心头的积郁,又借助自己手中的笔,为杂志写出短篇小说《林金花的忧郁》和《参加葬礼的名人》。
与此同时,他在爱与怨的交织下,以他的恋爱生活的体验,写了《非常》、《南方的火》、《处女作作祟》等一系列小说,有的是以其恋爱的事件为素材直接写就,有的则加以虚构化。
川端这一阶段的创作,归纳起来,主要是描写孤儿的生活,表现对已故亲人的深切怀念与哀思,以及描写自己的爱情波折,叙述自己失意的烦恼和哀怨。
这些小说构成川端康成早期作品群的一个鲜明的特征。
这些作品所表现的感伤与悲哀的调子,以及难以排解的寂寞和忧郁的心绪,贯穿着他的整个创作生涯,成为他的作品的主要基调。
川端本人也说:“这种孤儿的悲哀成为我的处女作的潜流”,“说不定还是我全部作品、全部生涯的潜流吧。
” 1924年大学毕业后,川端康成踏上社会,就开始了文学创作生活。
他积极与横光利一等人发起新感觉派文学运动,并发表了著名论文《新进作家的新倾向解说》,和创作了《感情的装饰》、《春天的景色》、《浅草红团》等少数几篇具有某些新感觉派特色的作品,并无多大的建树,他甚至被称为“新感觉派集团中的异端分子”。
后来他公开表明他不愿意成为他们的同路人,决心走自己独特的文学道路,他的名作《伊豆的舞女》和《雪国》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的。
川端康成的性情被孤儿的气质扭曲,心中充盈令人窒息的忧郁,一次去伊豆旅行的机会,偶遇巡回艺人一行,与年少的舞女邂逅,第一次得到舞女的平等对待,并说他是个好人,他便对她油然产生了纯洁的友情;同样地,受人歧视和凌辱的舞女遇到这样友善的中学生,以平等待人,自然激起了感情的波澜。
他们彼此建立了真挚的、诚实的友情,还彼此流露了淡淡的爱。
川端将这段经历化为艺术,便是展现在读者面前的小说《伊豆的舞女》了。
1926年,除了发表了《伊豆舞娘》,川端康成一生唯一一部剧本《疯狂的一页》也被拍成电影,获得赞誉的川端康成并没有停留不前,其写作风格从新感觉到新心理主义,又到意识流,1931年的《针、玻璃和雾》可以说是其中一个的代表,接下来,川端康成的作品中开始出现佛教空、无的思想。
1934年,川端康成开始写《雪国》连载,3年后出了单行本,并获得第三届文艺恳话会奖。
1936年,川端康成因为对于战争的反抗而宣布停笔不写文艺时评类文章,并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广泛参加相关活动。
1940年,川端康成参与成立日本文学会。
1941年受关东军邀请访问中国满洲等地,访问结束后他自费留在中国,并将妻子一同接到中国,两人前往北京,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回到日本。
第二年,川端康成编辑了《满洲各民族创作选集》。
1944年以《故园》等文章获战前日本最后一届菊池宽奖。
1947年,历经13年《雪国》定稿。
1949年,川端康成另一部重要的小说《千只鹤》开始连载,1952年,这部小说被改编成歌舞伎。
1961年,川端康成前往京都写作《古都》,同年获得文学勋章。
1968年10月17日,凭借《雪国》、《千只鹤》及《古都》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是历史上第一个获得此奖项的日本人,也是继泰戈尔、萨缪尔·约瑟夫·阿格农二位后第三个获此奖项的东方人。
当他在瑞典科学院领奖时朗诵了论文《美丽日本之下的我》(美しい日本の私),在这篇论文中川端康成引用了几位日本古代得道高僧的诗词,来抒发自己对于日本,日本这个民族的审美体验。
1970年三岛由纪夫切腹自杀,不少作家赶到现场,只有川端康成获准进入。
川端很受刺激,对学生表示:“被砍下脑袋的应该是我”。
1972年4月16日,三岛自杀之后17个月,川端康成在日本古都镰仓也选择含煤气管自杀,未留下只字遗书。
两人相继自杀留给了后人无数的疑问。
但他早在1962年就说过:“自杀而无遗书,是最好不过的了。
无言的死,就是无限的活。
” 【创作作品】 川端康成一生写了100余部长篇、中篇和短篇小说,此外还有许多散文、随笔、讲演、评论、诗歌、书信和日记等。
他的创作,就思想倾向而言是相当复杂的,并且经历了一个颇为曲折的发展过程。
他战前和战时的创作,可以大致归为两类:一类是描写他的孤儿生活,抒发他的孤独感情,描写他的失恋过程,抒发他痛苦感受的作品。
《精通葬礼的人》、《十六岁的日记》和《致父母的信》等是这类作品的代表。
由于所写的是他本人的经历和体验,所以往往具有描写细腻、感情真挚、激动人心的艺术效果;但也由于仅仅写他本人的经历和体验,并且自始至终充满低沉、哀伤的气息,所以思想高度和社会意义受到一定局限。
另一类是描写处于社会下层的人物,尤其是下层妇女(如舞女、艺妓、女艺人、女侍者等)的悲惨遭遇,表现她们对生活、爱情和艺术的追求的作品,《 招魂节一景 》、《 伊豆的舞女 》、《温泉旅馆》、《花的圆舞曲》和《雪国》等是这类作品的代表。
这类作品比较真实地表现了底层人群生活与情感上的矛盾纠结,比较充分地表达出她们的痛苦,作者对她们报以同情和怜悯。
一般说来这类作品在思想价值上要超过第一类作品,其中如《伊豆的舞女》和《雪国》等名篇更是如此。
他战后的创作尤其复杂。
一方面,他仍然沿着《伊豆舞女》和《雪国》的道路前进,继续写作表现人们正常生活和感情的作品,其中或反映出社会存在的某些问题,或表达出对普通人民的同情态度,或流露出 作者积极 健康的审美情趣 ,如《 舞姬 》、《名人》和《古都》等堪称代表。
另一方面,他又写出一批以表现官能刺激、从《千只鹤》、《山音》到《睡美人》、《一只胳膊》,这些作品中川端康成独创的继承了日本传统的风雅精神,超越了世俗的道德而纯粹的表现人体的美,以及空虚的幻影的描写,是日本美的另一种象征。
他在实际创作中存在着两种不同的倾向。
有的作品采用纯新感觉派的写法,极力强调主观感觉,热心追求新颖形式,另有一些作品却没有采用纯新感觉派的写法,主要使用朴素、简洁的白描手法。
20年代末期和30年代初期,他又被新心理方义和意识流小说所吸引,相继写出两篇纯 属模仿式的小说——《 针与玻璃与雾 》和《水晶幻想》;但后者中途辍笔,并且其后再也没有写过这类作品。
由此可见,川端不满足于单纯模仿,不肯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决心另辟新径。
所谓新径,就是将日本古典文学传统和西方现代派方法有机地结合起来的道路。
经过长期探索,他在这条路上取得了很大的进展,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雪国》起笔于1935年,当时正是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我国东北地区、准备发动全国侵华战争的阴云密布时期。
在这时期,他们对日本国内加强统治,轰动一时的无产阶级文学运动已被镇压下去,与之对立的新感觉派文学,包括川端康成的文学创作,从另外一面受到影响。
《雪国》这部作品的发表,足以说明这一严酷的现实。
《雪国》开始是以描写各个章节内容的短篇形式分别发表于各种刊物上的,后来随着形势更加险恶,从1937年以后即基本上停止发表。
直至战后才又略加修改补充,出版最后完成本。
主要原因大致是,它既未追随日本帝国侵略政策,歌颂侵略战争,也未像小林多喜二的《为党生活的人》那样。
正面批判和反对侵略战争,描写共产党员和工人阶级的斗争,它把背景设置在远远离开东京的雪国及其温泉旅馆,并以那里的“五等艺妓”(实际上是妓女)驹子和游客岛村的邂逅为题材,表现了他们的性爱生活和游览活动。
作家以富于抒情色彩的优美笔致,描绘年轻艺妓的身姿体态和音容笑貌。
并巧妙地用雪国独特的景致加以烘托,创造出美不胜收的情趣和境界,使人受到强烈的感染。
诸如,列车行驶在皑皑雪原,夜幕开始降落,然而尚未将雪原全部覆盖起来,大地还留着一片模糊的白色。
坐在火车上前往雪国去会驹子的岛村。
正从车窗欣赏这蕴含着一种神秘感的黄昏美景,忽然一张同这衬景非常调和的影影绰绰的面孔和一双明亮而不十分清晰的眸子引起他无上的美感,他仿佛被一种无法形容的魅力征服了。
驹子陪岛村一夜温存之后,清晨时镜梳妆,红颜黑发,受到窗外白雪的烘托。
岛村欣赏着,未免感到心旷神怡。
精神恍惚。
川端对于作品的文学语言,要求极为严格。
据说他写完一节之后,总要反复推敲琢磨,修改后往往删去大半。
因此,他的文章虽然颇为接近口头语言,但读来丝毫没有啰嗦之感。
用语简明,描写准确,这又同他对于自己所描写的对象观察细致,熟谙于心,有着重要的关系。
总之,川端的作品同其笔下的人物——主要是年轻妇女——一样,具有很强的魅力,这又同他的唯美主义倾向和执着地追求所谓“日本的美”有着难以割裂的联系。
本来,一个作家,既然生活在现实社会,即便是唯美主义的美的追求,也不可能是世外的梦呓。
这就是说,有时他们也会在现实社会发现比较接近真正的美的东西,如川端笔下的“伊豆舞女”同高中学生之间的纯洁的感情;然而,很多时候,由于世界观和思想感情的变化,他们又会以丑为美。
《雪国》摆脱那个万马齐喑的黑暗时代的现实,美化封建主义遗留下来的卖淫制度——雪国温泉旅馆“五等艺妓”同嫖客之间的厮混,这就不能令读者感到满意。
即使日本帝国主义,由于《雪国》所表现的那种令人陶醉的男女关系会消磨所谓“国民的战斗意志”,对之也不表示欢迎。
但如果抛弃政治去审视川端康成的作品,那种深刻的日式物哀之美,以及他在东西方文学调试上所做的贡献是极其巨大的,在探索美的漫长道路上川端先生是无愧的先驱与大师 【主要作品】 《椿》 《十六岁日记》 《名人》 《高原》 《伊豆之旅》 《伊豆的舞女》《浅草红团》 《舞姫》 《雪国》《千只鹤》 《山之音》《古都》《湖》 【诺贝尔文学奖】 1968年,以《雪国》、《古都》、《千只鹤》三部代表作,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瑞典皇家文学院常务理事、诺贝尔文学奖评选委员会主席安德斯·奥斯特林致授奖辞,突出地强调: “川端先生明显地受到欧洲近代现实主义的影响,但是,川端先生也明确地显示出这种倾向:他忠实地立足于日本的古典文学,维护并继承了纯粹的日本传统的文学模式。
在川端先生的叙事技巧里,可以发现一种具有纤细韵味的诗意。
” “川端康成先生的获奖,有两点重要意义。
其一,川端先生以卓越的艺术手法,表现了道德性与伦理性的文化意识;其二,在架设东方与西方的精神桥梁上做出了贡献。
” 安德斯·奥斯特林最后宣读了奖状题词:“这份奖状,旨在表彰您以卓越的感受性,并用您的小说技巧,表现了日本人心灵的精髓。
” 川端在瑞典文学院礼堂作了题为《我在美丽的日本》的获奖纪念讲演,他通过禅宗诗僧希玄道元、明惠上人、西行、良宽、一休宗纯的诗,芥川龙之介、太宰治的小说,《古今和歌集》、《伊势物语》、《源氏物语》、《枕草子》的古典传统,以及东洋画、花道、茶道的精神,深入细致地介绍和剖析了“日本美的传统”。
其后种端两度赴美在夏威夷大学和它的分校分别作了题为《美的存在与发现》的讲演和在出席旧金山举办的日本周活动期间作了题为《日本文学之美》的讲演。
这三篇讲演稿也是三篇美文,全面系统地论述了日本文学的传统美,成为川端康成的日本美论、日本艺术论,构成了他的独特的美学理论体系,在川端文学中独放异彩。
在这些成绩、荣誉和地位面前,川端康成在《夕照的原野》一文中这样叙述自己的心情:“荣誉和地位是个障碍。
过分的怀才不遇,会使艺术家意志薄弱,脆弱得吃不了苦,甚至连才能也发挥不了。
反过来,声誉又能成为影响发挥才能的根源……如果一辈子保持‘名誉市民’资格的话,那么心情就更沉重了。
我希望从所有名誉中摆脱出来,让我自由。
”
川端康成《睡美人》读书笔记
当身心超过60岁的坡道,川端让精神放纵,刻意追求一种奇异、变态的幻想之境,他的小说由纤细哀愁滑向了深深的绝望。
1960年问世的是一个美到极致———因技术的烂熟———也是邪恶到极致的小说。
江口这个60多岁的老人到一个海边旅馆去,他得到的是由于服用了大量的药物而赤裸沉睡着的姑娘,“还有什么比一个老人躺在一个让人弄得昏睡不醒的姑娘身边睡上一夜更丑陋的事呢”
这些已经变成了非男性的老人,只有在昏睡的姑娘身边他们才感到自己是生机勃勃的,他们忍受不了衰老的绝望,就一次一次地向那家秘密旅馆走去,而且他们事先会被告知,这些姑娘不管你怎么呼唤也不会醒来。
江口在六个不同姑娘的身边度过了五个晚上,这六个姑娘除了露出她们惊人美艳的身体,谁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对其禀性也毫不了解,但江口老人由此得到了各不相同的体验,一个又一个晚上,垂暮的江口睡在这些睡美人的身边,回想起了各种各样的往事和生命中过往的女性,随着这些回想,江口老人一生的轮廓大致呈现了,同时呈现的是他对年轻可爱女性的执著。
六个姑娘,五个秘密的夜晚,如同一个个递进的乐章构成叙事的交响。
这五个夜晚,中间的间隔一次比一次缩短,叙事的节奏一次比一次加速,江口也一次比一次绝望。
第一次去时,江口好几次想唤醒那个姑娘,但姑娘万一真的醒来他又怎么办呢,他不知道,或许他有对姑娘身体的爱意,但更多的是自身的空虚和隐约的恐惧———他不是因此而走进这家客栈去的吗
江口注视着睡美人,想起了旧日的情人,甚至有一刻他出现了幻觉,他回忆起了一个事实上并不存在的沐浴的姑娘,他想这是由于受到熟睡的姑娘的青春的诱惑吗
他没有抚摸姑娘的欲望,为了掩饰自己的空虚,他不停地喝水,又吃了药。
他做了许多离奇的梦,他梦见姑娘在梦呓,她发出细微的声音说:“你不是也在做噩梦吗
” 江口看起来是迷上这种丑恶的游戏了,半个月后他又第二次去了那家旅馆。
如果说第一次是好奇,现在他的心被一种强烈的愧疚抓住了,尔后这愧疚变成了焦躁,变成了一种困惑人的诱惑,这一夜他有了实质性的动作,他发现那个姑娘是个处女。
这一夜他还听到了下雨声,在下雨声中他想起了和女儿们去看花的往事(一个变成了非男性的老人与一个让人弄得昏睡不醒的姑娘的交往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吗
) 。
第三次,跟第二次只差八天。
他想和姑娘服同样的药、“像她那样沉沉睡去”。
他遭到了理所当然的拒绝。
第四次,一个雨雪交加的夜晚。
川康在这个小说中一直操持着让人新奇的疯狂的叙事,一个长年来忧郁善感者在时间暴戾的面孔下变得乖张、放荡而粗暴,在伦理的层面上这或许是不道德的,应该受到遣责的,但小说不是伦理,或者反过来还可以说正是这种疯狂让小说像热带植物一样生长得放任而又恣肆,充满着强劲的想象。
结束小说中最后一个晚上的是游戏的崩溃,游戏的自行消解。
这一夜,江口睡在两个姑娘中间,他梦见自己新婚旅行后回到家,满园怒放着像红色西番莲的那样的花。
他惊醒的时候,一个姑娘在熟睡中死去了。
“请客人不要瞎操心,好好休息,还是的嘛。
”旅馆老板娘说。
这句话露骨的对生命的漠视刺痛了江口,他愤怒———但也只是瞬间的事,他更多的是胆怯和恐惧。
如果说“浅草作品”、“伊豆作品”中的悲哀和伤感是一种“物哀”,还融化着“日本式的安慰和解救”,那些小说还是非常“天真烂漫、纯朴无邪”的,那么这个暧昧、神秘的故事背后的川端又在想些什么呢
我们从中看到憧憬,看到绝望,看到浮动其中的香气、皮肤和官能的展露,看到了他恋慕的女子的近景和远景,这一切混同在我们对这个故事的敬慕和恐怖之中。
他说死前发表的小说,那个“病态的神经质的世界”让人产生一种“宛如踏入疯狂境地的恐怖感觉”,其实这也是给我们的感觉,他在展示官能本体的同时,还暗示了生命永远不遵循伦理的归宿。
对此,德纳尔特·金的解说是明快而又准确的:“(中的)川端的暧昧是暗含在一切人际关系之中的暧昧,是在心里不断燃烧的、不能解答的疑问……” 1963年,川端沿着这个方向继续写作了短篇。
“‘把一只胳膊借给你一个晚上也可以啊’———姑娘说。
于是,从肩膀上摘下右胳膊,用左手拿着,放到了我的膝盖上。
”这是的开头。
这个小说写的是男主人公用姑娘的一只胳膊换自己的一只胳膊,度过不快的、孤独的一夜的奇特故事。
川端在这个小说里,好像把对的理想寄托在这只胳膊上了。
产生这种狂想的孤独的心之深渊,以其强烈的背德意味让人心生恐惧。
从《睡美人》到,向着奇怪方向发展下去的川端,那个在安眠药的毒害中“如醉如痴、神智不清”地写作着的川端,越来越滑入到奇想的世界中去了。
同时代的评论家小林秀雄把川端的这条道路称作“一种错乱的浪漫主义”,川端强行把自己拉上了这条道路,他成了自己的天赋之才的牺牲。
这不是我们已然接受的、熟知的那个川端,不是中的那个旅行中的少年情人,不是中温柔而又矛盾的岛村,甚至也不是中的那个观战记者兼业余棋手(他由名人的一心浸淫棋艺而丧失许多现实的东西以致落得个悲惨的结局,想到了自己失去了的恋爱和生活)。
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一个分成两半的川端,一半是纤细、哀愁的,还期待着人心的善意修复的可能,另一半则是一张夸张了的粗暴、乖张的美的亵渎者的面孔,从表面上看来,这一半的川端是对那个宣称“日本美和我”的川端的反动,一个对立面,但事实上他只是那个神经质的川端的一个影子,他在那时候还未曾料想到的未来岁月的一张面孔。
1968年在瑞典文学院礼堂里的讲演,作为小说家的川端却避而不谈小说,他谈的是禅宗诗僧希玄道元、明惠上人、西行、良宽、一休宗纯的诗,从、《源氏物语》和《枕草子》以来的古典传统,以及东洋画、花道和茶道的精神,他说这就是“日本美的传统”。
1969年的《日本文学之美》,开篇谈的是往昔千年之前平安朝的女诗人泉式部的一首短歌,川端说从这首诗中可以感受到朴素的万叶少女的悲怜和纯真,———“再也没有什么诗能比得上和泉式部的诗那样妖艳地飘逸着感官的气息了”。
他谈到,这些上千年前的文字,“色调虽然淡薄,却也感染了我的心,”是他写作中一种“内蕴的力量”。
这一些似乎可以视作具有“纤细韵味的诗意”的川端叙事的渊源。
在公众眼里的小说家川端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传统的承传者(从他的叙事里可以轻易上溯到11世纪紫式部等描绘的生活与风俗的庞大画面),一个具有纤细而敏锐的观察力的作家,一个擅长细腻地观察女性心理(还有女性的感官)的作家,他编织的故事是“网眼精巧工细的工艺品”,他的小说是“纯粹日本式的细微的艺术”。
授奖词是这样说的:“他以洋溢着悲哀情调的象征性语言表达自然的生命和人的宿命的存在,表现了日本人心灵的精髓。
”但川端在那次讲演中的一段话在很大程度上被忽略了,这段话或许能帮助我们理解隐匿着的川端的另一半——— “归根到底,以真、善、美为最终目标的艺术家,对魔界难入既憧憬,又害怕,简直像祈求;这种心境有时表露出来,有时深藏心底,大约是命运的必然吧。
没有魔界,则没有佛界。
而进入魔界颇为困难。
意志薄弱者是不可能的。
” 到现在为止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弄懂了川端宣称、阐释的“日本美”,从最初接受的几个作品《伊豆的舞女》、《雪国》、《故都》来看,他确实一直像个勤勉的园艺工人,在自己的园地里精心培植着纤细的美的花枝。
他的“哀”,有悲哀、哀伤,也有哀怜、同情和怜悯的意味在里面。
爱的极致是心智的悲凉,那么这种美的极致呢
我们看到走过了60岁的坡道的川端似乎成了另一个人,或者说他正在显示成为另外一个人的可能,他像一个暴躁的农夫,怒气冲冲,任性而多疑,踢踏着园里栽下的一切。
他曾经有过的让人惊奇的女性气质现在也走向了偏执,变得让人不能承受。
一般认为是才力耗尽使他走向了对幻想的沉湎(他们甚至说诺贝尔奖是一个陷阱),但事实上是时间伤害了他,是流转的生,是世界的寡情伤害了他,他因此而感到了痛。
过了60岁的坡道的川端已经是残生了,他开始用余生来颠覆以前说出、写出的一切。
像正冈子规(本世纪初叶日本歌人)那样纵令在死亡的痛苦中挣扎还执著于艺术的,川端坦言他不想向他们学习,在他“临终的眼”看来,即使对写作还有留恋,那也只是个人的修为还没有达到排除“妄念”的程度,“若是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反而更能畅通无阻地通往安乐净地”。
沿着这个奇怪的方向前进的川端,从“表现道德性与伦理性的文化意识”(授奖词)走向了背德,从一贯的抒情走向了独影自语,从美的探寻和猎获走向了亵渎,从“有用”世界转向了对“无用”的执迷。
他现在恣意践踏着美的花枝,有点粗暴,又有点自虐。
就像让生命返归于无一样,他现在决意让这个纸上的世界也归化到空无之中,这或许就是“日本式的虚幻”
就像他在三岛由纪夫的葬礼上致悼词所说,“离开和超越思想与是非善恶,静静地礼拜默祷,乃是日本美的精神的传统”,现在在他的小说里已没有是非与善恶,有的只是对幻想和叙事的着迷。
奇怪的是在这个方向上前进着的川端的叙事一直是感伤、纤细甚至平和的,然而其下沉潜着的绝望和决意让一切返归于无的努力因表面的平和更具力量了。
川端曾说,想写的类似的小说“有五六种”,1972年他自行选择的死亡终止了他在这个方向的滑行,他去了一个无法带同风景和少女们共往的彼一世界,这样我们在那个方向上能看到的川端只有《睡美人》和《独的臂》了(或许还应该包括1954年的《湖》),曾经在他的大脑里翻卷着又被带到了另一世界的是何等惊人的故事呢,这是一个费尽心思也不能猜透的谜了,写作这种危险的工作的迷人之处也就在这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