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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的蝴蝶读后感

时间:2016-08-20 15:01

有谁看过王蒙的《蝴蝶》这本书

帮忙写一篇读后感,谢谢了

王蒙先生是文坛前辈,从我二十四、五岁时读到他的长篇小说《青春万岁》至今,我的青春在读着他一部又一部作品中渐渐逝去。

在这期间我和王蒙先生的儿子王山成了同事,于公于私我都有了很多机会走近王蒙先生。

王蒙对年轻人的扶持和宽容我是深有体会的。

记得十年前我们报社约王蒙先生写一篇文章,等着上版,时间很紧,但他挺理解我们编辑的工作,非但没有拒绝,还特别准时地将稿子由王山带给我。

我感动地对王山说,你别认为老爷子是冲着你才给我们稿子,而因为他是中国作协副主席,是咱们的领导,还说明他认可了我的记者和编辑工作。

王山憨厚地说,那当然

那当然

看着我的同事王山,我好生惭愧。

其实我的心里话是:我特别感谢王蒙先生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也特别珍惜和他们两代人的友谊。

但我的感激往往因为调侃而消解了它的分量。

没办法,性格使然。

那次由于版式的原因,我擅自把王蒙先生文章原来的标题改了,当时除了沾沾自喜还左观右看,自鸣得意。

第二天报纸出来,正好在会上遇到王蒙先生,他漫不经心地说:修改文章是编辑的职责,但你打个电话,我们商量一下,五分钟我可以想出十个题目啊

再说,我的那个标题是经过认真考虑的。

我听出他对我修改后的标题的不满,但没看出他不高兴,就又开始“漫谈”起当天会议的事。

聊了挺长一会儿,他话锋一转,非常温和地说,下次再改标题时咱们商量着办啊

我立时像叩头虫一样不停点头。

有一次开会,我搭王蒙先生的车前往。

路上聊起他的《尴尬风流》等新作,他说写《尴尬风流》就是自己常常遇到尴尬、看到别人的尴尬状,就顺手记下来成个乐儿。

我“吹捧”他年过七旬仍坚持创作,声名响誉中外。

他呵呵笑说,70多岁的人了,把什么都想开了。

有知名度又怎么样

当多大的官也有退休那天,多大的知名度都不可能永远活着,我不信得了癌症因为“知名”就不疼。

由于工作原因,近年来年年随中国作协领导去给王蒙先生拜年。

尽管经常能见到王蒙先生,但真正采访他只有一次。

那次本想听王蒙先生谈谈21世纪的中国文学,但这个题目实在太大了。

但我注意到,他关于作家心态的言论很有意思。

于是,我们便就这个话题谈开去。

我们谈到最近这些年文坛很活跃,但浮躁现象也很突出。

王蒙认为,有人是炒作,有人是看热闹。

作家还是要写好作品。

有的作品俗赏雅不赏,但市场很看好,而对他们的文学成就就不好评说了,这是一类。

也有一部分作家,他们的小说被改编成电视剧,市场也看好,但他们不仅仅为迎合市场,有一定的文学含量,这又是一类。

说到这里,王蒙说,我倒真想和作家们说说,要克服一切困难,要克服浮躁,踏下心来写点东西。

我这人思维跳跃,比较适合“漫谈”,所以忽然就说起俄罗斯的经济衰退,说起不管怎么衰退俄罗斯文学仍保持的独特优势和地位。

我问,中国的文学有这样的优势吗

您怎么评说我们现在的文学势态

王蒙说,俄罗斯文学作品真正保留下来的也并不多,就那么几个,而认真进行创作,努力追求作品分量的作家任何一个国家都有。

不要说一个国家文坛上出三四十人,就是有这样的作家三四位也不容易了。

有的只是一时气魄很大。

我们国家的文学能有这样的势态很不容易了。

王蒙先生的话很精辟,我再接不上话茬儿,就立马改问,这几年对于鲁迅的争议比较多,您怎么看这种现象

王蒙先生迅速接过话题说,现在文坛思想确实很活跃。

鲁迅作品是重要的文学遗产,应该更好地研究、继承、弘扬,但多年来也附加了许多非鲁迅的遮蔽。

我从里面看到几种观点,而这几种观点实际上本质是一致的。

第一种是把鲁迅说成是整个国家、民族、文学的例外,用鲁迅的伟大来论证上至政府下至草民的卑劣。

第二种是近百年来中国人,包括鲁迅,都不灵,只有外国人行。

第三种就是一有点对鲁迅的议论就积极捍卫,不允许有任何正常的学术上的争论。

我说,听起来这几种表现形式看上去不同,其本质都差不多。

我们尊重鲁迅,不应以贬低民族为代价。

王蒙先生认同我的观点,他说,批评鲁迅也不应以贬低民族为目的。

至于那种所谓政治上的“誓死捍卫”的观点,则加进了许多情绪化的因素。

情绪化的因素加上商业炒作的因素,没有意思,也闹不清他是什么见解。

我又提出了文坛上一些令人担忧的现象。

王蒙先生说,现在泡沫的东西较多,在泡沫中人们反倒看不见文学的真正之“流”,只看到一大堆泡沫,一会儿觉得这部作品重要,一会儿觉得那部作品重要,其实都不重要,没几年大伙儿就全都忘了。

比如刮过一阵风,有的人在作品里就开始追。

刮另一阵风,就根本不知道那些作品是在描写中国,跟风实在是令人担忧的文学倾向。

王蒙肯定地说,现在有些作家追风,媒体也追风。

这就诱导了一些作家的创作倾向。

现在的文坛有几种状态。

有很认真的,有实实在在写作品的;也有游戏人生的;也有炒作的。

这几种状态,有可能产生相互间的冲突,也有可能形成娱乐性强一点的,战斗性强一点的,艺术性强一点的。

我用时髦的词接着王蒙先生的话说,这就是多元互补,有的偏于怀旧,有的偏于探索。

王蒙先生说,不管你用什么词表述,不管怎么变化,真正的作家要潜心写作,用心写作,写出好作品最重要。

有谁看过王蒙的《蝴蝶》这本书

帮忙写一篇读后感,谢谢了

《蝴蝶》读后感事先知道了这是一部意识流的小说,潜意识里就有种抗拒,西方意识流作品的那种艰深晦涩难懂吓坏了我,但认真读下去,发觉这是另一种亲切的没有距离感的不一样的“东方意识流”,它并不只有无止尽的意识流动,它是心理意识和故事情节发展共融的,当然,心理意识的描写明显比较多,它缓缓地展开,少了突如其来的思维跳跃,感觉还有点伍尔夫式的浓郁的抒情意味和唯美的画面感,它用相对质朴的语言,浅显恰当的比兴,诉说一个故事,带着我们反思过往。

初读《蝴蝶》,有种飘忽的感觉,似乎一直游离在现在和过去两条双轴线上:当前的现实和过去的幻觉的相互交错。

现在张部长的位高权重,随时随地部长级的礼遇,过去老张头“没有官衔,没有权,没有美名或者恶名,除了他赤条条的他自己以外什么都没有”的普通老百姓的惬意,两个身份地位悬殊的张思远,因此而截然不同的待遇,不同的生活体验,这是“文化大革命”强迫带给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的特殊的经历,只是有些人在无奈地经受了蛹的煎熬后却等不来“蜕变”和新生。

文章一开篇就写张思远坐在小轿车里回望被丢弃在乡间的另一个自己——老张头,这一个回望的姿态,让我看到了中国的希望,回顾过去,才更清楚走过的足迹,更深刻地反思中国几十年坎坷的历史。

小说通过张思远的意识流,通过他的主要人生经历,表现出了老干部在那个政治运动疯狂的时代里生活情感事业的跌宕起伏。

“一个钻山沟的八路军干部,化成了一个赫赫威权的领导者、执政者,又化成了一个孤独的囚犯,又化成了一只被遗忘的、寂寞的蝴蝶”。

张思远的职务越高,生活环境越舒适,心里的压力也越大,与人民的距离也越远,他革别人的命,到头来被别人革了命,这让他分不清现实和梦了,他到底是谁

走资派,还是国家干部

小山村里的老张头,还是市委大院里的张部长

就比如庄周和蝴蝶,哪个是更真实的存在

当对自己的存在也有质疑,这的确有点悲凉了,甚至于做梦,“如果梦中不是化为蝴蝶,而是化为罪囚,与世隔绝,听不到任何解释,甚至连审讯都没有,没有办法生活,又没有办法不活,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呢

这才是生活给张思远们最深切最沉重的的负担。

张思远在对自己身份的一次次质疑和肯定下,坚定了做人民公仆的信念,感受到人民的“注视、支持、期待和鞭策”,文章结尾张部长又开始了紧张的忙绿,投入新的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中,“明天他更忙”。

小说以“蝴蝶“为名,寓意人对自己的发现和蜕变。

在离开喧哗的城市,在偏僻的山村“他并没有很快了解他的儿子,他首先了解,首先发现的乃是他自己。

”我们也总以为自己是不变的,回过头来重新审视自己,才会发觉在时间的横流里,我们都被浪涌着在改变,或者说在蜕变,“当年的小小少年郎如今已经变成了大人模样”。

王蒙的“蝴蝶”小说的主要意思

中短篇小说集,是的一篇充满反思力量的佳作。

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带着自审自责意识反思灵魂异化的独特的艺术形象,是一个真诚的少见的反思主体。

内容介绍\\\/[小说] 是的一篇充满反思力量的佳作。

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带着自审自责意识反思灵魂异化的独特的艺术形象,是一个真诚的少见的反思主体。

原是八路军的指导员,进城以后,由副主任一直到市委书记,职位一天比一天高,生活一天比一天舒适,头脑中的阶级斗争的弦也一无比一天绷得紧,而与人民的距离却一天比一大远,这是一个由人民的公仆异化成了人民的老爷的过程。

他是一贯的左派,一贯革别人的命。

“他主持了一个又一个运动,眼见着一个个神气活现的领导干部一夜之间成了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

”可是,到了中,他却被别人革了命。

批斗、挨打、低头认罪、最后是进监狱。

这一切使他有恍若梦中之感,自己到底是低头认罪面目可惜的走资派,还是气宇轩昂、神采飞扬、大权在握的张思远,也使他百思不得其解,“也许是一场噩梦,一场差错,是一次恶狠狠的玩笑。

”当他走出监狱的大门,是一只孤独寂寞的蝴蝶,他不再是什么了也什么也没有了。

在那个遥远的小山村中,他是背着粪筐走在崎岖山路上的,是爱吃老乡家那缸民国十八年老汤腌的老咸菜的。

在劳动中,他发现自己真实的存在,发现躯体中奔突的生命力,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他与乡亲们亲如一家,是名副其实的。

恢复工作以后,重进市委大院,不断升迁,一阔脸就变,他又拉长声音说话了,当时,他的脸红了。

他发现自己变了,于是,他要找回他失去的东西,找回他的魂。

“他是‘老张头’,却突然变成张部长吗,他是张部长,却突然变成‘老张头’

”人生沧海桑田,官场升降沉浮,这一切使人想起那个古老的传说,“庄生梦蝶”。

庄生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醒后却弄不清自己为何物,不知是庄生变成蝴蝶,还是自己原本是蝴蝶而在梦中变成了庄生。

张思远也面临着同样的困惑。

然而,张思远不是庄生,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魂。

在张书记,张老头,张副部长之间他发现一种联系,就是与人民群众息息相连,这是“一座充满光荣和陷阱的桥,”只有使这桥坚固而又,才能守住自己的心,守住这颗不再变异的灵魂。

这个魂,就是与人民的血肉联系,是一个共产党的干部最宝贵的品质。

这正是小说所要启发人们思考的严肃的历史性课题。

张思远生活中前后两个女性,也是把握张恩远灵魂异化的重要方面,他与第一个妻子海云由相识、相爱到离异的过程,也正是他从人民公仆转化为人民老爷的过程。

他的第二个妻子美兰似一把老虎钳子,把他拖进安乐享受的漩涡,他心安理得地享用着豪华奢侈的生活,这使他与人民群众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海云的自杀,美兰的反目,也是他叩击自己那变异灵魂的两个重要因素。

他反思了自己对海云的死应负的责任以及对美兰的错误选择,这些都使小说罩在一种强烈的反思意识的氛围中。

使我们跟随着张思远的思路一同反思自我对历史生活应负什么样的责任,反思自身在生活当中的位置和价值,对灵魂进行自审,进行自我观照。

张思远是画廊中不可多得的、具有丰富复杂内心生活的人物形象,他所走过的路带有某种普遍意义,具有一定的概括性。

这篇小说亦是王蒙复出文坛后,尝试借鉴手法的成功之作。

张思远30多年的升降沉浮,悲欢离合,心理变化,通过自由联想,内心分析,等形式表现出来。

小说打破时空秩序,多时空交错。

应当如何理解王蒙小说《蝴蝶》中张思远的顿悟

知识分子革命者的身份危机及其疑似化解——重读[内容提要]本文认为,王蒙小说《蝴蝶》的主题是张思远的身份危机及其化解,而这个危机本质上是知识分子革命者张思远的忠诚危机,它源于张思远的“革命者”身份突然遭到了他誓死效忠的革命组织的怀疑。

这个危机之所以可怕,根本原因在于:除了认同革命、忠诚组织,张思远根本不可能有别的任何认同或忠诚。

这也决定了获得“平反”之后,张思远的所谓“反思”根本不可能触及造成“文革”社会灾难(包括张思远自己的政治灾难)的根源。

小说把反思的对象转向了所谓的干部“特权”和“作风”,即脱离人民群众,似乎重建和劳动、和劳动人民的血肉联系,就能使一切迎刃而解。

本文力图证明,这个重建身份认同的努力是经不起分析的,甚至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诡辩和矫情的表演。

一、 革命文学中的忠诚主题忠诚(以及与之相关的背叛)是常见于中国革命文学——特别是以知识分子革命者\\\/革命干部为主人公的革命文学——的一个核心主题。

这是因为,忠诚话语只有在一个严密的政治组织内部才是有效的,它要求该组织成员必须保持对组织的绝对效忠。

不同的政治组织之间不存在忠诚问题(即使它们通过协议方式组成一个更大的政治联盟,其间也只是一种合作关系而不是忠诚关系,国共合作时期就属于这种情况)。

因此,革命文学中的忠诚问题常常成为纠缠革命者(特别是共产党员)的一个基本问题,而与反面人物(反革命分子、美蒋特务等等)无关(革命可以对李玉和、杨子荣等提出忠诚要求,却不会对座山雕、胡传魁等提出忠诚要求)。

与此同时,革命文学作品中有一类人物对忠诚问题又特别敏感,这就是知识分子出身的党员或革命者。

[1]一方面,作为革命者或共产党员,他们是革命内部的“自己人”;但另一方面,他们又缺少工农革命者的纯洁“血统”(阶级出身)。

知识分子的身份是非常微妙的:既可以是革命的对象,又可以是革命的同盟者,既是“内部人”又是不可靠的“内部人”,既是“自己人”又是容易变节的“自己人”。

这样,他们很自然地成为革命者内部对忠诚问题特别敏感的部分,是“组织”最不放心的部分,他们必须不断地向组织宣誓,不断表明自己的绝对忠诚。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经历了反“右”和“文革”之后的中国文坛,忠诚主题在以知识分子革命者\\\/干部为主人公的作品中得到了反复书写。

因为这两个时期都有大量知识分子革命者\\\/干部蒙受了冤屈,产生了大量冤案。

所谓冤案,说穿了就是革命者的忠诚受到了组织不应有的怀疑乃至践踏。

这些作品的作者,基本上都是所谓复出“右派”作家。

和他们笔下的主人公一样,他们的身份几乎是清一色的知识分子革命者或知识分子干部。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对待和书写自己的冤屈——比如是纠缠于自己的不幸遭遇还是“团结一致向前看”,是原谅组织还是告别组织——就成为考验他们是否能继续保持忠诚的试金石,当然也是检验他们能否经由对自己冤屈的反思,达到新认同的建构和新主体性的建构的检测剂。

王蒙的《布礼》(发表于《当代》1979年第3期)和《蝴蝶》(《十月》1980年第4期)在这方面无疑具有极大的代表性。

[2]这两部小说的主人公符合我们上面对于知识分子革命者的所有规定:知识分子兼高级干部(《布礼》中的钟亦成是解放前的地下党,15岁入党的“少共”,《蝴蝶》的主人公张思远,是党的老干部,官至市委书记、副部长),也都在反“右”或“文革”中被打成“黑帮”、“三反分子”,“文革”后获得平反,重新成为革命干部(毋庸讳言,这两个主人公身上显然有作者的影子)。

这样,主人公的忠诚危机及其化解方式,就成为解读作品的关键和枢纽(限于篇幅,本文只解读《蝴蝶》,《布礼》将另文解读)。

二、忠诚危机为什么如此可怕

本篇小说名为“蝴蝶”,取典《庄子》“庄生梦蝶”以隐喻主人公的身份危机,有明显象征意义(这一点也与《布礼》中主人公“钟亦成”的名字相似)。

[3]贯穿于整个小说的,正是张思远反复苦思的身份困惑:“我”到底是谁

张副部长还是“老张头”

“我”是一只变化不定的“蝴蝶”吗

“我”的归宿到底是哪里

首都北京(回到官员身份),还是山乡(彻底化身为农民)

与这个身份困惑相应,整部小说在语言上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大量使用问句:设问、反问、自问自答、问了答答了再问,如此等等。

与钟亦成类似,张思远的认同危机源于他的“革命者”身份被突然剥夺,源于他与组织的血肉联系被突然割断,他一生誓死效忠的组织突然怀疑起他的忠诚了来了。

[4]因此,张思远的身份危机本质上就是一个革命者的忠诚危机。

这个危机之所以可怕,根本原因在于:除了认同革命、忠诚组织,张思远根本不可能有别的任何认同或忠诚。

在张思远的自我认知中,他完全是属于革命和组织的,他甚至就是革命、就是组织,而革命和组织也就是他。

否定革命、脱离组织就是否定他自己。

“他就是共产党的化身,革命的化身”(《中国当代文学作品精选.中篇小说卷》上,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9年,第609页。

下引此书,只注页码),“除去全市的工作,他没有个人的兴趣,个人的喜怒哀乐。

他几乎整整十七年没有休过假……离开了领导工作,就不存在什么张思远。

”(第620-621页)而现在的问题恰恰是:革命组织突然翻脸说:你张思远根本不是革命者,而是革命的叛徒,是“反革命”黑帮。

由于张思远和革命、和组织的二而一的关系,成为“反革命”的结果就是张思远彻底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甚至不能肯定自己是人还是“臭狗屎”:“然而现在又出现了另一个张思远,一个弯腰缩脖、低头认罪、未老先衰、面目可憎的张思远,一个任别人辱骂、殴打、诬陷、折磨,却不能还手、不能畅快地呼吸的张思远。

”这个张思远是“一个罪犯、贱民”,“一个被党所抛弃,一个被人民所抛弃,一个被社会所抛弃的丧家之犬张思远。

”(第621页)于是,张思远产生了深深的迷惑:“这是我吗

我是张思远吗

张思远是黑帮和‘三反’分子吗

”(第621页)对张思远这样的革命者,不但他的身份认同、思想意识是属于革命的,而且他的身体器官也是如此。

失去了组织的信任,失去了革命者的身份,不但他的思想意识、而且他的身体器官全都彻底陷于混乱,陷于认同危机:这个弯着的腰,是张书记——就是我的腰吗

这个移动困难、即使上厕所也有人监视的衰老的身躯,就是那个形象高大、动作有力、充满自信的张书记的身躯吗

这个像疟疾病人的呻吟一样发声的喉咙,就是那个清亮的、威风凛凛的书记的发声器官吗

(第621页)可见,革命及其意识形态对于张思远的控制和渗透是何等完全和彻底,渗透到了他的精神和身体器官的每一个细胞。

组织的逻辑、组织的力量就这样不可思议和神秘莫测,它可以转瞬之间把同样一个张思远变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是不可一世的地委书记,一个是猪狗不如的反革命。

两者之间的转化也是那样不可思议,一会儿威风凛凛,一会儿猪狗不如:“一夜之间,一个神气活现的领导干部便变成了人人所不齿的狗屎,扬起的眉毛塌下来,刺人的目光变得可怜巴巴,挺直的腰身弓下去,焕发的荣光变得毫无血色。

人们对这种挨斗的脸色有一种粗野的比喻,叫做被屁熏过一样”。

(第619页)这或许就是当时环境下张思远和所有其他个人的悲剧:无论干部还是群众,农民还是知识分子,没有人能够在组织之外、在革命意识形态话语之外获得自己稳定的身份认同乃至身体感觉。

他们对于革命和组织的忠诚是无可选择的,它们之间不存在平等契约基础上的相互承诺和相互忠诚。

这种效忠是单方面的、强制的:张思远必须获得革命和组织的认可才是人,否则就是畜生不如;而革命即使没有张思远也依然是一项摧枯拉朽的伟业,组织即使没有张思远也依然是伟大光荣正确的组织。

张思远没有自己定义自己、自己建构身份、自己选择忠诚对象的权利和能力(甚至都没有这种念头)。

因此,即使忠诚被剥夺和否定,他也只能寄希望于革命和组织的回心转意,以便摆脱噩梦一般的变形记:他不相信自己会成为党和人民的敌人,不相信自己会落得这样下场。

我们应当相信群众,我们应当相信党,这是两条根本的原理,这个活着不如死了好的癞皮狗一样的“三反分子”、黑帮张思远不是他自身,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躯壳硬安在了他的身上。

标语上说:张思远在革命小将的照妖镜下现了原形,不,这不是原形,是变形。

他要坚强,要经得住变形的考验。

(第621页)但尽管张思远死不承认自己是“敌人”,苦苦坚持自己的忠诚,但他却不可能自己判断自己是谁,自己坚持自己的身份,因为极“左”意识形态和革命组织已经剥夺了他自己定义自己的能力,只有组织承认你是人你才是人。

更有进者,组织可以宣告张思远“不忠”,但张思远却既不能拒绝这个宣判,说自己是被冤枉的(那就意味着组织错了);也不能接受——这是更加荒唐的——这个判断,从而真的变得不忠(那就变成了真正的叛徒)。

他所能作的,只能是老老实实等待组织终有一天承认自己冤枉了一位忠诚的战士并为他平反昭雪。

显然,张思远没有也不可能理解自己的“变形记”“蝴蝶梦”是特定制度和意识形态环境下的身份悲剧。

小说写到被打成“黑帮”、“三反分子”后,对自己命运“百思不得其解”的张思远最终把这一切说成是不可解释的“一场噩梦”,“一个误会”,“一个差错”,“一个恶狠狠的玩笑”,或不可理喻的“魔法”“法术”“变形”:“一个莫名其妙的驱壳硬安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比喻把特定时期的社会历史灾难神秘化了,仿佛张思远们的命运是不可解释的宿命(这无异于另一种形式的对理性反思的回避)。

在另外一些场合,张思远又把自己的命运视作“报应”:因为自己曾经积极参与了各种“整人”运动,打倒了从报纸副刊主任到市委宣传部长的一大批干部,“黑帮、牛鬼蛇神越抛越多,越抛越把自己裸露到最前线,终于,水到渠成,再往下揪就该轮到他自己了。

”(第620页)一个“轮”字就把张思远的悲剧原因遮蔽过去了,连一个具体的加害者都没有。

[5]这种类似宗教轮回和报应的思想,根本不可能解释清楚张思远所处的特定环境中社会历史灾难的真正本质、产生原因和解决方法。

[6]三、劳动-人民拯救的神话与《布礼》中钟亦成稍有不同,张思远并不是反“右”和“文革”政治运动的单纯受害者。

小说写到他曾积极参与了从反“右”到“文革”初期的各种政治运动,参与了整人。

在第一个妻子海云被打成“右”派后,张思远怒斥海云并与之离婚。

这一切表明他在成为受害者之前并非清白无辜,他“文革”后自我反思和忏悔的根源也在这里(而《布礼》中的钟亦成基本上没有忏悔)。

但非常奇怪的是:获得平反之后张思远应该反思的本来是极“左”时期的体制和意识形态,因为它们才是造成反“右”扩大化、“文革”社会灾难以及张思远个人灾难的根源,也是导致张思远参与整人、给他人造成不幸的根源。

但事实上他的所谓“反思”和“忏悔”根本没有涉及这些深层次问题,没有触及反“右”和“文革”等政治运动的本质。

[7]小说把反思的对象转换成了所谓的干部“特权”和“作风”(脱离人民群众),似乎组织和张思远本人以前的错误都在于脱离了劳动,疏远了人民群众,因此,重建和劳动、和劳动人民的血肉联系,就能使一切迎刃而解。

小说中张思远身份危机的克服就是建立在“劳动”和“人民”这两个宏大能指上的,重建与劳动以及人民的联系使张思远获得了新生。

[8]小说一开始就写到:张思远刚刚重访完自己落难时期劳动过的乡村,此刻正坐在象征特权的高级轿车上,带着“人民”的嘱托回京城上任(他已经升任副部长)。

在后面的几乎每一章,都有大量篇幅写他对特权的爱恨交加的矛盾心理(一方面享受着特权,同时又在反思特权)。

他心里装着秋文(“秋文”这个人物非常概念化和抽象化,这是一个代表所谓“人民”的符号,因此虽然比张思远年纪小,但张却觉得她像“自己的母亲”)的嘱托走上新的仕途:“好好地去做官吧,我们拥护你这样的官,我们需要你这样的官,我们期待你这样的官……心上要有我们,这就什么都有了。

”(第605页)由此张思远重新得到了“人民”的授权,重建了和“人民”的血肉联系。

而且经过秋文(“人民”的代表)的点拨之后,张思远的另一个纠结和矛盾——回到城市还是留在农村,享受特权还是拒绝特权——也成功地化解了,因为宽容的、善解人意的“人民”说话了:“你们这些干部”是“打着灯笼也淘换不来的宝贝

反正说下大天来,你既不能把国家装在兜里带走,也不能把国家摸摸脑袋随便交给哪个只会摸锄头把子的农民

中国还是要靠你们来治理的,治不好,山里人和山外人都会摇头顿足骂你们。

”(第645页)于是,官复原职、享受特权、与农民之间天差地别的各种差距就都变得合情合理了(“人民”自己都说了农民“只会摸锄头把子”),就成了“治国治党,这是他们义不容辞的任务。

”(第645页)于是,心里装着“老张头”——另一个张思远,另一个“我”,已经和“劳动人民”打成一片的张思远——张副部长也就心安理得地回去做官去了(“如果张副部长和老张头谈谈,他并不感到不安”)。

两个张思远(一个是副部长,一个是老张头)之间的分裂似乎也弥合了,不再存在了。

然而,这个通过劳动和人民来重建自己身份认同的努力是经不起分析的,甚至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诡辩。

先来看劳动。

1970年张思远被下放到山村劳动改造,并通过劳动重新了解自己。

但张思远了解的是自己的什么呢

是自己的身体器官:在登山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的腿,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的腿,在帮助农民扬场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的双臂。

在挑水的时候他发现了肩。

在背背篓子的时候他发现了张纪的背和腰。

在劳动间歇,扶着锄把,伸长了脖子看公路上扬起大片尘土的小汽车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的眼睛。

(第631页)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段描写,它告诉我们,劳动使张思远重新获得的不是什么别的东西(比如新的政治信念),而是自己的身体。

这倒是无意之中道出了实情:身体化的劳动的确只能使张思远获得器官感觉,而无助于克服由政治造成的张思远的忠诚危机和身份混乱,因为私人化的身体本来就是非政治的。

通过劳动去反思反“右”和“文革”悲剧以及张思远自己悲剧命运的本质,无异于缘木求鱼,何其难也

再来看看人民。

在发现劳动和身体的同时,张思远还发现了人民(这和他的反思特权一致)。

[9]人民对他的尊重和爱戴被美化为拯救力量:“十七年当中,他到处受到尊敬。

但这尊敬一夜之间变成了诬陷、强暴、摧残。

连美兰和他的儿子也离开了他。

他恍然大悟,这尊敬不是对张思远二十市委书记的。

他失去了市委书记便失去了这一切。

但是现在不同了,农民们同情他,信任他,有什么事都来找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确实正派,有觉悟,有品德,也不笨,挺聪明也挺能关心和帮助人。

”(第631页)人民是纯洁的,朴素的,非功利的。

但是作品中的这个所谓“人民”(“农民们”)是非常抽象的、无名的。

就算这些“人民”真的淳朴善良,他们也不可能解决张思远因为极“左”政治的迫害而产生的身份危机、精神危机和政治信念危机。

何况,《蝴蝶》中的“人民”形象还是分裂的。

如果作品中被赋予了拯救力量的“人民”是抽象空洞的,那么,不那么抽象的倒是作品张思远在升任副部长后故意放弃特权、坐普通硬卧时遇到的那些人(见小说中的“上路”章):那个态度粗暴的、势利眼的列车服务员,那个开口就骂“X你妈”的小男孩,那个邀请他打扑克的、“嘴里发出葱味”的胖子,以及那个排队买饭时蛮横不讲理地插队甚至要打他的汉子。

这些更加具体的、粗鄙的“人民”,讽刺性地解构了秋文等代表的面目模糊的、被神化的“人民”(当然,无论是对火车上刁民的描写,还是对山村良民的描写,对于张思远由于忠诚危机而导致的身份危机及其克服而言,都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

从这些地方看,张思远副部长对于“人民”分明又是有些不屑的。

就是那个似乎是张思远的另一半、代表“人民”的“老张头”,也是一个从来不会说话的影子而已,只有叙述人——也就是副部长张思远——才牢牢地控制着话语权。

副部长张思远在膜拜“老张头”的同时,也会流露出对后者的不屑:“老张头虽然轻松又自由,率直又天真,然而却又可能在历史的长河中随波逐流,无所事事。

”(第650页)是啊,身负天下苍生重任的张副部长又怎么可以和这些平庸之辈同日而语呢

故地重游部分是小说的重头戏,它承担着张思远“文革”灾难之后重获新生、重建自己的身份认同的任务。

这是一次重建身份的活动。

考虑到张思远的认同危机是“文革”极“左”政治带来的(包括他自己所犯的追随极“左”政治的错误),他的身份认同的重建必须深刻触及到对这个制度和文化的重新认识,但是实际上这一切在小说中全部没有发生。

张副部长放下繁忙的国家大事故地重游,为的是重建自己的政治信念,克服自己的身份为危机。

但到下乡后他所见到的一切有什么政治上的重要意义吗

没有,无非是鸡鸭鱼肉、儿童时候熟悉的打枣场景、和乡亲们的原始情感之类。

“枣雨”这部分写张思远故地重游时候的具体见闻和感受,全部是琐碎的日常生活叙事:“多么好啊多么好,就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山村。

一样的乡音,一样的乡情,一样的人心

一样的推推哪家的门都可以进,拿起哪家的筷子都可以吃,倒在哪家的炕头都可以睡

甚至连那几条老狗都没有忘记他,摇着尾巴向他跑来,伸起前爪扑他的腿,从湿漉漉的狗鼻子里发出撒娇的声音。

”(第656页)不能说作者的描写不真实,问题是:这样的原始“乡音”“乡情”能够使得张思远克服政治认同、政治信仰的危机吗

不能,因为张思远的认同危机根本就不是源于远离了此类“乡情”、“乡音”。

所以,这次回乡之后的张思远和之前的张思远不会有什么本质差别。

他的故地重游本质上是自己给自己做秀:不是做给别人看,而是做给自己看:为自己重新享受特权地位寻找一个正当的理由。

四、让人纠结的特权《蝴蝶》中的张思远翻来覆去在思考的另一个问题是:自己享受特权是否应该。

这种思考明显带有两面性和矛盾性:一方面,他好像一直在反思和讥讽自己的特权(与此相关的是讥讽自己的副部长或市委书记身份),作品一定程度上甚至带有这样的暗示:张思远被打成反革命黑帮到农村劳动改造是罪有应得,因为他脱离了劳动,脱离了人民群众;但另一方面,张思远又要不断地为自己的复出(离开人民群众)辩护,也就是为自己继续享受特权辩护。

这样的折中立场决定了作品中既有大量对于张思远复职后的物质享受和特权的嘲讽,但这样的嘲讽又不能过于尖锐,必须被控制在一定的限度之内(以便为自己的复出后继续享受留下余地)。

小说中有大段对部长楼的矛盾心理的描写(既留恋又有些鄙视)。

值得注意的是,张思远在决定暂时放弃自己的特权时总是不失时机地着意提醒读者:他这是属于故意放弃特权,也就是说,他心里明白自己是特殊人物,是可以也应该有特权的:“他终于离开了部长楼,而且他坚持没有坐飞机和软席卧铺,坚持不准他的秘书预先挂电话通知当地的各级领导准备接待。

”(第646页)一个稳定地拥有特权的大人物故意放弃特权做一回“平民”(当然是暂时的),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获得道德上和心理上的优势,为了精神自救——给自己一个交代。

正是由于这种特权的悬置是暂时的,伪装成“平民”的张部长才因此而获得了意外的观察力和审美乐趣:闷罐车里的张思远审视着甚至非常享受地观察着下层人物及其表情变化。

但对于官职和权力的留恋毕竟是第一位的和压倒性的,这点在他刚刚官复原职、回到市委小楼的时候表现得最为明白——因为这个时候他的权力还刚刚回来,因此也就不能装得对它不在乎:“他又回到了市委小楼……镶木地板和白晃晃的大吊灯在最初的一霎那竟使他热泪盈眶了。

幸好,谁也没有看见。

失去的天堂,他想起了一句实在不应该想起的话。

”(第639页)真是妙极了:只有百万富翁才有资本嘲笑金钱,同样,只有坐稳了权力宝座的人才有资本调侃这个宝座,这种调侃正是他的自信的表现。

可见,张思远对劳动和乡村的赞美,对权力、地位和特权的时不时冒出来的妙趣横生又无关大局的讥讽,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在继续享受现实中的特权的同时,又能获得道德上的优越感:你看我虽然享受着特权,但是却并不迷恋它、甚至还有点看不起它。

只有享受着特权的人才能获得讥讽特权的能力,只有官复原职之后的张思远,才能暂时悬置自己的身份,假装成为平民故地重游。

故意坐破闷罐车回乡(仅此一次)既满足张思远的平民主义冲动,又可以让他在获得“人民”授权之后心安理得地坐着轿车和飞机(隐喻特权)回北京。

这不是一种表演又是什么

最后必须指出,张思远这一暂时悬置特权、以便更加理所当然地重新拥有特权的表演,果然为他赢得了道德的优势、人民的授权、内心的安宁,心安理得地回到了特权位置:再也不为自己的特权焦虑,相反坐在飞机上“安静地睡着了。

”张思远不再犹豫不决、焦虑不安了,因为他虽然身回到了北京,但“心留在了山村”,“他也把山村装到自己心里,装到汽车上带走了。

他一无所得

他满载而归。

他丢了魂

他找到了魂”。

(第664页)这大概就是一种张思远式的知识分子兼高官的聪明智慧:反思特权又不拒绝特权。

作为高官,他当然要享受特权(因为他是“为人民服务”),作为知识分子,他当然要蔑视特权(哪怕是装样子)。

[10]回到北京那个部长楼后的张思远舒服地洗着澡,再次享受特权和高级生活,但已经没有任何不舒服和内疚,而是很舒服、很心安理得了。

这个时候,特权生活的符号意义已经完全发生了倒转,它不再是使张思远坐立不安的脱离人民的标志了,因为他下过乡了。

王蒙的意识流小说特征

王蒙在为其作品的英、德文译本所写的序言中曾自解道:“我作为小说家就像一只大蝴蝶。

你扣住我的头,却扣不住腰。

你扣住腿,却抓不着翅膀。

”段风趣的被借用来盘点王蒙文学创作的“”观是最贴切不过的。

我以为以下的“王蒙自白”最可以诠释那段自解,从而为我们呈现他本真而朴素的“”观:“我不是专家”,“不要把它(意识流)搞得很神秘,应该把它放在适当的地位”。

因为意识流首先是人的构造,意识流因素远在意识流学说之前就存在,王蒙对其自然能把握好分寸。

“我不否认我有所借鉴”,垦是“我吸收融合一些东西是为了表达我和我这代人的思想情感”;我反对神秘主义、无思想性和非理性主义”, 显然,在创作中他很重视世界观的作用;王蒙对人类心理世界的探微是规范性与艺术性的相辅相成,他认为意识流对他来说并不够用,这既为意识流拓展了外延,也为生活开辟了新天地:他希望通过他的创作对中国的小说有所开拓,可见他对意识流的借鉴并非有人所讲的食洋不化,其实他有自己的一套实践,譬如西方意识流侧重于人的心理深层,但王蒙却看重社会的变迁和历史的发展。

把以上总体特征作为出发点,以公认的意识流小说三大艺术特征为一定程度上的参照物,透过作品运用的语言、叙事及结构等方面技法,在与西方意识流的比较分析中更能清晰地观照理性控制下的王蒙意识流小说的创造力所建构出的民族特色和创新性,凸显被喻为“东方意识流”的王蒙意识流小说的典型特性。

西方意识流小说家主张作家退出小说.纯客观地让人物展开自己的心理活动。

其要点在于川流不息的自由联想和独自,字句和叙述跳跃不合次序,但能表达强烈的感情,具有接近于诗的品质。

就王蒙创作的意识流小说主导倾向而言确也大致如此,但也不尽相同。

作为一名历经坎坷的作家,他对祖国和人民怀有深厚的感情。

当它荡然于胸时,有时便不可避免地外射到所塑造的人物身上,因而我们虽也难以弄清究竟是人物的内心独自和自由联想,还是作家本人的呼唤,但读来情感波折起伏中仍不失理性。

请看中的一段文字:“我请求判我的罪。

你是无罪的。

不,那的叮当声,便是海云青春和生命的挽歌,从她找到我的办公室那一天起,便注定了她的灭亡。

是她找到的你。

是她爱的你。

你曾经给她带来幸福。

我更给他带来毁灭。

”‘就是不加引号的

海云

“我”(张思远)?抑或是作者

可实际上分明是作者与人物的合一,作者的炽热之情使有序地演绎为三人合唱的波峰。

八十年代的中国意识流小说,实际上是对一种新的创作方法和结构方式的占有,这在王蒙意识流小说与西方意识流小说对的本质处理上见得最为真切,根源即在包括王蒙在内的大批同时代作家的遭际导致的偏多理性因素对创作的强势左右。

王蒙在中塑造核心人物钟亦成,通观全文的各个部分(前夕的到以后的社会主义建设),在历史反思的情调中时间链完全被打碎,仔细品味之后其实能发现破碎的时间链条有一个内蕴主题意义的结合点:一个赤诚的冤屈的灵魂,并且这样的灵魂贯穿始终。

回到西方意识流的层面,福克纳名著,就不仅是局限于打破时序,简直叫做征服时间,就说1928年4月7日这一天,以白痴班吉为心理放射点,采取交替和重叠手段,容纳长达几十年时间中发生的事,木到21行文字,穿插了三四个时期的事件。

可以这么看,打碎和征服是不同程度的反叛,但正是由于理性限制的存在,使王蒙的反叛较之纯意识流的颠覆呈现出了情节跳跃穿插的有次序性。

在意识流以蒙太奇和音乐化营构梦幻意境上,的观点极具代表意义.表现人的内在精神,字词等语言材料有太多局限性,能触及真正灵魂的美妙的音乐可弥补这个缺憾,故要实在地做到用梦幻的语言来写梦幻,不仅仅是简单的情节推动,更是真正深入到了人物内心的思索,推动这颗焦虑的心与读者对话。

但王蒙的《春之声》中则为我们表明了何谓“乱而不幻”的“非梦幻化”。

尤其是开头“母亲的坟墓和正走向坟墓的父亲”一句,乍一读来给人突兀恍惚之感,但通读全篇仔细了解岳之峰的家庭出身(地主)及前前后后的人生经历,特别是自反右开始至今22年来生活的酸甜苦辣,就会感受到王蒙对清醒性还是崇尚的,就不难理解这似乎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具有多么理性和清醒的生活色彩,包含了多少理性和清醒的现实内容。

王蒙意识流小说虽有明显的典型意识流手法的多方面运用,但他并未抛弃甚至相当重视东方传统元素对创作的影响和作用,因而其作品仍渗透着浓厚的民族性和创新色彩。

深沉的民族性源于对民族文化的汲取,也有赖于文化积淀的促成。

虽然现在并无确切的材料可以证明王蒙的新疆生活时期接触过庄子的哲学和美学思想,但有心之人却不难发现,从《蝴蝶》的一系列具体意象看来,起码王蒙在创作时回忆起过去的沉重生活,应当是吸取了庄子的哲学思想和美学情趣。

在追寻现代主义的脚步中对传统的适度复归亦能最大限度地增强现代性主导下的创新力度,效果也会更为出彩,而王蒙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其一是仍然具有传统小说结构的特点:高度集中。

《春之声》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闷罐车厢)和很短的时间(2小时47分钟)里,涵盖了不少内容:中国、外国;城市、乡村;幸福、挫折;宇宙,世界;过去,现在,未来……王蒙笔下的意识的流露既面对主观世界,又面向客观存在;既有大范围的历史跨度,也有小范围的时光流动。

他为我们提供的是一个空前精细而又无比博大的艺术境界和想象空间,较之西方意识流小说单纯地对世人灵魂精微描写到分毫的做法,在具备中国特色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新鲜感。

其二是对描写外景物质环境和人物外部行为的持续重视,比如张思远、钟亦成的不同思绪总与他们不同的历史处境紧密相连,生成于头脑的想法皆诱导于现实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他们的一举一动不但有其自身思想作主导,而且同时受制于周围的人际关系:岳之峰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悟,也是紧紧胶着于现实进行客观的评论,而绝非像西方意识流那样纯主观的纵情遐想,不着边际,对于本就流动散漫的意识而言.拥有客观性确是难能可贵的。

作家王蒙的作品都有哪些?

一、主要作品:作品类型:1、长篇小说作品名 :《青春万岁》、《活动变人形》、《恋爱的季节》、《狂欢的季节》、《失态的季节》、《青狐》、《王蒙说》、《踌躇的季节》等2、中短篇小说集 《小豆儿》、《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名医梁有志传奇》、《冬雨》、《说客盈门》、《相见时难》、《深的湖》、《心的光》、《夜的眼》、《木箱深处的紫绸花服》、《淡灰色的眼珠至在伊犁》、《妙仙庵剪影》、《加拿大的月亮》、《球星奇遇记》、《风筝飘带》、《蝴蝶》、《相见集》、《雪球集》、《布礼》、《我又梦见了你》、《纸海勾沉至尹薇薇》、《坚硬的稀粥》、《高原的风》《无言的树》、《冬天的话题》、《临街的窗》、《眼睛》、《夜雨》、《来劲》、《庭院深深》、《奇葩奇葩处处哀》等3、散文《德美两国纪行》、《桔黄色的梦》、《苏联祭》、《我的喝酒》、《印度纪行》、《访日散记》与《我爱非洲》等 4、诗作《错误》、《洗礼》、《春风》等5、论文《语言的功能与陷阱》、《〈红楼梦〉中的政治》、《接纳大千世界》、《心有灵犀》等 6、诗歌集《旋转的秋千》、《西藏的遐思》等7、自传《王蒙自传第1部:半生多事》、《王蒙自传第2部:大块文章》、《王蒙自传第3部:九命七羊》、《王蒙八十自述》、《王蒙自述:我的人生哲学》等8、文集 《王蒙文集》、《王蒙文存》等9、评论、随笔集《你好,新疆》、《当你拿起笔》、《漫谈小说创作》、《王蒙谈创作》、《文学的诱惑》等《创作是一种燃烧》、《红楼启示录》、《欲读书结》、《〈红楼梦〉启示录》、《我的人生哲学》《成语新编》、《老子的帮助》等10、改编电影作品 《青春万岁》11、哲思录《这个社会会更好吗

王蒙哲思录》二、人物简介王蒙,男,河北南皮人,祖籍河北沧州,1934年10月15日生于北京。

中共第十二届、十三届中央委员,第八、九、十届全国政协常委。

中国当代作家、学者,文化部原部长、中国作家协会名誉主席,任解放军艺术学院、南京大学、浙江大学、上海师范大学、华中师范大学、新疆大学、新疆师范学院、中国海洋大学、安徽师范大学教授、名誉教授、顾问,中国海洋大学文新学院院长。

著有长篇小说《青春万岁》、《活动变人形》等近百部小说,其作品反映了中国人民在前进道路上的坎坷历程。

2010年11月15日,荣登“2010第五届中国作家富豪榜”,成为各界关注焦点。

现在居住在北京。

三、获奖荣誉1、1978年,发表短篇小说《队长 书记 野猫和半截筷的故事》、《最宝贵的》(获1978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2、1979年,短篇小说《歌神》《友人如姻》《悠悠寸草心》(获1979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夜的眼》《表姐》。

出版长篇小说《青春万岁》(1981年被评为全国中学生最喜爱的十本书之一,并于1986年获人民文学奖)。

3、1980年,发表中篇小说《蝴蝶》;短篇小说《说客盈门》《买买提处长轶事》《春之声》(获1980年全图优秀短篇小说奖)《风筝飘带》(获短篇小说北京文学奖);4、1982年,发表中篇小说《相见时难》(获全国第二届1981-1982中篇小说奖);5、1983年,发表中篇小说《风息浪止》《淡灰色的眼珠》《虚掩的土屋小院》;短篇小说《青龙潭》《黄杨树根之死》《木箱深处的紫绸花服》《哦,穆罕默德·阿麦德》《好汉子伊斯麻尔》《葡萄的精灵》(获第一届1983-1984短篇小说百花奖);创作谈《漫话文学创作特性探讨中的一些思想方法问题》(获首届上海文学奖)。

6、1984年,综论《对于现实生活的反映、反应和呼唤》(获《光明日报》优秀理论文章一等奖);散文《塔什干晨雨》、《访苏心潮》(获全国第三届1984-1985报告文学奖);7、1986年,发表中篇小说《名医梁有志传奇》(获全国传奇文学奖,并被《中篇小说选刊》评为优秀中篇小说);8、1989年,发表短篇小说《坚硬的稀粥》(获第四届1989—1990短篇小说百花奖)、《初春回旋曲》《神鸟》《纸海勾沉至尹薇薇》(获第四届1988—1990《十月》文学奖)9、2000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10、2010年11月15日,登上“2010第五届中国作家富豪榜”,成为各界关注焦点。

11、2014年,获第二届“林斤澜短篇小说奖”中“杰出短篇小说作家奖”。

王蒙有什么著作

小说《活动变人形》、《暗杀—3322》、《季节三部曲》(《恋爱的季节》、《失态的季节》、《踌躇的季节》),中篇小 说《布礼》、《蝴蝶》、《杂色》、《相见时难》、《名医梁有志传奇》、《在伊犁》系列小说,小说集《冬雨》、《坚硬的稀粥》、《加拿大的月亮》,诗集《旋转的秋千》,作品集《王蒙小说报告文学选》、《王蒙中篇小说集》、《王蒙选 集》、《王蒙集》,散文集《轻松与感伤》、《一笑集》,文艺论集《当你拿起笔……》、《文学的诱惑》、《风格散记》、《王蒙谈创作》、《王蒙、王干对话录》,专著《红楼启示录》,自选集《琴弦与手指》以及10卷本《王蒙文集》等。

王蒙的代表作是

1.坚硬的稀粥 [王] 2.蝴蝶 [王蒙] 3.冬雨 [王蒙] 4.听海 [王蒙] 5. [王蒙] 6.淡的眼珠 [王蒙] 7.虚掩的土院 [王蒙] 8.惶惑 [王蒙] 9.名医梁有志传奇 [王蒙] 10.木箱深处的紫绸花服 [王蒙] 11.焰火 [王蒙] 12.无言的树 [王蒙] 13.冬天的话题 [王蒙] 14.轮下 [王蒙] 15.Z城小站的经历 [王蒙] 16.失去又找到了的月光园故事 [王蒙] 17.史琴心 [王蒙] 18.音响炎 [王蒙] 19.选择的历程 [王蒙] 20.球星奇遇记 [王蒙] 21.十字架上 [王蒙] 22.夏之波 [王蒙] 23.欲读斋志异 [王蒙] 24.初春回旋曲 [王蒙] 25.杂色 [王蒙] 26.风筝飘带 [王蒙] 27.夜的眼 [王蒙] 28.一嚏千娇 [王蒙] 29.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 [王蒙] 30.济南 [王蒙] 31.室内乐三章 [王蒙] 32.成语新编 [王蒙] 33.调试 [王蒙] 34.铃的闪 [王蒙] 35.王蒙自传:(第一部) 半生多事 [王蒙] 36.王蒙活说红楼梦 [王蒙] 37.满涨的靓汤 [王蒙] 38.神鸟 [王蒙] 39.阿咪的故事 [王蒙] 40.来劲 [王蒙] 41.我又梦见了你 [王蒙] 42.棋乡轶闻 [王蒙] 43.最宝贵的 [王蒙] 44.夜雨 [王蒙] 45.眼睛 [王蒙] 46.春节 [王蒙] 47.最后的“陶” [王蒙] 48.庭院深深 [王蒙] 49.葡萄的精灵 [王蒙] 50.灰鸽 [王蒙] 51.郑重的故事 [王蒙] 52.躲避崇高 [王蒙] 53.致爱丽丝 [王蒙] 54.王蒙:青狐 [王蒙] 55.苏联祭: 记录王蒙隐秘而曲折的… [王蒙] 56.王蒙自传: 第一部:半生多事 [王蒙] 57.尴尬风流: 中国人“心” [王蒙] 58.王蒙活说红楼梦: 解读红楼政治… [王蒙] 59.春 之 声 [王蒙] 60.尴尬风流 [王蒙] 61.王蒙五年集成的奇书:尴尬风流 [王蒙] 62.王蒙散文随笔集:忘却的魅力 [王蒙] 63.王蒙探索中国人之“心”:尴尬风流 [王蒙] 64.鹰谷 [王蒙] 65.寻湖 [王蒙] 66.布礼 [王蒙] 67.王蒙心史:苏联祭 [王蒙] 68.荒诞小说选 [王蒙] 69.王蒙:不成样子的怀念 [王蒙] 70.中国心 [王蒙] 71.难得明白 [王蒙] 72.猫话 [王蒙] 73.我的处世哲学 [王蒙] 74.论“费厄泼赖”应该实行 [王蒙] 75.永远做生活与艺术的开拓者——序小说集《迷乱的星空》 [王蒙] 76.哦,穆罕默德·阿麦德 [王蒙] 77.我和五叔的六次相遇 [王蒙] 78.土地的寻觅 [王蒙] 79.狂欢的季节 [王蒙] 80.王蒙作品获奖目录 [王蒙] 81.他来 [王蒙] 82.白先生的梦 [王蒙] 83.白衣服与黑衣服 [王蒙] 84.虫影 [王蒙] 85.漫谈中外文学的交往 [王蒙] 86.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王蒙] 87.王蒙自述:我的人生哲学 [王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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